七月未時 作品

第二百零五章:聚賢館,天工閣,科舉到來,卯十之日,大魏文宮脫離!

    “只是儒道的強大,並非呈現在個人身上,而是在天下讀書人身上。”

    “一品前輩殺幾個天地大儒,十幾個大儒,不會有什麼影響,可如若他將文宮所有讀書人全部殺光,你覺得會沒有影響嗎?”

    “只是這些影響他能承受得住罷了,但殺光了大魏文宮的讀書人,難道朱聖一脈就沒有其他讀書人了嗎?”

    陳正儒一番話,說出了事實。

    許清宵其實心裡也清楚,大魏文宮不可能這麼無能的,而且文聖也絕對不可能那麼弱的,動輒幾百年上千年才有可能出一位的聖人。

    凌駕一切體系之上的文聖,怎可能那麼簡單,當然吳銘也沒有說錯,因為按照戰鬥能力,聖人的確不如他。

    無非是,能殺和不能殺,以及殺的了和殺不了罷了。

    “他們隱忍,寧可文宮染血,也不出手製止,為的就是想要讓大魏文宮脫離.......,這幫人當真是意志堅定啊。”

    許清宵不免有些感慨,如此說道。

    “不。”

    “不是意志堅定,而是利益太大了,守仁,你師父應當與你說過大魏文宮脫離的真正目的吧?”

    陳正儒問道。

    “恩,說過。”

    許清宵點了點頭。

    “成聖,是天下讀書人的夢想,而大魏文宮的目的,不僅僅只是造聖這麼簡單,而是造就無上聖人。”

    “如若成功了,儒道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至於是什麼改變,老夫也不清楚,但隱約聽到的消息就是,從此以後,儒道將會是真正第一體系,任何體系都比不過儒道。”

    “用他們的意思來形容,未來的儒道,會出現十品讀書人,斬九品武者的現象。”

    陳正儒這般說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不由出聲。

    “唇槍舌劍?詩詞殺敵?”

    許清宵幾乎是脫口而出。

    只是此話一說,陳正儒微微皺眉,思索一番後,給予回答。

    “不清楚,有可能,不過也不太可能,應當是藉助天地之力吧。”

    “什麼手段不重要,真正重要的目的,大魏文宮若是成功,將會造出一尊文聖,三尊亞聖,十尊半聖,至於天地大儒和大儒有多少,可想而知。”

    “如此一來的話,守仁,你覺得天下讀書人會不會更加誓死跟隨大魏文宮?”

    陳正儒也不清楚儒道未來的變化是什麼,但這些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大魏文宮的決心。

    “一尊文聖,三尊亞聖,十尊半聖?這不可能!”

    許清宵直接否決了,倒不是說瞧不起大魏文宮,而是一口氣能造出這麼多聖人來,那未來五百年,儒道豈不是無敵?

    “的確不可能。”

    “可正是因為這般的不可能,所以他們才會有些謹慎,有些忌憚,如若可能性很大,守仁,你覺得大魏文宮還會這般忍氣吞聲?”

    “還會等到今日脫離大魏嗎?”

    陳正儒也覺得不可能,甚至說大魏文宮自己也覺得不可能,而就是因為這般的不可能,所以大魏文宮才會謹慎。

    不然的話,大魏文宮早就脫離了,也早就帶著天下讀書人鬧事了。

    “守仁,你要記住,眼下大魏文宮的脫離已成定局,明日早朝,只怕陛下也會提起此事。”

    “原本老夫預算,大魏文宮應當至少等待三個月的時間,才會脫離,因為現在不是最佳時期,可因為一品武者的出面,很有可能一個月內,他們就要脫離了。”

    “甚至明天,他們就有可能脫離大魏。”

    “你要做好準備,做好一切準備。”

    陳正儒極其認真道,他不是開玩笑,而是極度認真。

    許清宵明白陳正儒的意思,一品武者的出現,的的確確打壓了大魏文宮,可問題是越是打壓大魏文宮,越是讓大魏文宮有機可乘。

    原本女帝藉助天下民意之力,來壓制大魏文宮,使得對方不敢這麼快離開。

    但一品的出現,雖然讓文宮染血,可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如今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他們會如何渲染這件事情。

    什麼一品欺壓讀書人,我等在大魏之中,被許清宵欺辱,如今被他師父欺辱,這日子還過不過?難不成我等讀書人為天地蒼生,還要被武夫欺壓?

    兄弟們,你說我們還待不待?百姓們啊,我們要走了,不是我們不要你們,是大魏朝廷太欺負人了。

    這言論只怕過了今日,整個天下都傳開了。

    “明白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只是心情顯得有些複雜。

    原本已經落下來的石頭,莫名又出現了。

    只是,許清宵忍不住皺眉道。

    “可畢竟大魏有一品在啊。”

    許清宵開口,雖然陳正儒說的沒有一點問題,但你絕對不可能饒過一品啊,哪怕大魏文宮的讀書人,當真敢赴死,可上面的人難道願意死嗎?

    “老夫明白,所以老夫也很好奇,大魏文宮會用什麼方法來阻擾一品。”

    “而且,守仁,你要記住,自古以來的讀書人,都不懼死,他們無非是需要一個不怕死的理由罷了。”

    “文宮,會幫他們找到理由的。”

    “還有,如若沒有絕對的底牌之前,守仁,以後儘可能少殺儒,殺只能讓他們閉嘴一時,卻無法讓他們一輩子閉嘴。”

    “你若成聖,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陳正儒明白許清宵的意思,他也好奇,大魏文宮會用什麼手段。

    可不管是什麼手段,脫離是註定了的事情,而且陳正儒特意提醒了許清宵。

    想要打破僵局。

    就必須要成聖,成聖不一定可以力挽狂瀾,但成聖就可以跳出棋盤,成為掌棋人,哪怕局勢再怎麼不好,也不至於淪為棋子。

    “學生受教,多謝陳儒。”

    許清宵朝著陳正儒一拜。

    而陳正儒馬上朝著許清宵一拜,有些哭笑不得道:“守仁啊,你可別這樣謙虛了,如今你已是天地大儒。”

    “說實話,你這樣朝我一拜,老夫要折壽啊,喊你一聲守仁,已經是極限了,如若你成聖了,老夫還得喊你一聲許聖。”

    陳正儒是有點慌了。

    天地大儒自稱學生,給一位大儒行禮?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然而許清宵搖了搖頭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陳儒所說,學生懂得道理就行了,地位身份,皆是浮雲罷了。”

    隨著許清宵這般開口,剎那間一股無形的力量,逐漸消散,這些力量本來要加持在陳正儒身上,可隨著許清宵這麼一說,就沒了。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陳正儒有些沉思,過了一會後,他朝著許清宵深深一拜道:“多謝許儒賜教,老夫明白了。”

    “守仁,科舉之事,你還是要抓緊一下,其餘的事情,先放一放,天塌下來了,自然有人會頂著。”

    “也無需將所有壓力放在你一個人身上,我等雖然有些年老了,可還是能做些事情。”

    陳正儒出聲,他知道許清宵壓力很大,所以出聲勸說一番,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明白了。”

    許清宵回答道。

    很快,陳正儒拿著圖紙,朝著外面走去了。

    大堂內。

    許清宵也一個人安靜坐著。

    過了片刻,許清宵取出一張白紙,而後想要在白紙上落字時。

    突兀之間,一道聲音響起。

    “師弟。”

    是陳星河的聲音。

    “見過師兄。”

    許清宵提起毛筆,轉過身來,看向陳星河。

    門外,陳星河穿著一身素衣,緩緩走了進來。

    “師弟,科舉結束後,師兄打算回去一趟,見一見師父,此番離別也有半年之久,你如何打算?”

    陳星河出聲問道,是來相約許清宵一同回家的。

    “額,什麼時候?”

    許清宵開口問道。

    “明日科舉,師兄考慮到你還要審閱文章,正月二十出發,你去不去?”

    陳星河給予回答,現在是正月九日,也就是十一天後。

    “正月二十?好,如若不忙的話,我去。”

    許清宵想了想,下意識他是不想回去的,因為大魏事情太多了,可話到嘴邊,許清宵還是改了。

    畢竟離開平安縣也快有小一年了,回去見一見自己的老師,再去見一見熟人,倒也不錯。

    也就當做是散散心吧。

    至於文宮的事情,雖然陳正儒說的這般,可大魏終究還是有一品在,不可能明日就脫離,加快點速度很正常,明天就脫離,就不正常了。

    “好,那師兄就寫封信回去,不過你考慮一下情況,如若不去的話,也沒事,畢竟正事要緊。”

    陳星河有些驚訝,他沒打算許清宵會一同前去,畢竟許清宵事那麼多。

    這下子有些尷尬了,這要是跟許清宵一同回去,那自己豈不是裝不了嗶了?

    “好,不過師兄,寫信就不用了,不然的話,到時候縣裡縣外又有一大堆人。”

    “悄悄回去就好。”

    許清宵開口,他擔心這信一寫,回頭平安縣全是人。

    “也是。”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路子英說,聚會有變,說是宗門有要事,過些日子再來找你。”

    陳星河又提到另一件事情。

    “好。”

    許清宵也沒有在意此事,如今推遲更好,現在事情也多。

    得到答覆後,下一刻,陳星河看著許清宵,有些好奇道。

    “對了,師弟,你提這筆是做什麼?”

    “寫明日科舉的試題。”

    許清宵直接回答道。

    這話一說,陳星河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隨後微微咳嗽一番道:“原來如此,那行,那你寫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陳星河說完此話,站在一旁,一語不發。

    許清宵:“.......”

    “師兄,您站在這裡,不累嗎?”

    許清宵略顯牽強笑道。

    “不累,沒事,你寫,師兄不打擾你。”

    陳星河認真道。

    但隨著許清宵一直顯得尷尬後,陳星河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地離開了大堂,心中更是感慨道。

    “師弟啊師弟,你防小人也就算了,你連君子都防,唉。”

    陳星河走了。

    但許清宵也沒有寫出來,反正心中已經有了試題。

    更多的時間,許清宵還是忍不住思考,大魏文宮到底會用什麼手段脫離文宮?而且還是加速脫離?

    許清宵想不到,吳銘都說出這樣的狠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