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未時 作品

第一百三十一章:鎮國詩!快去守仁學堂請許清宵來!

    “這許清宵當真是狂妄!我等來大魏參加太平詩會,他竟如此羞辱我等!”

    “不過是作了幾首千古名詩罷了,竟這般狂妄?怪不得敢不尊大儒,這等人早晚得自食其果。”

    “太平詩會,宴請天下文人,我等乃是十國名流,不敢說才華橫溢,但也讀過幾年聖人書,不曾想到許清宵這般看不起我等,當真是狂啊。”

    “只有叫錯的名,沒有叫錯的外號,萬古狂生!可恨。”

    大魏京都內,一道道聲音響起,是十國的大才,也不缺乏大魏讀書人在其中。

    許清宵在桃花庵親口說過,不會參加太平詩會。

    這本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但經過有人添油加醋,一時之間,被曲解成許清宵瞧不起十國大才,從而引發一些爭論。

    實際上如許清宵猜想的一般,十國大才不可能不知道是有人曲解他的意思。

    但並不妨礙他們找許清宵麻煩,人們更加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不過狂生也好,羞辱也好,如今許清宵幾乎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就如此,翌日。

    八月十五。

    太平詩會於今日開幕,不少學生才子,早已經去了離陽宮,等到時辰,便直接入內。

    大魏京都也徹底熱鬧起來了,無數人湧入京都內,每一條街道都站滿了人,每一家酒樓都被訂完了,甚至一間房住四五人,誇張到如此。

    京都的繁榮,顯得無比喧鬧,家家戶戶都張燈結綵,彼此起伏的叫賣聲更是層層而起。

    守仁學堂內。

    永平世子有些無奈地看向許清宵。

    “許兄,這太平詩會,乃是天下三大詩會之一,你當真不去嗎?”

    “十國大才都去了,每一屆的太平詩會,都無比重要,你現在可是代表我們大魏啊,若是你不去的話,只怕難以壓住這十國大才。”

    這些日子,永平世子都在家準備太平詩會,屬於閉關狀態。

    如今詩會要開始了,永平世子也就出來活動活動,卻得知許清宵竟然不參加太平詩會,這下子他坐不住了,直接來守仁學堂找許清宵。

    “慕兄,太平詩會對天下讀書人來說是盛會,但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場聚會罷了。”

    “如今大魏水車工程需要快速落實,愚兄不得不用心對待,此事利於百姓,不可耽誤。”

    面對永平世子的勸阻,許清宵以水車工程為由,算是委婉拒絕了。

    “許兄,我知道水車工程很重要,但太平詩會對我等讀書人來說也重要啊。”

    “再者,這次十國大才有備而來,陛下剛剛登基,大魏王朝也需要做些事情,如若這次太平詩會被十國才子壓住,那大魏可就抬不起頭了。”

    永平世子換個角度去勸說。

    可許清宵卻有些無奈了。

    “慕兄,大魏才子極多,說實話愚兄雖然有些才華,可還真不敢說是大魏第一才子,你為何如此斷定大魏會輸呢?”

    許清宵這般說道,他現在真的很忙啊,哪裡有時間去參加這個盛會?

    而且一參加就是七天,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許兄,大魏的確有許多才子,但這一次不同,我父王告訴我,這一屆涉及很多事情,十國才子準備了許多,就是為了在太平詩會摘得頭冠,據說這後面有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的影子,故此他們是奔著搶奪我大魏才氣來的。”

    “如若真是如此,那咱們大魏以後可就抬不起頭了,許兄,您不能不去啊。”

    慕南平說的有模有樣,都扯到了大魏才氣上面。

    而許清宵依舊無奈。

    “慕兄,我當真有事,大魏文宮不是還有一位華星雲嗎?讓他去啊,再說了,如若真是這般,陛下肯定有準備。”

    “我真要忙了,慕兄,就不相送了。”

    許清宵態度很堅決,眼下最大的事情,就是弄到民意。

    只要有民意,就可以遮掩自己體內的異術,程立東是一顆炸彈,鬼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炸。

    許清宵有七成把握,程立東不敢直接翻臉,而是會再來找自己。

    但還有三成,程立東破罐子破摔。

    如果是前者,還有迂迴的餘地,可如若是後者,自己必須要儘快掩飾自己體內的異術。

    否則的話,一旦異術之事被暴露出來,那自己就真的麻煩了。

    只怕陛下都保不住自己。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許清宵哪裡有心思去參加什麼太平詩會啊。

    不如花費時間,好好研究水車推廣之事。

    如若能加快速度,或許就能早點獲得百姓民意。

    “許兄!唉!”

    慕南平還想繼續開口,但看許清宵這般模樣,最終搖了搖頭,只好作罷離開。

    目送慕南平走後。

    許清宵倒也顯得清淨。

    只是沒過多久,又有人來了,是戶部的官員。

    “許大人,顧尚書請您速去一趟戶部,說是有要事。”

    隨著戶部官員到來,許清宵有些好奇了。

    但也沒有多說,直接動身,前往戶部。

    “發生了何事?”

    路上,許清宵詢問這名官員。

    “屬下也不知曉,只知曉顧尚書得到一份書信,而後雷霆大怒,過了會便讓屬下請您去一趟。”

    對方如此回答,可莫名讓許清宵有些皺眉。

    故此許清宵加快了些步伐。

    來到了戶部。

    進入戶部,許清宵直奔內堂。

    而內堂當中,戶部尚書顧言坐在太師椅上,左右兩名侍郎也落座其中,三人神色都不太好看,房間內氣氛也顯得異常安靜。

    “屬下許清宵,見過顧尚書,見過兩位侍郎大人。”

    許清宵入內,先是朝著顧尚書一拜,隨後又與兩位侍郎微微拱手,他也是侍郎,大家是同級,不需要行禮,只是簡單客氣一番。

    看到許清宵出現,顧言沒有說話,而是將桌上的三封書信遞給許清宵。

    “看看。”

    顧言出聲,許清宵接過書信,緊接著拆開閱讀。

    過了一會,許清宵的眼神微微一變。

    再看第二封,第三封。

    很快許清宵明白顧言為何如此憤怒了。

    這三封信,乃是廣陵晉商,北湖徽商,南林贛商的商信。

    其中內容很簡單,朝廷要大量製作水車,而製作水車最主要的三種材料,分別是藤木,百鍊鐵,還有水油。

    水車製造好了,需塗抹水油,會結一層油膜,耐熱抗火,京都大部分建築都塗抹了水油,有潤色效果,也可有效防火,是上好的東西。

    用在水車上,也是極好。

    而除了百鍊鐵之外,最重要的藤木和水油,基本上掌握在這些商戶手中。

    畢竟大魏王朝又不需要這種東西,鐵礦需要儲存,這是必須管控之物,但藤木和水油,存儲沒有任何意義,又做不成兵器。

    工部倒是有一些,但不會很多。

    五十郡地,需要五萬架水車,工部加起來的藤木和水油,最多製造五十臺,自然而然需要購買這些東西。

    而這三大商會,同一時刻,發來信件,告知戶部東西有是有,但不是很多,剛好賣光了大部分,如果現在急需的話,必須要提前採伐,只是這樣做的話,會導致收成極少,大大損傷長期生長。

    故此提出等明年生產,當然了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他們忍痛採伐,只是價格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這很明顯,三大商會想要坐地起價,至於價格是多少,還沒有談,給雙方一個緩衝機會。

    如此一來,身為戶部尚書,顧言自然雷霆大怒了。

    “這幫商人,當真是貪圖小利,我等這幾日幾乎沒有閉過眼,核算成本,開出八千五百兩一架水車的價格,留有他們四成左右的利潤,卻不曾想到,他們貪得無厭!”

    “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番商黑,大魏的商人,也黑,只要是商人,就沒有一個不黑的。”

    “老夫當真想讓兵部,直接將這三家商會掌櫃抓起來,統統抄家!殺到他們老實。”

    顧言的怒罵聲響起,甚至恨不得跟許清宵一樣,讓兵部去抓人,敢反對的直接殺乾淨。

    但他知道這樣是不可能的。

    許清宵殺番商,是因為番商已經惹了民怨,再加上許清宵故意而為,讓他們瘋狂斂財,使民怨達到鼎沸,再一刀落下。

    可若是動這些商人,那可不是玩笑話,番商真被殺絕了,不會影響到大魏什麼。

    可這些商人,涉及的生意五花八門,小到吃喝住行,大到六部所需,真要殺了,誰還給朝廷幹活?誰又給戶部創造部分稅收?底層百姓就更不如意了。

    所以他這也只是氣話,真讓他殺,他還真不敢殺。

    “守仁,你可有辦法對付這些女幹商?”

    說到這裡,顧言看向許清宵,他的確有些束手無策了。

    對方擺明著坐地起價,而且找的理由也無懈可擊,畢竟你一口氣要這麼龐大的材料,人家說沒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總不可能派人去查吧?

    就算派人去了,又能如何?你知道人家的倉庫在哪裡?你怎麼清算?

    到時候人家來一句,這些都是被訂掉的貨物,總不可能插隊吧?尤其是這幫商人很聰明,說是被異國訂走了。

    這要真插隊,到時候都要罵大魏欺負人。

    要是在盛世,還真不怕有人罵,可現在的大魏,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翼翼,既不能招惹辱罵,又要把事情做好。

    許清宵殺番商,如若不是百姓鼎力支持,換做任何情況,許清宵都要下天牢。

    牽扯越大,就越有顧忌。

    聽到顧言所說。

    許清宵沒有回答,而是十分沉默地思索。

    其實這一點,自己之前就已經猜到了。

    畢竟商人逐利,一看到這麼大的單子,第一反應可能想的不是發財了,而是想著如何要價。

    這一點沒有辦法。

    除非之前就把材料買來,但你大量購買,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想要饒過他們幾乎不可能。

    “先發信回去,告知他們願意加價,只要價錢合理。”

    過了一會,許清宵給予這個回答。

    但此話一說,顧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加價?”

    “五萬架水車,八千五百兩一架,這裡面已經有接近四成利潤,他們扣除成本之後,到手也有接近一成利潤。”

    “若是戶部再撥款加價,後面的人工勞力費用,漕運費用,還有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至少要超額五百兩白銀。”

    “守仁,這又要拿出五千萬兩,只怕戶部吃不消啊。”

    顧言有些鬱悶道。

    本來五萬萬兩白銀,已經是極限了,現在還要加價?

    說實話一旦加價,就意味著超額,大魏現銀有八萬萬兩,其中至少要留兩萬萬兩不能動吧?

    畢竟誰能保證明天不會出事呢?

    剩下六萬萬兩,拿出五萬萬兩出來,已經是戶部的極限了,再多拿出來,他捨不得啊。

    別說他了,六部誰捨得?

    陛下都捨不得。

    這幫女幹商。

    “顧尚書,眼下被人牽制,只能先進行詢價,至少要知道他們想要加多少。”

    “然後再從長計議。”

    短暫時間內,許清宵肯定想不出什麼辦法,與其如此,不如看看對方的胃口有多大。

    如果只是想加一點,不是不可以談一談。

    可如若想加的多,那就不好意思了。

    顧言臉色有些沉,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許清宵的說法。

    沒辦法,受人牽制,總不可能幹等吧?

    工部都培訓這麼長時間了,若是因為材料問題拖延,那才麻煩。

    整個戶部和工部忙活了二十多天,本來應該是處理其他事情的,如若這樣放棄,他們也不甘心。

    “守仁,做好應策之法,老夫感覺,此事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這些商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坐地起價,一定是有底氣和底牌的,這對戶部來說是一個考驗。”

    顧言開口,讓許清宵做好準備,對方敢突然坐地起價,肯定有底氣和底牌的。

    “清宵明白,請大人放心,此事清宵會認真對待。”

    許清宵點了點頭。

    顧言想到的東西,許清宵也想到了。

    不過無論如何,還是等對方報價再說吧。

    “行了,時辰不早了,守仁,一同去太平詩會吧。”

    顧言起身,這件事情暫且如此,他邀請許清宵一同前往太平詩會。

    “顧尚書,太平詩會我就不去了,還有其他事情。”

    許清宵委婉拒絕。

    這話一說,三人有些好奇了。

    “守仁,太平詩會可是三大文人盛會之一啊,你如此大才,若是不去,豈不是可惜了?”

    “是啊,守仁,今日我等上朝,大傢伙都在談論你的事情,都期待你在太平詩會上為我大魏爭光,你怎麼能不去?”

    左右侍郎開口,言語之中充滿著好奇。

    “公務纏身,水車工程一日不解,大魏百姓就要多一日捱餓,太平詩會,在他人眼中是盛會,在許某眼中,比不上百姓。”

    許清宵開口,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三人再次驚訝。

    “三位大人,下官告辭了。”

    許清宵沒有多說,朝三人禮拜,而後離開。

    房內,目送許清宵離開後,顧言不由感慨道。

    “許守仁,當真是我大魏清官,心繫百姓,老夫敬佩。”

    顧言此話,絕非誇讚,而是由心而言。

    對於天下文人來說,若有才華,都恨不得每日參加這種文壇盛會,恨不得出盡風頭,引來天下羨慕。

    可許清宵有如此大才,卻願意枯燈作伴,為百姓謀生,這如何不讓他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