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戈 作品

34、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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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屋旁邊的盥洗房屋頂冒出熱氣。

    岑虞站在花灑下面,任由熱水兜頭澆下,燙的臉發紅。

    經過長途的跋涉,她將近兩天沒怎麼休息,也沒好好倒時差。

    溫熱舒適的水洗去了她一身的疲憊風塵,又續上了一命。

    除了盥洗房外,時不時的狗吠聲提醒著她沈鐫白的存在。

    岑虞洗到一半,木製的柵欄門被人用力的敲擊。

    隔著門女人大聲說著法語,好像是在催促,聽聲音是白天遇見的法國女人。

    “......”

    岑虞皺起雙眉,回了一句,“wait——”

    露營地的條件簡陋,盥洗房只有一個,每個人都得排隊。

    熱水只提供五分鐘,也是想通過這個方式來限制每個人洗澡的時間。

    離岑虞開始洗澡,也才不過剛過了兩分鐘不到。

    也不知道她的一句等一下,哪裡觸到了法國女人的神經,門外開始砰砰地踹門。

    木製結構的小空間被震盪得微微晃動,屋頂堆積的雪簌簌往下落。

    岑虞心底升起一股火,剛想問她有什麼毛病,門外一道熟悉低沉的男聲比她快了一步。

    用她聽不懂的法語。

    音符之間有法語獨特的小舌音,攜著天然自帶的曖昧與磁性。

    竟然格外的好聽。

    沈家對於後代的培養一直很上心,各國語言都會請老師專門來教。

    像沈鐫白這樣平時不著調的,也培養的像模像樣,不知道費了沈老爺子多少心。

    隨著他的出聲,敲門的動作隨即停下,法國女人嬌笑著不知道說了什麼。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法語交流。

    語氣裡透著法語語種特有的浪漫情調。

    岑虞忍不住走了神,熱水流進眼眶裡,有輕微的刺痛。

    直到他們聊著聊著。

    法國女人的語調越來越快,甚至是激動。

    沈鐫白依然是清清淡淡,即使聽不懂,也能感受到他一貫傲慢不馴的態度。

    最後法國女人氣的爆出一句英文俚語髒話。

    只有這個詞,岑虞聽懂了。

    法國女人邁著生氣的腳步離開,外面再聽不到一點聲音。

    “......”

    熱水逐漸變涼。

    岑虞匆匆忙忙地衝掉頭髮上的洗髮水,結束了沖澡。

    等她推開柵欄門時,卻被旁邊一聲不吭的黑影嚇了一跳。

    沈鐫白就那麼靠在盥洗房的木牆上,雙手隨意地插在防風服側邊的口袋,單薄的眼皮低垂,瞳仁裡的情緒半明半昧,看不清在想些什麼。

    察覺到她出來,他漫不經心地站直身子,挺拔修長的個子擋住了吊燈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