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戈 作品

93、無恙

    從南臨飛廣沂的航班因為颱風天氣的原因, 延誤了兩個小時,等他們落地,從機場去到酒店, 已經是凌晨。

    他們運氣還算好,到了酒店,颱風才開始發作。

    室外起了風,大雨滂沱。

    沈鐫白幫岑虞訂的酒店是一家偏高檔的連鎖酒店,離廣沂戲劇學院特別近。

    “身份證請出示一下。”酒店前臺的工作人員禮貌客氣。

    岑虞摘下後面的書包,開始翻她的身份證。

    沈鐫白跟在後頭,單手拖著她的貝殼白行李箱, 整個人懶懶散散靠在上面, 好像還是沒睡醒似的。

    酒店前臺悄悄打量著他們兩個人,看年齡還以為他們都是隔壁戲劇學院的學生,跑來這邊開房的。

    畢竟之前見得多了, 只不過這次的情侶顏值看上去格外高, 估計是什麼正兒八經表演系的學生吧。

    她愣神的功夫,岑虞已經翻出了身份證,遞了過去。

    前臺趕緊接過來,然後提醒道:“兩個人的身份證都需要。”

    岑虞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而後才反應過來,臉頰莫名微微發燙, 慌忙解釋道:“我一個人住。”

    聞言, 前臺一愣。

    這時沈鐫白站直起來,走到前臺,挨著岑虞。

    “還有沒有多餘的房間?”他隨口一問。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酒店所有的房間都已經訂滿了。”

    因為明天有藝考的關係,他們酒店這兩天生意很好, 一大早房間就全被住滿了。

    聽他問住宿,岑虞才想起來,這個時間點,大學宿舍應該早就閉寢了。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住?”

    沈鐫白摸出手機,低頭打開地圖,“我找個網吧湊合一晚吧。”

    正好這時,入住辦完了,工作人員雙手遞迴岑虞的身份證。

    沈鐫白收起手機,重新推著她的行李箱,“先送你上去,早點休息。”

    “......”岑虞抿了抿唇,注意到了沈鐫白的眼睛裡泛著紅血絲,看上去累極了。

    她光從南臨來廣沂,奔波了半天就已經夠累的了,更何況沈鐫白這一天往返了兩個城市。

    酒店的房間在五樓,因為他們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很晚,所以只剩下靠走廊盡頭過道的房間。

    沈鐫白站在門口,看了眼旁邊黑漆漆的樓道,皺了皺眉,“晚上你記得把門鎖好。”

    岑虞刷開電子門,點了點頭,然後走了進去,插上房卡,房間一下亮堂起來。

    房間裡有一個小客廳,再往裡還有一扇門,打開才是臥室。

    沈鐫白就只站在了房間外面,沒有進去,對於分寸的把握非常細緻。

    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廳裡的歐式軟椅上,“一會兒睡覺的時候,你把椅子抵到門口,放個杯子在上面。萬一有人進來,杯子掉下來就能聽見。”

    他的語氣認真,謹慎小心地好像這個世界到處是危險。

    “......”岑虞本來就是第一次沒和家人一起的出遠門,多少有點不安全感,直接走到椅子前,照他說的去搬。

    原木椅子又沉又重,她費了老半天的勁才搬起來,慢吞吞地往門口拖。

    沈鐫白站在門口,看她搬得實在費勁,把房間的電子門敞開,好像是為了避嫌,然後才走進去幫她。

    他輕輕鬆鬆就拎起了椅子。

    客廳大面的窗戶外,雨越下越大,近乎瘋狂地拍打著玻璃,發出瘮人的聲響。

    房間裡暖黃色的燈光籠罩下來,即使開著門,也讓環境裡的空氣憋悶,氣氛幽沉。

    夜色已晚,不知道是累的還是什麼,他們兩個人的話都很少。

    岑虞默默地看著他忙活,雙手放在背後,拇指來回摳著食指指甲,想說的話,彷彿憋在了嗓子眼裡,猶猶豫豫,怎麼也說不出口。

    沈鐫白把椅子放在靠近玄關不遠的位置,方便岑虞睡覺的時候抵住門,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行,那我走了。”

    於此同時,客廳的窗戶沒有關嚴實,一陣風過,向裡開著的門被吹動,砰得一聲關上。

    將他們兩個與外界的世界隔絕。

    “......”

    岑虞被巨響嚇了一跳,肩膀顫了一下,“要不你別走了。”下意識的就把心裡糾結了很久的話脫口而出。

    沈鐫白掀起眼皮,看向她。

    四目相對。

    他的眼眸漆黑一團。

    岑虞耳根有些發燙,躲開了他的視線,支支吾吾道:“外面雨太大了,不然你就在客廳沙發湊合一晚上。”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

    沈鐫白挑了挑眉,視線盯著低頭不知道看哪裡的小姑娘,又長又直的黑髮垂落,擋住了她的半張臉,也不知道是處於愧疚還是好心,留他在房間裡睡,一點不曉得設防。

    他聳聳肩,剛想開口教育教育她。

    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了一聲女人嬌喘。

    岑虞愣了愣,很快反應了過來樓上的聲音是什麼,瞬間臉漲得通紅。

    雖然她現在還在

    上高中,但以前胡亂看電影,不小心接受了啟蒙教育,懂得都懂。

    許是深夜的緣故,寂靜無聲,嬌喘變得異常清晰,並且越來越大聲,對話直白露骨。

    而他們房間裡卻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半晌,沈鐫白輕咳一聲,也尷尬的不行,又不知道小姑娘懂得多少,只能故作淡定地說:“我上樓讓他們聊天小聲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