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36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以前曾經有人想殺他,就是藏在他的浴桶裡埋伏他的?

    不管了,先出來再說。

    桑洱的衣服汲了水,有些笨重地爬了出來。

    衣服全溼了,總不能就這樣走出去。至少要把外衣換了。

    好在,這個房間裡就有姑娘的衣裳。雖然長了很多,不過,有的外衣就是拖地的,並不明顯。

    至於裡衣什麼的,溼了也不要緊。反正好幾層衣服一疊起來,什麼都看不清。

    尉遲蘭廷指了指屏風上的衣服,示意她去換。桑洱拿起衣服,瞥見尉遲蘭廷還站在旁邊。

    他怎麼還在這裡……

    “怎麼不換?”尉遲蘭廷開口,眼眸掠過了一絲暗光:“有什麼顧慮嗎?”

    桑洱微微一個激靈。

    原主並不知道尉遲蘭廷是男人的。對於在同性的小姑子面前換衣服這種事,理應沒有任何遲疑。

    不能猶豫。

    不然,就等於在告訴尉遲蘭廷,她知道他是男人,所以才介意。

    給自己洗腦了兩遍“看著自己的是女人”,桑洱背對著尉遲蘭廷,開始脫衣服。

    衣裳一件件地滑落在地,越脫越少。昏光之下,滿身肌膚,膩如酥雪,激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感覺到尉遲蘭廷終於背過身,走了出去。

    看來,他打消疑心了。

    桑洱壓根不敢久留,披上了乾燥的外衣,絞乾頭髮,套上鞋子就跑了。

    .

    她離開後不久,窗邊有人叩了一下。隨即翻了進這個房間。

    是方彥。

    尉遲蘭廷將燭火放暗了一點,方彥從懷裡遞出了一封信,交給了他。這是卞夫人送來給她兒子的第二封信。還有尉遲邕另外收到的密信,

    只是,先看到的人卻是尉遲蘭廷。

    這樣的事,已經發生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方彥目光一轉,忽然瞧見浴桶裡徐徐飄起了一塊煎餅:“……?”

    怎麼回事,尉遲蘭廷泡澡時在吃煎餅嗎?

    雖說有點疑惑,不過他沒多問。

    尉遲蘭廷一目十行,沉著臉看完信,卻沒有直接吩咐他事情,將信原樣折回,道:“你先去替我做一件事。”

    “什麼?”

    .

    雖然和尉遲邕是夫妻,不過之前他也沒有在桑洱房間留宿過。桑洱本以為回到房間就能換下溼了的裡衣。

    誰知,一推開門,她卻見到尉遲邕就倚在了窗邊的美人踏上,散著發,正在飲酒。

    他今晚怎麼會在?

    “桑桑?這麼晚,你去哪裡了。”尉遲邕擱下了酒杯,他披散頭髮,只穿著中衣,有幾分陰沉。

    看見桑洱髮絲是溼的,尉遲邕問:“你出去前沐浴過了?頭髮怎麼那麼溼。”

    沒想到這傢伙給他找了個理由。桑洱順勢默認了。

    “算了。”尉遲邕今晚有酒氣,似乎也只是隨口一問,說:“你過來。”

    桑洱走了過去,被他拉了一下,一起坐在了美人榻上。身子沒對準,嘴唇被什麼硬邦邦的金屬東西磕了一下,有點疼。

    原來是尉遲邕搭在美人榻上的腰帶,腰帶上有一個尉遲家的家紋銀扣。

    桑洱揉了揉唇,被按著腰,趴到了他的心口。

    很親暱的姿勢,不過,桑洱除了緊張,並沒有危機感。因為她知道尉遲邕還沒戒魔道。有時候想想,這傢伙明明有老婆,又有幾個貌美小妾。為了搞事業,卻要忍著不吃,被迫當和尚,也是挺寡的。

    桑洱垂眼,乖乖趴在他的身上,心想。

    尉遲邕飲了一口酒,今夜他顯然有心事,整個人都有點頹喪。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慢慢挪動了下,忽然發現,桑洱的衣襬上,沾了一片蘭花瓣。

    和尉遲蘭廷房間的蘭花瓣,一模一樣。

    尉遲邕的眼神微微一冷,抬起目光,在懷裡少女那張嫣紅豐滿的唇上定了定:“桑桑,你下去。”

    桑洱一轉眼,就被他弄到了美人塌下。他坐在塌上,她跪坐在他前方軟墊,矮了他許多,視線正好對準他的小腹。

    尉遲邕從高處望她,手指輕輕觸了觸她的下唇,輕聲問:“在出嫁前,家裡有教過你嗎?”

    桑洱的眼瞳微微細縮了下。

    如果這裡的是傻子,自然是不懂。

    但桑洱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她自然不願意,使勁地甩開了他的手。但下一瞬,她的腰就被勒住了,整個人被扔到了塌上,木頭傳來了“吱呀”的搖晃聲。

    今晚的尉遲邕,看似和平日一樣。

    但桑洱覺得,他很可怕。

    好在,這時,房間的木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外面傳來了方彥沉穩的聲音:“主子。”

    尉遲邕一隻膝蓋已經踩上了床,忽然停住了。

    方彥低頭,清晰地道:“屬下有急事彙報,是卞夫人傳來的急信。”

    ——事情自然不會那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