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桑洱:“?!”

    居然說她是髒貓。這傢伙就是仗著她是傻子聽不懂, 所以才這樣說的吧?

    桑洱的指節蜷了蜷,雙眸含了兩汪疼出來的淚,惱怒而不敢言。

    唉, 系統沒說錯, 這副身體果然柔弱, 磕磕碰碰都會自動滲淚, 好沒面子。

    這時,矮牆外面的侍女又說話了。她似乎對髒貓的說法信以為真,道:“是夫人養的那隻波斯貓溜進去了麼?不如就讓奴婢來趕走它吧。”

    同時, 桑洱腦海裡的原文自動往下更新了一段:

    【馮桑被邪物一路追趕到了此處。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卻能感覺到它索命的惡意。

    自從尉遲蘭廷出現, 她感到那東西散發的惡意消失了, 似乎縮回了黑暗裡。

    絕處逢生,馮桑的兩條腿兒都是軟的,已經不敢回自己房間了。她要留下。】

    系統:“叮!劇情提示:若想活過這一關,請宿主想辦法在這個夜晚留在尉遲蘭廷的房間。”

    那廂, 尉遲蘭廷轉開了目光,正要回答侍女的話。

    桑洱著急, 想也沒想, 就伸出了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下襬。尉遲蘭廷停了動作, 看向了她。

    臺階上的少女, 一雙杏眼, 有幾分心有餘悸的驚惶, 清澈又無辜。

    “你退下吧。”終於,尉遲蘭廷開口道。

    外面的侍女道:“是。”

    等人走遠了,尉遲蘭廷撩了撩衣裳, 半蹲下來,偏頭,低言細語:“嫂嫂,你來這裡做什麼?”

    “嫂嫂”這個稱呼,分明是親暱的叫法,被他似笑非笑地喊出,桑洱卻莫名心驚,睫毛輕顫,更用力地抓住了手裡的衣角。

    在三天前,原主和尉遲邕成婚的儀式很浩大。尉遲蘭廷作為“小姑子”,也在現場,兩人有過一面之緣。

    忽然,桑洱的下巴一緊。

    一隻手迫使她抬起了頭。

    這隻手很大。膚色白,骨節修長,關節處微微凸起。不算養尊處優,因為他的指節處有粗繭,而且,和握劍形成的位置不太一樣。

    近看之下,這張面容更加妖異,具有攻擊性。

    極黑的發和眉,猩紅如汲了血的唇。

    端詳了她片刻,尉遲蘭廷似笑非笑道:“是了,差點忘記,嫂嫂是小啞巴,不會回答。”

    他的手勁也太大了。桑洱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下巴已經紅了。這時,她的肚子恰到好處地傳出了一聲響亮的“咕嚕”的鳴響。

    ——在這段劇情發生之前,她就是因為沒人送飯才出門的。忍到現在,肚子果然空得都要打鳴了。

    尉遲蘭廷的眉頭微微一皺,收回了手:“餓了?”

    這似乎是一個留下的好藉口,桑洱不退反進,身子前傾,抓住他的衣角,嘴唇嗡動了一下,有點兒委屈巴巴:“……餓,餓。”

    雖不是全啞,可她能發出的聲音也有限。低微而沙啞,彷彿喉嚨縮成了一個針尖,聲音只能從那裡蹦出來。

    尉遲蘭廷:“……”

    不知道是她“肚子餓了”的藉口發揮了作用,還是她死活不肯鬆開對方衣角的舉動湊效了,桑洱順利地留了下來,進了尉遲蘭廷的房間。

    說是房間也不太準確。尉遲家在姑蘇的仙府,不是一座府邸那麼簡單,而獨佔了一座山頭。尉遲蘭廷的房間是單層的,除了外面的小花園,還包括了起居室、書房、琴室等配套,比平民百姓一家子住的房子還大。

    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沒有半點下僕走動的人聲。

    果然和原文裡寫的一樣,尉遲蘭廷不想露出破綻,所以,被他圈成自己地盤的地方,又是這麼晚的時間,他是不會讓僕人近身的。

    桑洱打量他房間的內部。

    格局寬深,豪華大氣,垂落幔帳,空氣瀰漫著清淡好聞的薰香氣味。安靜,封閉,並不開陽。窗邊放了一盞六角琉璃燭燈,燭燈如豆。

    在此之前,尉遲蘭廷似乎是在燈旁看書,那張美人椅上正隨意地蓋著一本書。

    屋子裡有一張桌子,玉盤上放了幾碟精緻的菜餚,還是溫熱的。

    看來,這飯菜剛送來了不久。

    尉遲蘭廷站定,對桌子輕輕一抬下巴,似乎是讓她過去吃。

    在燭光下,他外衣內露出了白色中衣的邊,脖頸修長,喉結不算明顯——這是縮骨易容的功勞,遮蓋了男性特徵。

    除了

    長得太高,胸全平,從外觀上看,說他是一個比較嚇人、有英氣的女子,也是說得過去的。

    桑洱坐了下,有點笨拙地拿起筷子,開動之前,還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這具身體只是笨,而不是弱智,而是類似於寧昂的程度。可以理解不復雜的事物和日常的問題,也感覺得到別人的善惡之意。不然,在馮家的時候,原主也不會因為感覺到了家人對自己的嫌棄,而整天都小心翼翼地縮在房間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