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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就是七月初, 桑洱附身的原主,生日恰好就在這幾天。

    在往年,原主的生辰宴都是在秦府舉辦的, 過得甚是風光。這一日,她會換上新衣服,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從父母、秦躍的陪伴下度過。在子時,秦躍還會給她放滿城天燈。更有許多衝著她的家世門第而來巴結她的人,踏破門檻, 為她奉上祝福和禮物。

    某一年的生辰,原主還大膽地拽著秦躍,跑到了瀘曲城郊的青山上玩耍。鬧到了半夜回家,被董邵離和秦菱責罰了,秦躍還直挺挺地護在她面前,擔下了責任。

    可自從三年前,原主離開秦府開始,這個日子,就驟然靜默了起來。

    但從原主企圖通過尋找替身來引起秦躍注意的行為來看,就知道她不是甘於寂寞的省油的燈。外界並不知道原主大鬧過秦躍婚禮,但因為原主和秦家沒有血緣關係,關於她突然離家的原因, 還是傳出了諸多謠言。沒人敢把這些閒話拿到原主面前說, 但不代表原主不知道。為此,這個日子, 她就更要風光地過,不能輸過以前。

    每年,原主都要包下瀘曲最好的酒樓慶祝, 還命人去東邊的城樓放天燈——這一點也是為了對照秦躍以前給她放燈的事。

    屆時,明燈在夜幕前升起,吹滿天空,滿城的人都能看見,也包括不知身處何方的秦躍,或許還有他的妻子、秦家的舊僕。說到底,也隱隱帶了和秦躍鬥氣的心思——看吧,你不給我過生日,帶我放燈,我也照樣過得很開心。

    到了今年,老僕忠叔前來詢問桑洱生辰是不是按照老樣子辦時,桑洱都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忠叔來敲門前,桑洱正和裴渡待在府中的偏殿裡。

    這是在這座府邸裡專門建造出來一個修煉的地方,仿造了秦府裡面同樣場所的設計。以石頭為底,在高臺上修築了兩個扁平的圓臺。屋外竹林環繞,曲水潺潺,一派靜謐禪意。

    裴渡盤腿,坐在一張圓臺上,上揚的濃眉微微顫著,顯然不太安然。桑洱坐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修煉。等這一輪運轉結束後,不止裴渡,桑洱也出了一身汗。

    近些日子,裴渡忽然問桑洱,能不能在修煉上指點他一二。他說自己小時候開始修煉時,沒有被正式教過,只跟著一個二流修士偷師,導致基礎很不牢靠。

    桑洱讀過劇本,知道雖然這小變態滿嘴謊言,但他這段解釋倒有大半是真的。

    韓非衣死於絕情蠱的那一年,裴渡才七歲。沒了她,裴渡被迫那麼早就獨自面對生活。和謝持風不同的是,謝持風可以在經歷了很多坎坷後,遇見了生命裡的貴人箐遙真人,還進入昭陽宗修煉。裴渡在陰差陽錯下,卻沒有這樣的機會,只能一直在市井裡摸爬滾打,自然也得不到正常的教導。也因為他去過很多地方,遇到的人很雜,所以總能偷師到一二,就這樣勉強築基了。

    築基相當於基礎科目,正統修士和魔修是分專業方向。韓非衣是魔修,留給了他一些東西,裴渡自然也選了同一條路。可前面基礎沒打好,日子久了,總會有些影響,容易靈力淆亂。

    這理由聽起來很充分,可是,這個要求,對於剛認識不到兩個月的關係來說,還是太唐突了。

    裴渡的本意,也只是為了試探桑洱,看她的底線在何處,到了什麼程度才會牴觸。

    沒想到桑洱聽了,就露出了擔心的神色,沒有猶豫,就帶著他來到了這裡,真的開始教他了。就連發現了他是魔修,也沒有露出那種鄙夷或疏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