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斧戰士 作品

第五百六十一章 護陣

    對方如果是修士,還有專門的法寶遁法符籙的藏身,也查看不著。而且在暗中窺測,可能引起對方的警覺,如果被對方元神反噬,不止有被奪舍,重創的可能,倒黴得還會一個機動把舌頭咬斷,所以要含一顆杏仁的。

    李凡門中有更厲害的瞽觀法,自然根本用不到這種雞肋小花招了。這招還是嵩山的……哦喲,心絞痛心絞痛,咋回事了真是……

    緩了一緩,秦九睜眼看去,只見從東北方向,有三四五六……十八頭元嬰級妖怪竄進陣中來了。

    要不要啟陣呢……

    秦九有些猶豫,因為師父佈置的陣還蠻多的,令旗都給了一大把,他都害怕搞錯了,特地一層層得擺擺開。

    按照師父的說法,這由外而內,第一層是個簡簡單單的地煞十六法四門陣勸退,第二層是不值一提的左道幻術迷魂,第三層是太玄九殿三關鎖山,第四層是尊天魔五山神護法,第五層生死幻滅晦明六門看院,第六層是三四三星聯劍雨,第七層是北辰七星誅魔。

    這種佈置要是還能一路打得進來闖到座前,那本事也足夠他親自見一面的了。

    可說是這麼說,秦九還真沒親眼見過他這個師父李清月出手,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本事,不過看他為了與人鬥法,光陣法居然就擺了這麼多,還真是挺小心的。又是陣籙又是算數,還精通各種符籙丹藥醫療的,大概是個精通五藝玄法,於近戰並不很擅長的傳統法師吧?那還是儘量不要讓妖魔衝入陣中了。

    於是秦九望著那十八頭妖怪,估算了一下對方所處的方位,在陣圖上找到對應的編號和旗子,舉起令旗來注入道息,一搖……嗯,多搖兩搖吧,以防萬……

    「轟!!」「砰!!」「譁!!」

    然後秦九就遠遠看見天上掉下來三座山,把驚聲尖叫的妖怪們壓成餅乾……

    群魔大驚!妖風遠遁!眨眼間散去天邊,一時間竟星空如洗……

    「咕……」秦九張著下巴呆了一會兒,才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得把旗插回去。

    這出力有點離譜了啊,這是防什麼啊,有必要這麼小心麼……

    「叮!」

    突然又是一聲鈴響,這一回清晰無比,簡直針扎一般刺入眉心!

    「什麼!已經躥進來了!」

    秦九大驚!一弓步躥起來,在圍牆上來回奔跑,四處張望,神識飛掠,全速掃過全山。

    鈴聲這麼響!那就是已經掠過前頭兩層,破入第三層陣法了!可惡!居然完全沒有發現!

    秦九仔細檢查,才發現竟然是剛才他突然違規操作,導致外山陣法引起了太玄山陣變化,才冷不丁坑了潛入陣中之人一下,讓對方一步踏錯了!

    應該是人,正常的妖怪字都不識得,很難無聲無息潛入,還破陣破這麼快的,而且秦九仔細觀看,分明太玄九殿三關竟然已經被破了一關了,可他做法卻一絲一毫的氣息人影都找不到!莫非是衡山!

    當下秦九不敢大意,先跳到房頂上舉旗,把第五層六門陣啟動。一時間豪光綻放,雲息四溢,大霧瀰漫,重重乾坤運氣翻滾著,彷彿從蘭若外,地脈中,爬出一黑一白兩條龍來,把整個枯山孤寺一層層纏繞起來,籠罩在濃密的煙雲之中!

    說是主持,但秦九的神識可不足以同時支撐開啟全部陣法,只能讓大部分法陣當地雷陣一樣,等著妖魔自己踩雷,把精力放在操縱眼前的陣法上。

    雖然現在入侵者還困在第三層太玄之陣中,不過那一陣格外複雜,秦九需要查閱陣圖,一時還不能熟練掌握,便先用六門陣自保,謹防還有其他妖魔滲透的,然後返身去院子裡,依照陣圖使用說明,踩著禹步三叩三拜,走到院中一具泥塑的尊天魔像前,揭開天魔頭上的封印。

    於是泥偶化作血肉,尊天魔在月力照耀下,迎風而長,一步步踏出寺門,地動山搖,直下山去,去會那不速之客。

    少頃,秦九便停得山下狂風大作,雷聲大動!廝殺吼叫之聲不絕於耳!然後轟得一聲巨響!一個橙紅色火球冉冉升起,尊天魔像的法座啪得一聲碎裂開來!秦九手中的符旗‘轟,一聲點燃!碧綠的邪火差點撩到他身上!

    「甚麼!這麼厲害!」

    秦九大驚!三殿一關和一尊護法天魔居然須臾之間就被破了!這絕不是區區妖魔可以辦到的!

    趕忙扔掉手裡點燃的法旗,秦九也不管了,依次又揭了三座天魔法印,只是這些護法天魔似乎完全不能打,劈里啪啦得應聲而碎!院子裡的法旗更紛紛爆燃!好像佛院裡點起了一大片火把!

    「可惡!來不及了!」

    第五尊天魔也來不及揭封了,秦九飛身躍上明堂,把黑白兩面三角旗拿在手裡一揮,讓盤繞寺院的雙龍醒來,抬起龍首望向山道。

    只見一線碧綠山火,直直得燒上來,彷彿有一條火龍,正嘶聲咆哮著,從幽暗的山嶺間鑽出來。

    秦九嚥了口唾沫,緊張得盯著廟門前的山道。然後他便看見松林枯木,一齊化作火海,接著碧綠的炎濤之中,一個人影,緩緩走出。

    這是個瞧著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身穿彷彿用妖怪鱗皮所制的鱗甲,劍眉星目,玉面朱唇,那張臉,居然和師父有點相像,只是雙瞳碧綠,一如夜晚出來狩獵的妖族,滿頭硃紅長髮,用鳳翅紫金冠束著,額頭上彷彿以墨跡刺畫,寫著‘肆玖,兩個篆字。

    那少年抬起頭,望向沖天的星流,又低垂雙睛,看著立在明堂頂上的秦九,

    「你就是他們說的十九麼……不,你太弱了,但聽起來也是個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