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166章 順藤摸瓜

    左凌泉走到一半,臉色便徹底冷了下來,不過片刻時間,就來到了城西一家停滿馬車的大院外,從街上能看到很多境界不高的修士,押著車架進出。

    左凌泉隱匿聲息,飛身躍上房頂,想尋找合適的目標問出張正業的下落;但等待不過片刻,竟然發現張正業和搭檔,提著兩罈子酒,說說笑笑從巷子裡走向了車門行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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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張,九宗會盟過幾個月就開始了,這趟跑完咱們也過去看看熱鬧……”

    “先跑完再說,萬一又遇上兩隻毛畜生,咱倆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問題……”

    張正業昨天殺熊受了點皮外傷,抬手揉了揉肩膀,正想罵幾句兇獸下爪狠辣,卻見一道人影,從旁邊的房頂上落了下來。

    張正業臉色微變,抬眼看去——來人身著青色袍子,帶著斗笠,腰間懸著把劍,身形有點熟悉。

    “唐道友?”

    張正業稍顯意外,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和氣開口道:

    “你怎麼在這兒?可找到合適的煉器師了?”

    左凌泉抬起斗笠,臉色掛著一抹笑意:

    “還沒有,正在周邊閒逛,沒想到又遇上了張兄,真巧。昨天瞧見的大叔大嬸兒去哪兒了?”

    張正業抬眼示意城東:“灼煙宗早上招人,都去廣場上了,直來直去一條路,也不用我陪著。”

    左凌泉走向張正業,笑道:“昨天那哭哭啼啼的丫頭,大人沒跟著,一個人過去行嗎?”

    張正業眨了下眼睛:“讓王家那嫂子幫忙看著……”

    嘭——

    此言一出,張正業拎在手裡的酒罈炸開。

    清涼酒液飛散,卻沒有落地,而是凌空化為一張‘水幕’。

    張正業和搭檔臉色驟變,但煉氣十重的修士,有天大本事又能如何?

    左凌泉手都沒抬,緩步行走間,操控水幕包裹住了兩人,覆蓋全身上下,繼而心念一動,水幕便凝結為堅冰。

    左凌泉煉化了黑龍鯉,這手‘御水成冰’算是血脈天賦,根本不需要掐訣作法,不過一瞬之間,巷子裡就多出了兩個冰人。

    冰面只有很薄的一層,但張正業想要掙脫顯然不可能,渾身定死連眼皮都沒法動彈,只在眼底顯出了錯愕和驚恐。

    左凌泉走到張正業的面前,眼神銳利如尖刀,颳著他的雙目:

    “給你一次自己坦白的機會,你不說,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開口。”

    張正業連眼珠都動不了,只能在眼底流露出敬畏順從之色,未曾見左凌泉動作,他嘴上的冰塊已經化開。

    “唐……唐仙長,誤……誤會……”

    黑龍鯉凝聚出來的冰塊,溫度低的可怕,不過片刻功夫,就把張正業凍的話都說不利索。

    “說正題,最多半刻鐘,你四肢就凍廢了。”

    張正業能動的只有嘴,哆哆嗦嗦道:

    “沈家草堂,草堂的沈掌櫃,是個老醫師,想收個徒弟,託我們東家找個好苗子;那丫頭是北邊一個佃戶人家的閨女,我們花二百兩銀子買的,她父母養不起,也樂意,我們絕對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既然堂堂正正,為何刻意隱瞞騙我?”

    “給僱主保密是這行的規矩,我和仙長初次見面,總不能啥都往外說。”

    “……”

    左凌泉暗暗琢磨了下,好像也有點道理,如果真是誤會也好,總比真出事兒強。他正想撤掉冰塊,想想又問道:

    “讓你們挑個好苗子,你們就隨便買了個丫頭?”

    張正業出現了些許遲疑。

    左凌泉眼神微冷,抬起手指,指尖凝聚出墨色尖錐,直接刺向了張正業的胸口。

    “等等!人是從官府統計的名冊裡找的,我們東家在名冊送到灼煙宗前,把那丫頭的名字劃掉了,為了掩人耳目不讓當地官府察覺,才和當地的小孩一起帶回來;我以為是罕見的好苗子,接人時還偷偷給那丫頭看過相,但並無特別之處,就是八字純陰,比較少見。”

    張正業一口氣說完,嘴唇已經凍得發紫。

    左凌泉確定沒有再隱瞞後,又詢問了沈家藥堂的位置,然後隨便捏了道真氣,打在兩人身上:

    “我在你們身上留了印記,今天的事兒透漏半個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

    說完後,就把兩人拍暈,塞進了巷道一間荒廢的宅院裡。

    吳清婉和湯靜煣一起在周邊望風,此時才走到跟前,開口道:

    “凌泉,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就是小勢力搶大宗門的苗子,這種事在大丹其實也有。”

    左凌泉心裡也這麼想,但專門挑‘八字純陰’的苗子,沒搞懂意思。他拿出天遁牌,呼叫道:

    “靈燁前輩,在嗎?”

    天遁牌幾乎秒回:

    “水木為陰,金火為陽,土居中位。八字純陰,如果五行親水木,就是太陰之體;陰氣過盛天生體弱多病,正常修煉路數屬於廢材,但修煉某些特別路數,又屬於天賦異稟,九宗沒有這樣的流派。”

    左凌泉聽完這話,先沒管話裡的意思,而是抬頭望向周邊,古怪道:

    “靈燁前輩,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放了監視的東西?”

    “對。”

    “……”

    吳清婉表情一僵,下意識緊了緊衣襟,有點惶恐不安,顯然是想起了昨天晚上被修的事情。

    湯靜煣也是瞪大了眸子,心底有點後怕,暗道:還好昨天忍住了沒出去湊熱鬧,不然……羞死個人……

    左凌泉臉上同樣掛不住——他舔著婉婉說騷話的場面,要是被皇太妃瞧見,正人君子的形象豈不是全毀了?

    他低頭在身上摸來摸去尋找。

    上官靈燁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找不到,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不會窺探你的私事兒。”

    左凌泉確實找不到,只得悻悻然收手,繼續說起了正事兒:

    “前輩的意思是,那個沈掌櫃,是走旁門左道的,才專門找一個‘八字純陰’的徒弟?”

    “有可能。陽高壽短,陰重則病,壽數不比正常修士;靠太陰或者太陽之體來修煉的流派,九成都會走極端爭取時間。”

    “那我去看看情況,有問題的話……”

    左凌泉本想說‘有問題再通知你’,可想起上官靈燁在背後‘監工’,他又改成了:

    “有問題靈燁前輩提醒我一聲。”

    “嗯。”

    稍顯高冷的回應傳來,天遁牌流光消失,再無動靜。

    左凌泉把天遁牌收了起來,帶著兩個姑娘快步前往城外的沈家草堂。

    吳清婉心亂如麻、如坐針氈,在後面跟了一截,實在忍不住,走到左凌泉跟前,仔細在左凌泉身上尋找監視器。

    左凌泉也找了片刻,實在找不到,也只能用眼神安慰了一下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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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草堂和雷公山一樣,位置在城外的苦沱河沿岸,距離雷公山不算太遠,也就隔著兩座小山嶺。

    三人沿著大道行走,可見沿河兩岸的山嶺間修建了很多洞府,偶爾也能看到修士御劍從天上經過。

    來到沈家草堂附近後,周邊是一片佔地近百畝的田地,地裡種的莊稼並非尋常農作物,而是各種靈草、靈果,哪怕有陣法遮掩,依舊能感覺到田地間濃郁的靈氣。

    沈家草堂位於靈田的邊緣,面朝河道,旁邊有水渠,引河水往田地間灌溉;草堂並不大,也就是一棟大院,外面晾曬著很多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