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七十三章 京師保衛戰,大獲全勝

    石亨在與也先先鋒軍的接敵過程中,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于謙制定的所有作戰計劃裡,全都是趨近於防守,而非進攻。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太陽高懸,而大明軍隊以高打低,佔據有利地形,士氣旺盛,尤其是幾次接戰都是戰而勝之。

    即便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基礎上,大明軍隊依舊在敵人的進攻之下,頻繁的收縮著防線。

    三才陣是一種最簡單的陣型,簡單但並不代表著它不好用,相反,軍隊不就是講究個簡單易用嗎?

    只能說預備役在戰技術上,真的很差。

    明明已經訓練了很久的疊槍法,卻依舊懶驢拉磨一樣,磨磨唧唧。

    石亨指揮著軍隊,大明的防線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即便是在有火炮、火銃的幫助下,瓦剌人還是非常頑強的衝上了丘陵的山包,白刃戰一觸即發。

    石亨憂心忡忡的看著局勢,他的手銃已經完全打壞了,不得已,他拿起了身邊的鉤鐮槍。

    其實銃手和弓手差不多,如果被近身就會陷入到巨大的劣勢之中,但是仗已經打到了這裡了,就沒有退後的道理。

    陽和門外,他被大同府鎮守太監郭敬出賣,幾騎逃離了陽和門,立刻被下獄。

    這次,他不打算逃了。

    上次是被洩露了軍機,他不甘心,大明的將士也不甘心,他們將命交給了石亨,就是為了冤魂長眠,將出賣他們的人,一起拖入地獄。

    陛下替他把郭敬殺了。

    這次沒人洩露軍機,他不準備走了。

    一個軍人放棄自己的抵背殺敵的戰友之時,這個人幾乎就廢了,石亨很慶幸,自己現在還有勇氣,親上戰場。

    是時候,證明自己了!

    他將牙旗插在地上,翻身下馬,鉤鐮槍向前,大聲的喊道:“白刃戰!”

    下馬殺敵,就是放棄了乘快馬逃離戰場的可能,就是背水一戰,就是你死我活。

    大明軍隊和也先率領的瓦剌人的戰陣,猛然的碰到了一起。

    大明的軍士雖然是預備役,但是他們並不怕死,也不想逃,如果想逃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

    大明皇帝的聖旨傳到地方的時候,就可以逃,在進京的路上,可以逃,甚至在京營的老營裡,也可以脫離軍籍。

    逃兵不殺,是大明皇帝的敕喻。

    沒什麼好逃的,他們被教會的只有一個,用一切能夠殺死敵人的辦法,殺死敵人!

    用自己的抬槍、用自己的手銃、用自己的弓箭、用自己的鉤鐮槍、用自己的腰刀。

    用手臂!用腳!用自己的膝蓋!用自己的腦袋!用自己的膊肘!用自己的牙齒!

    咬,也要咬死敵人!

    “殺!”

    震天的喊殺聲充斥著清風店的緩坡,大明軍士們用自己的生命,碰撞到了瓦剌人的精銳部隊。

    于謙運籌帷幄不假,但是他並沒有估計到阿噶多爾濟這群韃靼兵,才是開路先鋒。

    導致埋伏的突然性和手段,全都用在了韃靼人的身上,而不是瓦剌人身上。

    顯然瓦剌人更加精銳。

    石亨用力的一腳將一名瓦剌人踹翻在地,手中鉤鐮槍在對方脖頸上一劃,血液噴濺而出。

    他猛地摘掉了面甲,這玩意兒的體驗,實在是太擋視線了。

    一根長矛猛地刺到了石亨的甲冑之上。

    石亨穿的是板甲,這甲冑的弧面讓瓦剌人的長矛刺下,立刻劃開。

    電光火石之間,石亨拉住了對方的長矛柄,抄出腰刀,插進了對方的脖頸中。

    石亨用力一推刀柄,腰刀沒入對方脖頸。

    “哈!”

    他面目猙獰的用盡力氣一劃,將瓦剌兵的脖子霍出一個嬰兒胳膊大小的血口來!

    血液猛然噴了石亨一臉,石亨啐了一口血沫,用手一抹,拍了拍板甲的位置。

    好東西啊。

    如果大明軍可以人人配上此甲,那長驅萬里滅瓦剌,還不是易如反掌?!

    石亨渾身是血,如同魔神一樣站在戰場上,讓圍攻的瓦剌人,心生震顫,而不敢上前。

    “幹恁娘!再來!”

    他暴怒一聲,再次提著鉤鐮槍向前衝鋒。

    石亨帶領的精兵立刻戳開了瓦剌人的一個口子,瓦剌人的陣線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于謙的確沒有料到阿噶多爾濟帶著韃靼人給瓦剌人開路。以東西蒙古人的矛盾,韃靼人給瓦剌人開路,他怎麼會料到呢?

    但是于謙本著料敵從寬的原則,安排了楊洪、孫鏜作為清風店的援軍。

    只有清風店最為危險,固安和霸州都有城池,即便是土坯,那也是地形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