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四百八十九章 得讓大明動起來!

    但是在該花錢的時候,金濂從來沒有小氣過,只不過戶部總是和內帑吵架,目的自然是希望內帑多拿點錢出來。

    戶部的理由很充分,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花錢,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內帑的理由更加充分,藁稅都是入了朝廷國帑,作為維護朝廷的費用,為什麼要把主意打到內帑之上?有沒有為臣之道,恭順之心!

    戶部和內承運庫的劍拔弩張,已經成為了見慣不怪的常態,哪天他們打起來,也沒人會奇怪。

    朱祁鈺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了《實踐論》裡的一段話。

    「在很長的歷史時期內,大家對於社會的歷史只能限於片面的瞭解,這一方面是由於朘剝階級的偏見經常歪曲社會的歷史;另一方面,則由於生產規模的狹小,限制了人們的眼界。」

    「人們能夠對於社會歷史的發展作全面的、歷史的瞭解,把對於社會的認識變成了科學,這只是到了伴隨巨大生產力——大工業而出現近代無產階級的時候,這就是科學。」

    朱祁鈺深以為然。

    人類在不斷的探索著世界,認知著世界的種種,將探索總結為社會認識。

    然後隨著認識的不斷加深,從認識變成科學的主要誘因,就是巨大的生產力。

    而實踐論中,全面闡述了社會認識轉變為科學的阻力。

    第一個是朘剝階級對歷史、社會認識的偏見和扭曲;

    這種偏見普遍存在,比如國子監、翰林院、風憲言官、朝中大臣,就非常反對陛下奉祀墨翟。

    比如魏國公徐承宗只看到了那些貨於帝王、勢要的瘦馬們改變了命運,卻沒看到了這些瘦馬背後的悲慘世界。

    信息獲取和社會教育、價值觀的都導致了這種偏見和扭曲。

    類似的還有蔡東攀為首的江南士林,對太祖高皇帝和太宗文皇帝不停的潑髒水,把鐵鉉的鼻子耳朵剜下來餵給鐵鉉等等怪事,都能說的有鼻子有眼。

    這種朘剝階級對歷史、社會認知的扭曲,是極其致命的。

    他們掌控著話語權,把大明帶到了一個奇怪的方向裡去了。

    而另一方面則是生產規模狹小,始終沒有形成產業規模,僅限於小作坊階段。

    比如僅限於龍江造船廠的水泥,比如博山玻璃坊、大名府燋炭技術,比如延長縣的石油餾分等等,因為規模太小了,無法形成合力,推動生產規模擴大。

    朱祁鈺停住了腳步,大明能夠形成產業規模,擴大生產規模的唯有朝廷。

    那些把銀幣、銀兩藏在豬圈裡一年刨出來五次點數的勢要富賈們,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他們並沒有那個見識。

    朱祁鈺要做的就是持續性的擴大生產規模,提高生產力,大明的社會認知自然而然,就會變成科學。

    他對著徐四七說道:“繼續擴大產量,朕先把泰安宮的磚石牆抹一層水石灰,然後再把朕門前的路修一修。爭取在十五年之內,把九龍驛路都修一修。”

    “讓大明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動起來!”

    朱祁鈺並沒打算一蹴而就,今天有了水泥,明天恨不得把路修到雲南、川藏、伊犁、撒馬爾罕去,這是一個持續不斷的過程,是國之長策。

    無法形成大規模生產的第二個困境,就是不是那麼方便的交通了。

    此時大明朝的交通情況,除了官道驛路之外,其餘基本都是一下雨,道路就變的泥濘不堪,無法通行;一下雪,基本就是與世隔絕。

    這也是大明的工坊,明明什麼玩意兒都有,就是無法擴大生產,因為市場規模限制南北物料,主要是糧食的溝通,而不是生產。

    歷代統治者都是深知交通的重要性,就連元朝都把官道驛路的維護得有模有樣。

    朱祁鈺離開了石景廠,向著講武堂而去。

    他一進講武堂,正好碰到了于謙和石亨兩人,朱祁鈺頗為興奮的將自己在石景廠的見聞和感悟,和這兩人交流了一番。

    石亨面色有些驚懼的說道:“陛下容稟,這路不好,這仗就沒法打,限定三十日內趕路九百里,中間下了十天雨,怎麼辦?”

    陳勝吳廣他們就是大雨延期,趕不到地方了,隊伍中恐慌情緒加劇,為大澤鄉一聲怒吼,百姓揭竿而起提供了土壤。

    于謙想了想說道:“陛下,各地農莊是不是可以加入到這裡面來?生產物料,然後朝廷撲買,投入修路之中。”

    “而且農莊對硬化路面有著迫切的需求,他們需要曬穀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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