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242章 衍聖公,他有幾個團營?

    可想而知,當時朱元璋的怒氣,已經高漲到了什麼地步!

    敢惹朱元璋怒氣槽充滿,這怕不是老壽星上吊又撞牆,變著法的作死。

    于謙繼續說道:“元封衍聖公孔克堅,行至半路,又停在了半路上,至淮安,等到黃衣使者,等到了第三道催促的敕諭,才入南京謹身殿奏對。”

    “三請才至,他當自己是什麼?”朱祁鈺有些訝異的說道。

    三讓,乃是周禮,大約就相當於結婚要先扯個證,才是合法的一樣。

    周太王想把王位傳位三兒子季歷,因為季歷有個好兒子叫昌,就是周文王姬昌。

    當時的王位傳承是長子制,周太王的大兒子泰伯,就文身斷髮明志,泰伯第一次讓王位。

    後來季歷繼位,說要把王位給泰伯,泰伯再讓,這是泰伯第二次讓王位。

    後來季歷被商王文丁給殺了,周文王姬昌繼承王位,要再讓王位給泰伯,泰伯第三次讓王位。

    是為三讓。

    後來周文王姬昌勵精圖治,不斷擴大周國的領土,周武王姬發繼承王位,把商紂王給推翻了。

    自此之後,便是三讓而就,第三次便不讓了。

    再讓,就要換人了。

    朋友相約喝酒,一次、兩次推脫有事,第三次再請,若還不來,等於絕交了。

    朱祁鈺當初也是三讓而就,于謙請了一次,朝臣們請了一次,太后請了一次,才登基稱帝。

    于謙口中的孔克堅,可真是癩蛤蟆硬裝小青蛙,長得醜、還玩的花,還玩出了三讓而就,三請而至的把戲來,還在淮安等朱元璋的第三次敕諭!

    跟朱元璋門前搞這套,不是作死?

    于謙無奈的說道:“高皇帝並沒有殺孔克堅,而是賜給他宅子一座,馬一匹,每月給米二十石,封了孔克堅的兒子孔希學,為衍聖公。”

    “之後,孔家人到處對人說,天下只三家人家:我家與江西張、鳳陽朱而已。江西張,道士氣,鳳陽朱,暴發人家,小家氣。”

    朱祁鈺用力的吸了口氣,朱元璋這委屈大了!

    “那於少保的意思是,朕也要受這等委屈不成?”朱祁鈺繼續插旗,平靜的問道。

    于謙搖了搖頭說道:“那倒不是。”

    “彼時彼刻天下初定,急需安定人心,太祖高皇帝,不得不忍了這口氣,以江山社稷為重。”

    “時至今日,天下人心思安,大明雖有急證,亦緩矣。”

    “衍聖公貪贓枉法,違背公律,鞫審公辦便是。”

    “高皇帝受這個委屈,不就是為了今日陛下,不受這等酸儒的委屈嗎?”

    “就是鬧得曲阜孔氏滿肚子意見,還有衢州孔氏,即便是衢州孔氏,再有不法。”

    “那這衍聖公,不設也罷。”

    于謙向來如此,皇帝不行,被俘了,還在叩關叫門,那咱們就換一個。

    于謙和陛下單獨議政以來,儒家經典只會偶爾用一下,多數都是集百家之長。

    比如佳兵者不詳之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出自《道德經》;倉廩實,則知禮節,出自《管子牧民》;以法為分,以名為表,以參為驗,以稽為決,出自《莊子》。

    儒家經典治學八十餘年,興文匽武二十四年了,最後弄了個土木堡之變出來。

    再不變,這大明天下何來日月永輝呢?

    于謙時刻謹記自己首先是大明的臣子,然後才是儒學生。

    這是為臣的恭順之道,而不是王復身在朝堂,心依舊是國事。

    盧忠形色匆匆的走了進來,急忙說道:“陛下,山東緹騎送來急報,李賓言他…”

    盧忠話說了個半截,便咳嗽了起來。

    “李賓言他怎麼了?”朱祁鈺臉色突變的問道。

    于謙嘆氣,自己勸了半天的仁恕之道,又白忙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