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途R 作品

19、十八分熟(二更)

    全身的力量彷彿和游泳池裡的水一起被抽乾了,他扭頭看向霍慧文,看著母親滿臉的擔憂。

    視線在往那邊看,是周景揚,他附和著母親的話:“是的啊,阿敘。我已經這樣了,你要出什麼事情,媽媽和爸爸該怎麼辦?你不要再練游泳了。”

    他看著媽媽和哥哥,他想說,哥哥他沒有腿

    抽筋,沒有摔倒。

    六年級的周景揚一米五還往上卻差點淹死在一米二的池子裡,怎麼可能呢?

    周行敘張了張嘴,卻講不出一個字。

    …………

    周行敘手裡的果茶已經過了最佳口感的飲用時間了,他向來吃什麼都一般,小時候他愛吃什麼,周景揚就也要吃什麼,漸漸地周行敘就變得對任何吃的都胃口一般了。

    他沒再繼續吃,靠在椅子上看著薛與梵胃口很不錯的把一碗芋泥牛乳吃掉了,臉頰微鼓,她吃東西總喜歡東看看西看看,好像心不在焉,卻吃得比誰都認真。

    望著她。

    看她頭髮從肩頭落下,看她在餐廳仿自然光線的燈照下五官明豔,看她這樣坐在自己面前展示給他不曾展示給周景揚看過的好態度。

    羨慕嫉妒,爭搶競爭,這是一直以來人類基因里根深蒂固的不變。它們可以獨佔一個人,也可以和一個人的美德和平相處。

    周行敘承認自己是個俗人,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便在薛與梵身上嚐到了易得的滿足感和看似愛情卻不是愛情的幸福感。它們重建起了他的感情觀,並佔山為王。

    周行敘將後背從椅背上移開,身高擺在那裡,人手長腿也長,手臂輕而易舉伸到薛與梵耳邊,幫她因為吃東西垂到前面的頭髮別到耳朵後面:“上樓的時候我好像看見旁邊有一家飾品店,我去幫你買根發繩吧。”

    女生不愛問句,他沒用問句。

    薛與梵快吃好了:“不用。”

    他就說:“回家嗎?回家的話我送你。”

    四點半,幹著工薪階層最愛的朝九晚五的員工都還沒有下班,冬日的太陽再早落下此刻天空也還亮著,他們在薛與梵家門口分開了。

    薛與梵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讓他等一會兒,自己上樓把周行敘的圍巾拿給了他:“我後來送去幹洗店洗過了。”

    薛與梵把圍巾還給了他,站在家門口朝他揮了揮手:“路上小心。”

    和周行敘分開後,今天爸媽都因為工作回來的特別晚。向卉給女兒帶了夜宵,聞見香味的薛與梵光著腳就從房間跑了出來。

    薛與梵站在廚房,

    看著向卉把打包的夜宵裝重新倒在鍋里加工一下。

    望著油煙漫起的白霧之中向卉的背影,薛與梵說了句向卉覺得沒頭沒尾的話:“媽,真好。還好你就我一個女兒。”

    向卉沒聽明白:“怎麼了?”

    “我有個認識的人,他爸媽可偏心了,就對他哥哥好。”

    沒說男女,向卉自然第一反應以為是哪戶人家重男輕女,向卉哼了一聲:“所以我當初就只想要一個孩子。”

    向卉把鍋裡熱過的夜宵重新裝盤盛出來,又補了句:“你那個朋友還真是可憐。以後早點結婚,就有機會從家裡搬出去解脫了。”

    薛與梵不知道會不會有機會解脫,她只知道今天的夜宵聞起來很香。

    就像以前一樣,她和周行敘又沒有再聯繫對方。

    距離開學還有一週的不到的時候,薛與梵準備重新再複習一遍發展史,這兩天她刷朋友圈,看見周行敘和樂隊其他人聚餐的照片,想著他最近應該挺忙。

    周行敘是挺忙的。

    大姨家的小孩過整歲生日,叫了他們全家去吃飯。周行敘從他自己的公寓出發的,最後一個到。彷彿真應了那句‘父子沒有隔夜仇’,他們一家照舊錶面和和氣氣的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