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途R 作品

72、生芽(13)

    “呵。”薛與梵輕笑:“看我媽給你把你掃地出門。”

    周行敘:“薛與梵,我丈母孃苦肉計吃不吃?”

    薛與梵把摟著他腰的手伸到他面前,然後豎起食指晃了晃:“要是我媽吃苦肉計,我家早就一團和氣了。”

    周行敘想了想,突然做作地嘆了口氣:“歷史告訴我有一招從古至今都很管用,叫做借子上位。”

    薛與梵不誇口:“這種結果大概率是我媽接受你了,但是這輩子不會給你好臉色看了。就像電視劇裡那種惡毒婆婆和懦弱小媳婦。”

    周行敘笑:“不是俗話說得好,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嗎?”

    俗話不假。

    但薛與梵轉念一想:“周行敘你有點出息行不行?當時靠小孩和我結了婚,現在不努力上進還指望靠小孩獲得我媽的認可。”

    “就想吃你們娘倆的軟飯。”周行敘說笑,說著的同時人向後轉,伸手一抱,將薛與梵從自己身後抱到自己前面。面對面之後,他臉上剛剛那副插科打諢模樣少了些,笑意似是沉澱了下來。語氣也正經了:“好好去唸書,他們有我照應著。”

    面對面,看著那張臉講出這種深情的話,衝擊可不小。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

    現在就像是一個貪財者,看著巨大的金山。

    薛與梵親了親他的下巴:“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對我好好,換做是我,你媽媽也這樣不支持你和我結婚,你要出國我才不樂意照應她呢。”

    周行敘手圈著她的腰,聽她講著孩子氣的話,從來是喜歡的,不覺得幼稚:“你媽媽不能接受是因為我們沒有按照常理走流程,把結婚當做兒戲。我媽是因為聽了我哥的話,覺得你一邊釣著我哥,一邊討好我,認為你很不好。”

    他說兩者是不一樣的。

    聽他還講出這種話,薛與梵鼻尖酸酸的。莫名生出一股倔強:“我一定會讓我媽認同你的。”

    周行敘聽罷,很配合的點了點頭。笑說她就像是古代在青樓尋歡作樂的男人,對頭牌一見鍾情後,匆匆許下諾言,說著我一定要八抬大轎娶你進門。

    一片真心被他這麼一比喻,薛與梵又氣又覺得這個比喻還真像那麼一回事,抬手捶在他肩頭。

    他捱了打,抓著她打自己的手,反而笑得更開心了,湊過去鼻尖碰鼻尖:“老闆,尋歡作樂一下?”

    薛與梵偏頭,啄了一下他的嘴角:“那你輕點?”

    周行敘起身把人從地上抱起來:“這很難。”

    ……

    洗完澡,他在發信息。

    薛與梵赤著腳上了沙發,他把抱枕拿開讓薛與梵坐到自己旁邊。

    是唐洋找他。

    薛與梵是知道唐洋在沒畢業的時候被星探看中了,短信裡說是參加了一個歌唱比賽,他想在比賽裡唱周行敘寫給薛與梵的那首歌。

    需要來找周行敘授權。

    周行敘自然是同意了,隨口問起他比賽如何。

    他發了條語音過來,嘆了口氣,說挺難的。

    具體還沒有細說,節目還在錄製中,並沒有播出。唐洋也不好說太明白,只是在最後又對周行敘同意授權道了謝,說是九月初的淘汰賽,邀請他去錄製現場。

    【唐洋】:沒準是我最後一個舞臺了,唱你的歌,來不來?

    夜裡,周行敘沒睡。算著她登機的時間,她倒是洗過澡之後沾上枕頭睡得很熟。離別情緒似乎不能打擾她睡覺,就像難過傷心也影響不了她的食慾一樣。

    雖然覺得她很沒有良心,但周行敘是慶幸的,慶幸她現在吃得下睡得著。

    夜裡,他口渴起夜喝水。

    月光穿過窗紗照進臥室裡,他偷了幾縷光用以打量著近在咫尺的臉。

    這八千公裡的距離,即將因為對一個人的感情而被放大拉長無數倍。肝腸寸斷難逃,這種情

    緒在此之前他只在放棄游泳時體會過一次。

    再一次感受到時,他並不如年紀上漲而變得鐵石心腸,依舊難過,依舊捨不得。

    如果說去不去看唐洋錄製節目這是周行敘需要思考的問題。

    那麼薛與梵則需要思考的是怎麼和向卉講和。

    終於,腳步到了日曆上標紅的日子。老薛和周行敘一起送她去了機場,向卉嘴硬著不肯去,薛與梵出門的時候她背對著房門在睡覺。

    機場拖著行李的人不少,薛與梵覺得自己就像個第一天念幼兒園的小孩。可是這裡的依依不捨僅次於醫院。她不想對著送行的人哭,可登機後,再掉的眼淚也引不起四周同樣分別的人一點關心。

    ……

    老薛和周行敘在送完薛與梵之後也分開了。

    本來他打算直接回公司,想到今天早上有一份文件沒有拿,回家去拿的時候看見向卉坐在床邊自己抹眼淚。

    老薛嘆了口氣:“非要和她冷戰慪氣,現在人已經出國了。”

    “我又不是想她。”向卉嘴硬,數落起薛與梵每天在家也是好吃懶做,她巴不得她趕緊滾蛋。

    二十多年夫妻了,怎麼會不瞭解對方。

    老薛手撫上妻子肩頭。一瞬間向卉沒忍住:“這個死小孩,偷偷結了婚這麼大的事情,我就說了她兩句,還給我玩起冷戰來了,我都沒有揍她。”

    老薛:“哪裡是和你玩冷戰?小孩壓根不敢往你面前湊。”

    向卉假裝沒聽見老薛講的話:“這個男孩子也是的,那你就人勤快點,腦子靈活點。拎著鮮花水果上門,自我介紹一下。”

    老薛:“你板著張臉,鬼見了都聞風色變。那天人都在家門口了,我和閨女合計了一下,考慮到人家的人身安全又給人攆了回去。”

    向卉悲從中來,聽著旁邊的人拆臺,忍不住了:“你告訴我,你站在哪邊啊?”

    老薛點頭:“你這邊,肯定你這邊。”

    見向卉情緒慢慢平復下來了,老薛見縫插針:“那要不改天我叫人上門吃個飯?”

    剛說完,情緒平復的人脾氣又起來了:“吃什麼飯,拐跑人家女兒的小混蛋。不吃,你也給我走開,看見你們姓薛的我就來氣。”

    -

    剛到英國,薛與梵覺得自己比以前還粘著周行敘。明明之前可能也要幾天見一次,約會頻率不像其他人那麼頻繁,但彷彿著八千公裡一下子就將一天的時間分量變大。

    薛與梵來之前做了很多功課。

    房東也找好了,就連合租的室友都通過郵件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還是被英國的小偷教訓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