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月 作品

33、春日喜鵲

    江鵲不好意思,但還是伸手接過了水杯,她輕啜了一口,心跳終於順暢許多。

    這是個很突兀的決定,也是個有點衝動的想法。

    “陸先生,您知道,沈先生以前賽車的事情嗎?”江鵲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知道,但是他要是沒告訴你,我更不應該告訴你,”陸景洲問,“怎麼突然想問這個?”

    小姑娘跑他這來打聽事兒了?

    “不是不是,”江鵲搖搖頭,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說,“那您知道,他的車在哪裡嗎?”

    這話一說出口,陸景洲愣住。

    江鵲的眼神清澈,乾淨,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陸景洲忽然有那麼一瞬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是她的勇氣很可嘉,可隨即他又意識到,頭一次見江鵲的時候,她眼底還是怯懦和膽小,現在說話的時候不亢不卑,很有禮貌

    ,雖然還有點緊張,但會平等地平視著他。

    而這些勇氣,肯定是被沈清徽一點點培養的。

    江鵲像是一張乾淨的白紙,起初還不明白什麼是對錯,還膽小驚慌,她所有的恐慌與害怕,都在沈清徽的溫柔下一點點融化,像一株孤零零的花骨朵,終於在慢慢開出花。

    陸景洲同沈清徽認識了很多年,他對什麼都隨意慣了,要說唯一有耐心的,也就是他院子裡的龍沙寶石,那麼難養的花,被他養的密密茵茵開了滿牆。

    對他來說,他的愛就是耐心,就是溫柔對待。

    陸景洲又想起來在茶室的時候,沈清徽見了江鵲就折斷了那支昂貴的雪茄,又或者是在那家餐館,只笑著看向她,為她調好醬料,只專心地看著她。

    要是以前,江鵲這麼問,陸景洲可能會毫不猶豫地無可奉告。

    可他意識到,這不是什麼隨便的人,是被沈清徽珍重地對待著的女孩。

    最終陸景洲說,“那輛車子在比賽上出了事故,已經被撞壞的差不多了,還在我的車庫,你要去看看嗎?”

    “現在可以嗎?”

    “可以。”

    陸景洲拿起車鑰匙,還不忘了問她,“他知道嗎?”

    “不知道,那您能幫我保密嗎?”江鵲咬咬唇,似乎有點難為情,說,“是……是沈先生生日快到了。”

    陸景洲當時才帶著江鵲走到車庫,剛開了中控。

    聽江鵲這麼一說,他更是愣了一下。

    因為,這麼多年,沈清徽從來都不過生日,就連幾個好友也只知道他是八月的,並不知道是幾號,其次,沈清徽當初放棄了那麼愛的賽車,沒人敢問緣由,也沒人敢在他面前再提。

    江鵲卻有這份勇氣。

    陸景洲從前視鏡裡看向江鵲——她的眼神,是認真的。

    一個曾經自卑敏感到地底的人,能夠成長蛻變到現在這樣,是讓沈清徽又有多溫柔的偏愛著。

    陸景洲眼神有點複雜,但還是開車帶江鵲過去。

    路上江鵲給程黎撥了個電話,說要晚一點回去,問沈先生忙完沒有。

    後來程黎把手機給了沈清徽。

    江鵲愣了一下,隨後笑起來,說自己今

    天臨時有點事情,要晚一點回去,還問沈清徽有沒有什麼想吃的,煲湯好不好。

    沈清徽說,讓她不要太累,有什麼食材讓程黎去買,說她上班很辛苦。

    江鵲揚唇笑,“一點都不辛苦,那晚點見!”

    陸景洲開著車,江鵲臉上雀躍的笑容很惹眼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