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0

    所謂家宴, 顧名思義,就是隻有家人的宴席,以往,也只有付家一家六口人, 如今, 飯桌上多添加了一位, 成了七口人,還是付立言過世後的第一回。

    飯桌上, 付家的固定座位分別是:付立德坐在主位, 一邊是老太太和邱女士, 一邊則是付鵬、付硯,付一馨則坐在大伯對面, 這會兒,飯桌上添了新人, 自然是將座位安在了付一馨身側。

    不過, 因剛剛莫名其妙的朝著大哥耍了小脾氣,後得知了大哥勇猛的舉動後,上桌時,付一馨難得“霸佔”了付硯的位置, 衝他道:“咱倆換個位置, 今晚我要跟大哥坐一塊兒。”

    付硯聞言撇了撇嘴,語氣略有些酸味道:“瞧那殷勤樣, 有了大哥就忘了二哥是吧, 付小妹, 你個小沒良心的,白疼你這些年了。”

    付硯喋喋不休著。

    話雖這樣說著,還是不情不願的起了身, 給付一馨騰出了位置。

    正欲一屁股在付一馨的座位上坐下時,卻見周世燕將手臂朝著椅背上一搭,付硯目光一抬,只見周世燕那廝正似笑非笑的衝著隔壁的空位點了點下巴並衝他道:“勞駕!”

    付硯瞬間氣血上湧,朝著周世燕剜了一眼,惡狠狠道:“好,好,好,你們一個兄妹情深,一個婦唱夫隨,老子倒成了多餘的人呢!”

    付硯咬牙切齒的說完,氣呼呼一屁股懟在了原本屬於周世燕的座位上。

    周世燕則毫不客氣的,挨著付一馨身側優雅坐下。

    幾個小輩們這番小小的互動引得主位上的付立德頻頻掃眼,卻最終只沉沉咳了一聲,而後拿起了手中的報紙若無其事的看了起來,廚房裡,邱女士同付老太太對視了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付一馨眼觀鼻,鼻觀心,當作沒有瞅見這暗戳戳的一幕,然而,耳尖卻不由的微微泛紅了。

    到底還是太熟了。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任何一丁點“秀恩愛”的舉動都忍不住讓人羞恥萬分。

    畢竟,兩家人是鄰居,是世交,都是在各自的長輩們眼皮子底下看著長大的,如今冷不丁的沒有任何徵兆的直接走到了一起,只覺得有種偷偷摸摸被抓包的感覺。

    付一馨只覺得滿身的不大自在。

    恨不能讓周世燕這廝隔她十萬八千里遠才好。

    她恨不得朝著對方瞪上幾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許……亂來。

    這時,老太太這日心情甚好,親自端著碗老母雞湯走了過來,邊走邊朝著付硯笑罵道:“誰讓你自個不爭氣的,都快三十的人呢,還整日不著調,有本事學學人阿宴,事業有成不說,不到三十歲就快要將人生大事給搞定了,同樣都是人,你說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哼,你一個單身狗,不夾緊尾巴做人便罷了,還哪來的臉敢在人家小兩口跟前耍橫!”

    老太太倒是時髦,連單身狗這樣的詞語也張口就來。

    她一邊拿話刺著付硯,一邊暗戳戳的維護著周世燕。

    周世燕見老太太端著一大盆老母雞湯,倒是眼明手快的起了身,將圓桌上的位置騰出來,親自給老太太手中的大盅母雞湯騰地方。

    老太太見狀,頓時笑得更歡了,連連道:“阿宴你快坐,你快坐,你今晚是貴賓,只管坐著吃便是,哪要你張羅!”

    又一連掃了周世燕一左一右兩道身影道:“哎,還是人阿宴懂事會疼人,瞧瞧這二位小祖宗是真祖宗呢,明明都是一起長大的,怎麼就差別這麼大呢?”

    老太太幽幽感慨著。

    這話一落,無辜受噴的付一馨和付硯頓時齊齊翻了個白眼。

    付一馨忍不住朝著周世燕癟癟嘴,看他這“殷勤”樣更加不順眼了。

    付硯卻是敢言不敢怒道:“奶奶,您就偏心罷,回頭別人都將你的寶貝孫女兒給拐走了,您還得替他巴巴數錢呢!”

    付硯老大不甘心的說著。

    頓了頓,又道:“再說了,我可還不到三十了,前頭還有個大哥頂著呢,長子不成家,我怎敢越過了老大去,要念叨您唸叨大哥去,別隻逮著我這只小羊羔的毛薅啊,回頭我都給您薅禿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