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釐 作品

26、別哄

    傅竟斂心裡隱隱有預感, 老嫗遞過來的這份資料對他而言會很重要。

    他慎重接過,仔細翻看,手輕微有些顫抖。

    老嫗說:“這是我們院長最疼的孩子, 也是院裡最聰明的孩子, 在極其艱苦的環境下長成了最好的姑娘。後來考上了a大,前途一片光明啊,可惜院長三年前出車禍走了,沒能看到這孩子的未來。不過這孩子現在過得也不好……”

    老嫗給傅竟斂的資料上有一張周以尋大一時的照片, 少女看著鏡頭, 笑容燦爛,勝過頭頂的烈日。那時候的她, 活潑開朗, 自信驕傲,是整個a大最出名的美院院花,要不是評比的時候她用的素顏照, 校花用的精修圖, 那校花的寶座不至於落入他人之手, 她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她鐵定是校花。

    這張照片真的很好看, 傅竟斂捨不得睜開眼睛。冥冥之中總覺得這個女孩很熟悉。

    老嫗像是沒看到似的,自顧自道:“這孩子三年沒回來了, 但是東西寄得多,不然我可能已經撐不下去這個孤兒院了。”

    她七十多了, 除了一顆想要發光發熱的心,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求不到,還好有這些年走出去的幾個孩子幫襯, 其中幫襯得最多的就是周以尋。

    傅竟斂的手摩挲了下照片上女孩的臉,才拿開照片開始看資料。

    很多信息都對得上,就是孩子月份有出入,但出入也不大。

    這時候傅竟斂還是可以剋制情緒,畢竟以往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信息高度吻合的人,而且還不是少數,但結果不也還是令人失望麼。

    只是這一次,他的心底仍然不免升起一絲希冀。

    “老人家,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我怎麼樣才可以找到她呢?”傅竟斂誠懇地問。

    老嫗自然不會把周以尋的聯繫方式直接給他,她又不能確保這個人一定安全,待會害了孩子怎麼辦?她尋思著該怎麼做才好。

    傅竟斂看出她的顧慮,主動地把證件、採訪過他的視頻等等資料都掏了出來給她看:“老人家,我真的是好人,我女兒丟了二十五年,我只是一個想找到女兒的父親,僅此而已。”

    傅竟斂的姿態放到了最低,實在無法不讓人動容。

    半晌過後,老嫗勉強相信了傅竟斂的話,把周以尋的電話給了他,“孩子前幾天打電話回來,說她在沂城。這是電話,剩下的我也幫不了你什麼,結果如何,回頭告訴我一聲就行。”

    沂城?!

    竟然這麼巧?

    傅竟斂捏緊了寫著周以尋號碼的紙,感嘆實在太過巧合。兜兜轉轉地越過千里來到這裡,可哪能想到要找的那個孩子就在沂城?

    但無論如何,這次的線索好歹是沒有斷掉,他又是慶幸又是珍惜,道謝過後立即回了沂城。

    老嫗其實沒太放在心上,她不覺得眼前這個真就真是小尋的爸爸,這麼多年都找不到的人,哪裡會自己突然冒出頭來。應該又是空歡喜一場。

    她打電話和周以尋說了一聲,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和她一樣,周以尋也沒太放在心上。

    她還在糾結去不去莫老的壽宴,但無論如何,禮物已經準備好了,是一副她從老裴那裡搶來的畫,晚清時期的,莫老應該會喜歡。

    周以尋挺糾結的,她不知道她出現好,還是不出現好。

    她想讓莫老在六十大壽的時候開心一些,但若是因為自己而讓他不開心,那她還不如不出現。

    送走傅書寧,又送走江京峋媽媽,家裡一下子空了下來。楊阿姨不在……江京峋也不在,的確怪冷清的。

    人吶,果然是不能慣著,在熱鬧的地方待久了,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就再也不習慣冷清。

    想江京峋嗎?也不想,只是難免會有幾個影子從腦子裡掠過。

    閒下來臥在床上時,周以尋用酒吧的號刷了會朋友圈,看到了他剛剛發的一張照片,沒有文字,就簡簡單單的定位和一張照片——凌晨的法國。

    靜謐的夜色下,法國很美,街邊的幾棵樹顯得很浪漫,偶有行人,閒適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