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得無聊的仙女 作品
第 9 節 迎男而上
雞湯裡含有毒素。
正常的雞湯怎麼可能含有毒素，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繼母往裡面加了東西。
她此時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壞不及繼母的十萬分之一，因為她還存有一絲善意，所以自己才會任人拿捏。
如果這個世界非要把她逼到絕境，那就一起毀滅！
宋魚沒有告訴江淮這雞湯誰給的，只說是誤喝的，也沒有告訴奶奶這雞湯有問題，只是讓她以後再也不要碰繼母給的任何東西。
安頓好一切，她回了繼母家。
15
回家後，她聽阿姨說繼母和林冉購物去了。
繼父也不在家。
她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
她去了繼母住的房間。
裡面有個密碼箱，不出意外，自己的身份證和戶口簿應該在裡面。
她關閉了家裡的監控，戴了手套，小心翼翼地溜進房間，躲在那試密碼。
試過繼母生、繼父生日、林冉生日、繼父母的結婚紀念日，甚至連自己的生日都試了……依舊打不開。
她有些頭疼。
正在她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再想想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繼母和林冉的聲音。
！！！
來不及了！
她快速關了密碼箱的櫃子門，躲進了衣櫃。
伴隨著一聲開門聲，緊接著的是繼母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她心跳得有點快，甚至想好了如果被發現就撕破臉幹一架。
「媽，那個裙子我覺得沒有另一條好看。」
「可以了，已經是明星高定款婚紗了，我女兒穿什麼都最美。」
「可是，宮羨都不來看我試訂婚禮服，他真的會和我訂婚嗎？」
「當然會，如果他敢不跟你訂婚，你媽我也不是吃素的！」
宋魚想笑。
這母子，就開始籌備訂婚禮服了，她未來的女婿，前一陣還在她的床上叫她姐姐。
「媽，你說宮羨會不會發現那次他是被人下了藥，其實他和我什麼都沒發生？」
「發現了又怎樣？你們睡在一起的照片，我隨便找個媒體爆出去，他父母都得頭大，像他們這種大企業，最不能有這樣的醜聞。」林母安慰女兒。
「冉冉，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要爭取，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他最後是你的，所有人就都要高看你一眼，懂嗎？」
「懂了，媽媽。」林冉開心地笑起來。
……
宋魚聽得頭皮發麻。
真是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所以當年繼母也是這樣上位的嗎？
宋魚望著自己手機的錄音界面，笑了。
不知道在櫃子裡待了多久，直到兩母女徹底沒了聲音，她才悄悄走了出去。
16
繼母和林冉見她回來，都沒好臉色。
「你還有臉回來，臉皮也真是厚。」林冉路過她房間門口的時候，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宋魚卻沒有任何不悅，只是意味深長地衝著她笑，「聊聊嗎？」
「你也配！」林冉被她的笑刺激到，抬手就要打她。
「你確定不聊……不聊算了。」宋魚一把截住她的手，笑意更濃。
甩開她的手，宋魚下樓去了後院。
林冉站在原地，有些心緒不寧，因為宋魚那篤定的笑容。
然後下一秒，手機裡面閃進的圖片，立馬讓她的血衝到了天靈蓋！這是宮羨從背後抱著宋魚，他們倆相依而眠的照片。
「你在哪！賤人！」林冉瘋了。
「後院。」宋魚回了微信，就在後院等她。
不到一分鐘，林冉就怒氣騰騰地殺來了。
「你不要臉，今天我非撕了你這個賤人！」林冉上來就要扯她頭髮，卻被宋魚一個閃身讓開，林冉摔了個狗吃屎。
「撕了我，你的宮羨就能喜歡你？妹妹，你怎麼這麼天真？」宋魚居高臨下，笑得輕蔑。
「你真是跟你那個媽一樣，下賤慣了，你敢勾引宮羨，你不想活了？」林冉爬起來又要開打，雙手卻被宋魚死死鉗住。
「是啊，畢竟算起來我媽不就是你媽嗎？說我像她下賤，我認了！」宋魚在她耳邊狂笑。
林冉吃了啞巴虧，氣得跺腳。
「我警告過你，你不許動我宮羨。」
「我本來沒想法啊，可是妹妹那天不是強調了嗎？你男朋友和那些歪瓜裂棗不一樣，又帥，又有錢。不好意思啊，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你說得真對。所以他勾引我的時候沒把持住……」
「你不要臉！」林冉萬萬沒想到，這個姐姐表面上看上去純白無害，最是好欺負，骨子裡卻這麼心機。
「我也沒辦法呀……」宋魚湊到她耳邊，「弟弟的嘴太甜了。」
「你……」林冉氣得吐血了，宋魚一把把她推在地上。
「如果你想繼續和我撕，我可以奉陪，如果你還想讓我離他遠遠地，你們倆好順利訂婚，那還有得談。」宋魚收了笑容，冷漠道，「我手裡面，關於我和他的照片還有很多，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發到網上，你去網上看。」
宋魚說完轉身就要走。
「你敢發到網上試試！」
「我為什麼不敢？」宋魚反問，「我不要臉慣了，發到網上出個名，說不能還能做做網紅。」
「你到底想怎樣！」林冉一想到網上都是宋魚和宮羨親密的照片，她就瘋了。
這樣下去，宮羨還怎麼跟她訂婚？
雖然宮羨不喜歡林冉，但他對林冉是有愧疚的，他以為那晚自己奪走了她的清白，所以她提出要他娶她，他沒同意，也沒反對。
她處心積慮想嫁給宮羨，好不容易就差臨門一腳了，萬萬沒想到竟然讓她搞出了么蛾子。
為了嫁給宮羨，她什麼都答應。
「很簡單，我要我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在你媽的密碼箱裡。」宋魚笑著說，「你幫我拿出來，我就離開林家，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宮羨我也不感興趣。」
「你騙我，你巴不得吸乾我們家的血，你會離開林家，開什麼玩笑？」林冉不信她。
「呵……」宋魚一下就笑了，「那隨你，我倒是沒什麼，就怕以後未來的妹夫看到我會尷尬。」
「你休想！」林冉瘋了，腦子一片空白，她追了宮羨這麼久，連一個吻都沒有拿到，這個姐姐竟然和他……她嫉妒得發瘋，簡直就要失去理智，「你最好說到做到，你等著。」
宋魚看著她怒氣衝衝地回了屋，手心有些出汗。
她等了十分鐘。
直到林冉把戶口本身份證放她手上，她的心才終於安穩下來。
「照片都在裡面，他的微信我沒有。手機給你，我也不要了。我走了，提前祝你新婚快樂。」宋魚把手機遞給她，轉身離開。
17
第二天，宋魚去找了張律師，想起訴繼母虐待她、繼父覬覦她。
張律師是當時父母還沒離婚時的家庭律師，這些年也偶爾會幫她解決一些法律問題。但這次，他告訴了她一個大消息。
「你的名下有一張銀行卡，你還是一份人壽保險的受益人，當年你爸爸之所以同意將公司轉到你繼母名下，簽署了一份協議，她得撫養你到直到你結婚，你爸爸還給了你 30％的公司股份，但是你得結婚後才能繼承。」
宋魚有些蒙地聽完了這一切。
至於她本來的訴求，張律師告訴她，她手上沒有直接證據，很難立案。
「銀行卡我沒有見過，繼母也一直是給我現金的。保險又是怎麼回事？」宋魚問。
「是你爸爸給你奶奶買的人壽保險，如果你奶奶在 80 歲之前病逝或者意外身故，你都能獲得一筆 200 萬的賠償金。」
「200 萬？」宋魚驚呆了，她從來不知道爸爸買過這個保險。
「綁定的銀行卡，就是你名下唯一的那張，應該在你繼母手上。」
宋魚聽到這，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所以，繼母對奶奶下手，並不單單為了威脅她，是為了這 200 萬？
她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從律所出來，她站在紅綠燈口，任憑車輛過往，看人潮湧動。
她後悔了，她答應過林冉不再接近宮羨又怎樣，她現在不想講什麼道德了，只想讓那一家子付出代價！
她摸出新買的手機，找到宮羨的微信，發了一條消息。
「腰好了嗎？」
下一秒，聊天框裡出現了紅色的感嘆號，以及「發送朋友驗證」的提示。
他把自己刪了？
她心裡空了一塊，思緒也停在了那裡。
18
她想過放棄。
放棄宮羨，畢竟，他可能並不是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起臨走前張律師告訴她的殘酷事實:爸爸轉讓給繼母的公司，其實現在已經是個半空殼公司。原公司所有的客戶、業務、項目，都轉到了繼父新成立的公司。。
即便有朝一日，爸爸出獄回來要回公司也沒用，只剩一個不值錢的空殼了。
她現在必須在公司破產前，奪回公司，所以她得找個人結婚，最好還是個家世不錯的人，越快越好。
宮羨當然是個不錯的人選，他家很有權勢，但他刪了自己……
她又想到一個人，江淮。
江醫生是宮羨的表哥，宮羨家這麼有權有勢，江淮家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況且，她不是傻子，每次給他發消息，他都回得很快，還時不時關心她，有時甚至超出了某些界限。
他喜歡自己。
她打車去了醫院，站在醫院樓下給他發信息，
「江醫生，我能請你吃個飯嗎？」
「好，你在哪。」
「醫院樓下。」
「樓下？」江淮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醫院的窗戶處，朝著她招手。
就在宋魚以為他就要下來的時候，突然接到他微信。
「來了個急診病人，你能等等我嗎？上來等吧，下面熱。」
宋魚猶豫了一秒，回了個「好。」
後來宋魚坐在急診室外面，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在這期間她看著醫生護士快步在她眼前穿梭，走廊裡充斥著等待的家屬的無聲哭泣，她腦子一片混亂。
都是被逼到絕境，有的人是像她這樣被人害的，有的人是因為意外，有的人是因為病魔……
每個人都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而醫生就是拯救他們的人。
那一刻，她心軟了。
江醫生還是留給病人吧。
她嘆了一口氣，起身去了江醫生辦公室，最後用他留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給宮羨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宮羨很驚訝。
「你在哪？」
「你用我表哥的手機給我打電話，他知道嗎？」宮羨冷笑。
他那邊音樂震耳欲聾，宋魚皺了皺眉頭。
「我來替我奶奶拿藥，你刪了我微信。」宋魚一臉平靜地說。
見他不說話，她又道，「我前一陣忙我奶奶的事，你不想見我就算了，但我得把銀行卡還給你，我只拿我該拿的，多的我也不要。」
宋魚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她也沒有再打過去。
她刪除了通話記錄，轉身離開了醫院。
後來，她給江淮發了一條信息，「江醫生，謝謝你對奶奶的照顧，下次請你吃飯。」
做了決定就不要拖泥帶水。
他太好，她不配。
18
「宮少，有什麼事，這麼心不在焉的？」肖驍見宮羨整個人放鬆地斜躺在沙發上，時而沉思，時而冷笑。「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女人惹了你。」
要知道宮羨最近一直板著臉，大家都不敢惹他。
就連今晚來酒吧，各種漂亮妹妹還沒捱到他，他一個眼神就把她們嚇退了。
於是整個包間就他一人孤零零坐在正中，其他人都左擁右抱。
「女人能惹到我？」宮羨反問。
女人？
女人算什麼？
「不是女人？」肖驍納悶了。
像宮羨這種花花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錢，能讓他生氣的，也只有可能是女人了。
「那你都氣了兩個星期了，到底誰惹你了？」肖驍又問。
「你說有人偷偷拿了你的錢，又要退回來，是什麼意思？」宮羨故作輕描淡寫地問。
吼！
肖驍驚呆了。這種女人……他們確實沒見過。
畢竟宮羨有顏有錢，小姑娘都像飛蛾一樣撲上來。
可是最近，宮羨這小子變態得很，天天跟他們幾個泡在一起，但女孩靠他稍微近點，他都要瞪別人一眼，，害得他都不敢跟妹妹們太過放肆，生怕宮羨哪裡不對又衝他發火。
但肖驍不敢反駁啊，只好順著他的話說:「這女人要麼是嫌你給的少，要麼就是真看上你人了。但我估計是前者……」
他剛說完，就看見旁邊的人立馬變了臉色，一臉陰森地盯著他，「你說什麼？」
「啊……我說，不用煩，不用煩，這種貪得無厭的女人我見多了，你不理他，她立馬釣下一個金主。」
「滾！」宮羨氣得喝下了一杯酒，站起身，甩門而出。
肖驍嚇得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哥」宮羨站在洗手間思來想去，心煩意亂，最後給江淮打了電話。
「說，什麼事。」江淮對他沒有耐心。
「你有宋魚的電話嗎？」宮羨磨蹭半天，還是問出了口。
「你要她的電話幹嗎，我提醒你，你離她遠點。」江淮之所以防著他，還是因為他太浪了。
「我……勸你離她遠點。」宮羨停頓了一下，硬著頭皮說，「我打不通林冉的電話，她下午給我打了幾十次，我怕她有什麼事，找宋魚問問。」
「你小子……還用問，林冉她肯定是受不了你的德性，不接你電話。」江淮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給了宮羨宋魚的電話，並警告他不許亂來。
19
「喂。」
「嗯，」宋魚一看陌生號碼就知道是宮羨，一聽聲音，果然是。
「你不是要還卡嗎？」宮羨故意裝作含糊不清地說話。
畢竟他拉不下面子，只能假裝醉酒了。
他也不是真的在乎卡，他只是想教訓她一下，不要那麼囂張，動了他，還想動他身邊的人。
一定是這樣！
「嗯，然後呢？」宋魚不緊不慢地問。
「我在新世界酒吧。」宮羨說完，等著她的回答。
宋魚沉默了一會。
「需要我去找你嗎？方便嗎？」她問。
「隨便，」宮羨甩下一句。「你愛來不來。」
掛了電話。
宋魚望著手機，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最後保存了他的號碼。
她抬頭望了一眼他的公寓，站起來，拍了拍灰，打車去了新世界。
宋魚進入包間的前一刻，包間還是唱歌的唱歌，泡妹的泡妹，嘻哈打鬧，一片混亂。
她進入後，裡面的人立馬正襟危坐，安靜得彷彿能聽見針掉下來的聲音。
「喝了多少？」宋魚走到他身邊，見他斜倚在沙發上，俯視著他，「能自己走嗎？」
肖驍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直冒冷汗。
要知道，十分鐘前宮羨突然走進包廂，命令他們安靜點，收拾乾淨，都坐好，有人要來。
肖驍就納悶了，什麼人啊，這酒吧又不是圖書館，為什麼要要求安靜？
大家以為他瘋了，但又不敢不聽。
眼看著這樣一個漂亮姐姐走進來，大家驚呆了。
宮羨前一秒還在精神抖擻，這一秒，躺在沙發上「醉」得人事不省。
「可以。」宮羨在眾人的注目下，勉強撐起身子，結果，還有更驚悚的……剛站起來，就又倒了下去。
大家被他的演技折服了。
還是肖驍洞悉了一切，「姐姐，他喝多了，我們待會兒都還有事，麻煩你送他回去了。」
其他人立馬懂了，紛紛跟上。
「姐姐，他喝醉了容易吐，可能晚上要麻煩你看著點。」
「對呀對呀，他這人有潔癖，最好給他擦擦身上的汗……」
……
眼看大家越說越沒譜，宮羨暗自皺了皺眉頭，在心裡無語，這些臭小子怎麼那麼愛腦補，他叫她過來，就是想泡她嗎？
他們哪隻眼睛看出他想泡她了？
肖驍把握住了這種小細節，立馬一個眼神讓大家收住。
「行，知道了。」宋魚衝大家笑笑，彎下腰，將他扶起來，往外面走。
20
打車回到他公寓，她把他扶到沙發上，然後盯著他看了幾分鐘。
開口道:「還要裝嗎？」
轟！宮羨終於覺得有一絲尷尬，演不下去了。
他站起來，板著臉，摸了根菸，正準備點上——
「別抽菸。」宋魚輕聲道，「我對煙有陰影。」
她想到了上次，他抽了煙，把煙灌到她嘴裡那次，太窒息了。
「關我什麼事。」宮羨沒想理她，覺得挺無趣。
他甚至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把她騙來，又還是不想理她。
「隨你。」宋魚扔了包，扔下一句，「那待會你別親。」
說完，轉身去了浴室。
親？
這個女人把他當成什麼人？他叫她來就是讓她還錢的，她不會以為自己還對她有什麼想法吧……
離譜。
宮羨一個人坐在客廳，心煩意亂地發呆。
不一會，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宮羨不得不盯著浴室的方向，想到某些畫面，他輕輕地皺了眉頭，就這麼負氣坐了幾分鐘，最終也沒點燃那支菸。他反手把煙扔了，起身去了浴室。
……
21
「毛巾需要嗎？」他敲了幾下門，門開了，他的目光挪不動了。
「不需要。」宋魚圍著浴巾，頭髮上還是泡沫，一轉身便看見他整個人斜倚在門框上，笑得邪魅。
「需要我幫你洗頭嗎？」他又悠閒地問。
「不需要。」宋魚一口回絕。
「……」宮羨頂了頂後牙槽，被這麼直白的拒絕，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忽然低頭笑了。
女人就是禍害，這個姐姐就是禍害中的禍害。
她不需要說話，也不需要有任何動作，她只是站在那裡，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擾得他心緒不寧。
他宮羨何時為一個女人這樣過？
又是刪她微信，又是騙她去找自己，裝作生氣，其實她根本沒有在意……
主動權全在她手裡，他雖然很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缺一個搓澡工，你來嗎？」宋魚忽然又轉向他，衝他眨了眨眼。
那一刻，他只覺得大腦緊繃的最後一根弦，斷了。
姐姐就是姐姐，遠比妹妹來得迷人。
「樂意至極。」宮羨懶洋洋地往裡面走，用腳關上了浴室的門。
……
後來被他親到七葷八素，她勉強擠出幾個字，「別在這，涼。」
他頓了一秒，「好。」
抱她回了臥室。
22
結束後，他抱著她，用臉蹭著她脖子，「姐姐。」
「嗯，」她伸手捂住他準備作亂的嘴。
耳朵被他咬得生疼，難怪都說弟弟是小奶狗，這麼會咬人的，也只有狗了。
「開心了嗎？」宋魚伸手揉了揉被他咬痛的耳朵。
「呵……」他在她耳邊輕笑一聲，深吸了一口氣，「姐姐呢？」
「還行。」
還行？
宋魚見他有些小不滿，主動在他唇上親了親，笑著說:「開心了嗎，能給姐姐一個名分嗎？」
宮羨一瞬間愣住了。
他盯著她的眼睛，想要辨別她這句話幾分真，幾分玩笑。
可是他看不清，這個姐姐始終都在他的預料之外，他不懂她。
那晚進入他的房間也是，那天白天他第一次見她，只覺得她文靜得不像話，又溫柔，又靦腆，看起來就是一個典型的乖乖女。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乖乖女，半夜溜進他的房間，主動得他都無法招架。
一夜後，她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不跟他說話，也不要求什麼。
就在他以為這只是一夜荒唐的時候，她卻再一次闖入他的生活，拉他共赴地獄。
一個愛玩的渣女，對他毫無吸引力。
一個白天乖得不行，晚上化身渣女的姐姐，才最為致命。
她就像是一劑毒藥，明知有毒，他卻深陷其中。
「想要什麼名分？」他收住了笑容。
他其實有些迷茫，他不知道她是想跟他玩玩，還是想要別的什麼。
宋魚半開玩笑地伸手，指尖滑到他喉結，「乖，跟我訂婚。」
「……」宮羨認真地盯著她，明明她這個提議荒謬至極，他卻一口氣沒緩過來。
他不說話了，沉默了半天才問:「為什麼？」
宋魚覺得他的反應有些超出自己的預料，似乎有些過分認真，。
像他這種流連於花叢中的花花公子，面對自己的提議，應該立馬口頭答應，然後事後不認才對。
不應該是問自己為什麼。
宋魚扯出一個笑容，「因為你渣，我們是同一類人，婚後各玩各的，互不干涉，怎麼樣？」
「呵……」宮羨突然輕笑出聲，笑聲夾雜著些許無奈。
「姐姐想玩，可以找別的男人，為什麼是我？」他的心已經涼了大片。
他從未想過，一夜之後，她會提出跟自己訂婚，還是以如此荒謬的理由。
「你家很有權勢，而我需要這樣的靠山，這樣的理由夠不夠？你很灑脫，大家在一起各取所需，之後也不會給對方困擾，再加上，你也很帥，帥哥誰不喜歡？」宋魚乾脆攤開來說。
在她看來，他這樣的公子哥，和誰結婚都一樣，不對，應該是結不結婚都一樣，因為愛玩，婚姻也不會是束縛。
他可以選擇別的姑娘，但別人可能做不到像她這樣大方，當然了，可能也沒有她這麼渣。
「你還有一個理由沒說。」宮羨拿開她的手，臉上已經不高興了，「我還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你搶你妹妹的未婚夫，這樣讓你覺得很刺激？」
宋魚頓了一秒，道:「是，我承認也有報復的成分，那你呢，你不是也覺得睡了未婚妻的姐姐刺激嗎？」
「我……」宮羨覺得有些無力反駁，剛才的心動、激情一瞬間都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冰涼，「我出去透透氣。」
他起身，裹上浴巾，拿了煙往陽臺走。
他站在陽臺抽菸，心情很煩躁。
他本可以立馬拒絕她的，她把自己當成什麼？
利用他，報復林冉一家人；睡了他之後只告訴他反正兩個人都是渣，不如訂婚，然後各玩各的。
她倒是隨心所欲，他卻一再妥協，在拒絕與接受之間來回糾結，要知道，以前他從未如此苦惱過。
他不知道這場遊戲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的，只是等到他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如果那個姐姐說一句，哪怕是騙他一句，是因為喜歡他，才想和他訂婚，他也不至於如此煩躁。
他抽完煙回到臥室，發現她已經睡了。
他看了幾分鐘，轉身去了客房。
一夜無眠。
23
第二天，宋魚醒來已經有些晚了。
多虧他，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好覺了。
她昨晚還想著等他抽完煙回來，再問問他的想法，可惜這段時間太累，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等她醒來，發現身邊已經沒人。
她隨便穿了件他的寬鬆 t 恤，光著腳往外面走。
客廳沒人。
她聽到廚房有些聲響，於是朝廚房走。
「你在幹嗎？」宋魚一走進廚房，就看見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穿著圍裙，拿著鍋鏟在捯飭。
「做……早飯。」宮羨見她進來，本來想遮掩什麼，最後又無奈地把鍋鏟扔掉。
一副放棄掙扎的模樣。
宋魚走近，終於看清楚了他做的早飯——兩份糊掉的雞蛋，兩根快黑成炭的火腿，還有一些不可名狀的糨糊類似物。
宋魚突然就知道他為什麼一副生氣的樣子了。
讓他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做早飯，真是難為他了。
「出去吧，我來。」宋魚笑著走過去幫他解掉圍裙，套在自己身上。
然後倒掉鍋裡糊不拉幾的東西，又把檯面收拾了一下，做完這些，發現他半倚在冰箱上，朝著她挑了挑眉。
「你看起來很擅長做家務。」他笑著欣賞她熟練的動作。
他原來想著反正睡不著，不如起來弄個早飯。
很快他就後悔了，看起來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早飯，他也做得一塌糊塗。
他還真就沒進過廚房，一直以為做飯是一件很有趣也很容易的事。
沒想到……
「你試試從 16 歲就開始做一家人的飯，我相信你宮大少爺也能成為名廚。」宋魚半開玩笑地一邊說話，一邊熟練地往油鍋裡打了個雞蛋。
宮羨卻在一旁因為她這句話陷入沉思，「你們家裡沒有阿姨？」
16 歲？
他 16 歲的時候，家裡好幾個阿姨，每天換著法地給他做各種營養均衡的菜品。而她卻 16 歲就開始給全家人做飯，他突然心裡產生了一些難以名狀的情緒。
「有啊，我繼母說，女孩子從小就要開始學做飯、操持家務，以後才能嫁得出去，這是對我的磨鍊。」宋魚把心酸往事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宮羨認真地盯著她，「這麼嚴厲？」他問。
「算不上嚴厲。」宋魚忽然就笑了，「因為林冉到現在也不會煮飯，洗菜都不會……離譜吧。」
「她們，虐待你？」宮羨不敢深入去想……
他一直以為，她是叛逆，是嫉妒妹妹，所以才會搶妹妹的男朋友。
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多辛酸過往。
繼母強逼她做家務，繼父還對她動手動腳，她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
他愣在原地，緊緊地盯著她。
或許，她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渣，或許她表現得像壞女人，只不過想掩蓋內心受過的傷罷了……想到這，他有些心疼。
他突然想去了解她，試著靠近她。
「談不上，至少她給我飯吃，給我交學費，我也沒有證據。」宋魚將雞蛋撈起來，加了些水，開始煮麵條。
剛做完，她腰上一緊，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氣息。
「姐姐，要在一起嗎？」他將頭埋在她的肩上，「我家有阿姨，不需要你做飯，以後我罩著你，嗯？」
「你說的在一起，是偶爾像昨晚那樣在一起，還是和我訂婚？」宋魚心跳有些快。
她等這句話很久了，如今也算得償所願。
「訂婚可以。」他扳過她身子，讓她與自己面對面，然後低著頭看她，「各玩各的，不行。」
「什麼意思？」宋魚不懂。
「你說什麼意思？」宮羨簡直要抓狂了。
她不知道，他昨晚一夜未眠，想了一夜，糾結了一夜，早上終於得出結論，他得遠離她，不被她利用，不跟她玩這樣的無聊遊戲。
作為告別，他想為她做一頓早飯，然後早飯後，瀟灑地告訴她，以後沒有必要見面了。
這才是他，他一直以來都不被任何人束縛，更不會淪為任何人的工具。
她想玩他，更不可能。
可是，一頓早飯做得失敗至極，一晚上才下定的決心，卻在見到她後敗得潰不成軍。
他才意識到自己淪陷了，即使明知被利用，也想靠近她，也想和她待在一起。
「好，我懂了。」宋魚低下頭，沉思一會，「你可以出去玩，我不出去玩可以吧，我不給你戴綠帽子。我知道你們有錢人最愛面子，我無條件配合你，維護你的尊嚴。」
「？」宮羨湧到嘴邊的深情告白戛然而止。
他忽然就笑了，被她氣笑了。
「你要我出去玩？」他忽地一把將她抱到檯面上，近距離盯著她，「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姐姐不生氣？」
「？」宋魚被他的舉動弄到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生氣？」
宮羨愣住了，心理又是一團火。
「麵糊了。」宋魚就要從檯面上下來，卻被他一把摁住。
他身子壓過來，越靠越近，最後將她壓在臺面上，伸手關了天然氣。
要死！宋魚覺得自己心都快跳出來了，沒想到他就是關個火，還以為……
「姐姐，你在期待什麼？」宮羨撤開身子，好笑地看著她突然泛紅的臉，覺得有趣。
「我能期待什麼，諒你也沒力氣。」宋魚平復好心情，不想被他看扁。
被一個弟弟逗到面紅耳赤，還是她生平第一次。只好這樣說，企圖扳回一局。
宮羨站在原地，痞裡痞氣地望著她笑。笑得怪瘮人的。
宋魚躲開他的目光，想要下來，結果腳剛碰到地面，腰上多了一股力量，整個人又騰空起來。
「你……」宋魚掙扎著想要下來，他卻笑而不語，抱著她往沙發走，最後將她扔到沙發上。
「宮羨！」宋魚疼倒是不疼，但有些生氣。
他邁開長腿朝窗臺走去，聽到她聲音，又一邊走一邊回頭，「姐姐別急，我先拉個窗簾。」
「你……」他這話說得如此曖昧，宋魚不傻，開始有些後悔惹他。
他聽到聲音，拉窗簾的手又停了下來，轉頭朝她笑，「還是姐姐希望我別拉，就喜歡刺激？」
「關上吧。」宋魚簡直無語了。
看她沒了囂張氣焰，他滿意地笑了。
拉上窗簾，他一邊朝她走來，一邊往上一拉自己的 t 恤，輕輕鬆鬆脫掉。
「我拜託你，我現在很餓。」宋魚嘆了一口氣，不得不求饒。
「我知道。」他笑意更濃，「一會兒讓你飽。」
「銀行卡還要嗎？」
「以身抵債。」
……
救命！
24
經歷這一次，宋魚對弟弟有了全新的認識。
要說第一晚，他念及腰傷，還能勉強對她手下留情，當時她誤以為弟弟就這樣了。
今天，她算是見識了。
別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從此不敢再惹弟弟。
後來宋魚以奶奶為藉口，直接逃了。
宋魚回了一趟老家。
自從上次事故以後，奶奶堅持吃藥鍛鍊調理，病情逐漸得到了控制。
宋魚白天陪奶奶在小鎮散散步，晚上聽奶奶講以前的趣事。
兩個人都心有靈犀地忽略了她爸爸媽媽的話題。
那是傷疤，誰也不去觸碰。
有好幾次，宋魚都想開口告訴奶奶自己可能要訂婚的事，最終怕奶奶擔心，都忍了下來。
她也不過是 23 歲的女孩，訂婚這種大事，到了最後竟然沒有任何人可以商量，沒有任何人可以訴說，她感到內心一片荒涼。
「小魚，你妹妹訂婚的那個男孩怎麼樣？」奶奶突然來了一句。
「啊？還行。」宋魚驚出一身冷汗了。
「劉雪梅那一家子作惡多端，也不知道苦了哪家的孩子。」奶奶嘆了一口氣。
「可能……那家人也不怎麼樣吧。」宋魚想起宮羨，有些分不清他是好是壞。
好的時候，他抱著她嘴甜地叫姐姐，壞的時候，她都覺得他不好對付……
「你呢？你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喜歡的人？」奶奶覺得宋魚年紀也不小了。只是她生得命苦，沒爹沒孃，寄人籬下。奶奶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走了以後，沒有人來關心照顧這個孫女。
「沒有……」宋魚想到了宮羨，他大概率也是不喜歡自己的，「我就陪奶奶一輩子吧。」
「傻丫頭，奶奶能活多久，奶奶呀，眼看著你嫁人才能安心地去。」奶奶心疼地摸了摸孫女的頭。
宋魚愣住了。
「奶奶這麼希望我結婚？」
「那當然。」
「……」宋魚沉默了。
正在這時，微信來了。
是宮羨。
宋魚才想起，那天過後，兩人又已經快兩週沒聯繫了。
他愛玩她知道，雖然他說和自己訂婚，但一直沒有具體行動，她自然不會去打擾他。
「在哪兒？」
「我奶奶的老家。」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又發了信息過來。
「什麼時候回江城？」
宋魚思考了一下，「可能再過一週。」
下週，宋魚得陪奶奶再去醫院檢查一次，確定奶奶的狀態和後續治療方案，才能安心回江城，處理其他事。
那邊沒動靜了。
等了幾分鐘，宋魚關掉了微信。
看吧，估計他是在玩的間隙突然想起自己這麼個人，現在怕是玩瘋了又忘了。
宋魚吃過晚飯，坐在老家的院子裡看星星，電話突然來了。
「是不是我一個月不給你發消息，你就可以一個月都不主動找我？」宮羨一開口就是質問。
宋魚心裡驚了一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以為你在忙。」宋魚老實地說。
「忙？」宮羨在電話裡脾氣不怎麼好，反問道，「現在是暑假，我能忙什麼？」
宋魚覺得他實在有些陰晴不定，難以對付。
「你不是天天和你那些兄弟打牌，泡吧……」
宋魚也有了些脾氣。
「姐姐可真會說。」他停了一會，「你找這麼多借口，是不是又想下床不認人？你是不是又去勾搭了誰？」
宮羨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大的火氣，一場野外燒烤，吃得他都頭冒青煙。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宋魚被他胡言亂語地指責，有些頭疼。
「掛了。」
看，她還沒說完，他又掛了電話。只留下宋魚望著手機，懷疑人生。
果然是三歲一個代溝，她永遠不清楚他的腦回路，弟弟這麼難搞的嗎？
25
宮羨掛完電話，氣得想砸手機，結果一轉身看見肖驍站在旁邊，目瞪狗呆。
「宮少，我什麼都沒聽見。」肖驍急忙撇清自己。
他都驚呆了。
這還是他平時認識的那個把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少爺嗎？
怎麼剛才他那打電話的語氣，更像是纏著姑娘不放的缺愛少年？
這也太顛覆了。
「你說女人就是這麼愛玩欲擒故縱嗎？」宮羨有些失控。
啊？這……
肖驍更驚呆了，這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竟然也會為情所困，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宮少，戀愛呢，就像博弈，講究你進我退，你退我進……」
氣得冒煙的宮羨聽到這話，點了一根菸，讓自己冷靜下來。
「說來聽聽……」他吐了一口煙，眯著眼望著遠方。
肖驍吃驚歸吃驚，面對兄弟被愛情困擾，也毫不吝嗇地拿出了自己泡妞多年的絕版經驗，給他細細道來。
於是野外燒烤，突然變成了愛情寶典傳授大會。
講完之後，肖驍直覺口乾舌燥，拿起一瓶水剛喝了一口，宮羨來了一句。
「開車去 xx 鎮」。
撲哧……肖驍剛喝下去的水一下子噴了出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不是，現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去那裡開車得五個小時。」
肖驍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還能趕上早飯。」宮羨把車鑰匙扔給他。
「什麼意思……」
「我喝了酒，不宜開車。」宮羨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往自己的橙色瑪莎拉蒂走去。
「……」肖驍簡直有苦難言，他今晚沒喝酒，是因為他明天要去體檢啊……暈。
他哪裡敢有異議，宮羨那小子冷漠得變態。
26
宋魚是被一陣電話聲驚醒的。
她看了一眼四件，早上六點。
她懷疑自己在做夢，宮羨怎麼可能這個時候給自己電話？
「喂。」她聲音懶懶的，顯然還沒有睡醒。
「我到了。」聽筒裡傳來他冷冷的聲音。
「到哪兒？」宋魚揉了揉眼睛。
「你——家——門——口。」
這四個字把宋魚的瞌睡驚醒了。
「什麼意思？」她急忙坐起來。
「意思就是，你不來給我開門，我就闖進去了。」
「等等……」宋魚打住他，用了一分鐘消化他說的話，最後才意識到他來了這個小鎮，此刻就站在她家門外。
和他真難溝通，弟弟都是怎麼想的？
一想到奶奶可能已經醒來，此刻正坐在院子裡吹風，她簡直不敢想象宮羨闖進來的模樣。
「你沿著院牆，往右邊走一會兒，看到一個窗戶，那就是我臥室。」
宋魚小聲囑咐他。
「……」宮羨沒說話，卻仍舊按照她的說法走了一會兒，然後就看到了她的臉。
她還穿著睡衣，頭髮散亂地披在肩上，未施粉黛，純得足以讓他心動不已。
「所以……」宮羨看了看這窗戶的構造，以及宋魚的眼神，皺了皺眉頭，「你想讓我翻窗？」
他坐了五六個小時的車，來看她，竟然連大門都不能走，還只能翻窗？
「我奶奶在院子裡。」宋魚解釋。
「你奶奶在院子裡，我就不能光明正大走進去了？你讓我翻窗？」宮羨被她氣到吐血。「你覺得我會翻窗？你開什麼玩笑？」
「……」宋魚知道他覺得委屈了，但她沒辦法。「愛進來不進來，我要去睡了。」
宋魚揉了揉頭，轉身就要走。
「你……」宮羨看她是真要走，又急又氣，「你扶著我點啊。」
宋魚聽著他用最兇的語氣，說著最服軟的話，又好氣又好笑，轉過身，走過去，伸手拉住他。
「小心一點。」
「知道！」宮羨貓著身子，翻窗進入她臥室，氣得不行，又不知道怒氣往哪裡發洩。
他這輩子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見女孩還要翻窗。
他想著怎麼懲罰她，腳剛著地，就將她攔腰抱起。
「你幹什麼……」宋魚掙扎著，讓他放自己下來。
奶奶還在外面，她怕奶奶隨時都可能進來叫自己起床。
「你說呢。」他將她一把扔到床上，開始解自己襯衣，「12 天……」
「什麼 12 天？」宋魚往後退。
「姐姐 12 天沒有跟我聯繫，你說，我該如何跟你算這筆賬？」他笑得邪魅，將她逼到床角。
吼！
這個弟弟怎麼睚眥必報，記得那麼清？
宋魚看見他像是裝了一肚子怨氣，總算是明白了，他是因為她沒聯繫他而生氣。
她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你怎麼那麼可愛。」
「誰可愛！」宮羨覺得被一個女人叫可愛可不是什麼好事。
「姐姐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宋魚望著他憋笑。
「誰要你喜歡。」他彆扭地拍開她的手。
「過來。」宋魚伸手勾了勾他下巴。
「滾……」
「乖一點。」
「你！」
下一秒，他的唇被堵住。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迅速襲遍全身。
躁動的心終於漸漸平靜下來，他的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和姐姐。
這一刻，他才知道什麼叫思念決堤，他太想她了，太想，太想……
他伸手回抱她，將所有思念，所有情緒都融化在這個吻裡面。
但當他徹底不滿足於一個吻時，她卻紅著臉推開他。
「姐姐……」他嗓子啞得不行。
正常的雞湯怎麼可能含有毒素，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繼母往裡面加了東西。
她此時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壞不及繼母的十萬分之一，因為她還存有一絲善意，所以自己才會任人拿捏。
如果這個世界非要把她逼到絕境，那就一起毀滅！
宋魚沒有告訴江淮這雞湯誰給的，只說是誤喝的，也沒有告訴奶奶這雞湯有問題，只是讓她以後再也不要碰繼母給的任何東西。
安頓好一切，她回了繼母家。
15
回家後，她聽阿姨說繼母和林冉購物去了。
繼父也不在家。
她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
她去了繼母住的房間。
裡面有個密碼箱，不出意外，自己的身份證和戶口簿應該在裡面。
她關閉了家裡的監控，戴了手套，小心翼翼地溜進房間，躲在那試密碼。
試過繼母生、繼父生日、林冉生日、繼父母的結婚紀念日，甚至連自己的生日都試了……依舊打不開。
她有些頭疼。
正在她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再想想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繼母和林冉的聲音。
！！！
來不及了！
她快速關了密碼箱的櫃子門，躲進了衣櫃。
伴隨著一聲開門聲，緊接著的是繼母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她心跳得有點快，甚至想好了如果被發現就撕破臉幹一架。
「媽，那個裙子我覺得沒有另一條好看。」
「可以了，已經是明星高定款婚紗了，我女兒穿什麼都最美。」
「可是，宮羨都不來看我試訂婚禮服，他真的會和我訂婚嗎？」
「當然會，如果他敢不跟你訂婚，你媽我也不是吃素的！」
宋魚想笑。
這母子，就開始籌備訂婚禮服了，她未來的女婿，前一陣還在她的床上叫她姐姐。
「媽，你說宮羨會不會發現那次他是被人下了藥，其實他和我什麼都沒發生？」
「發現了又怎樣？你們睡在一起的照片，我隨便找個媒體爆出去，他父母都得頭大，像他們這種大企業，最不能有這樣的醜聞。」林母安慰女兒。
「冉冉，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要爭取，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他最後是你的，所有人就都要高看你一眼，懂嗎？」
「懂了，媽媽。」林冉開心地笑起來。
……
宋魚聽得頭皮發麻。
真是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所以當年繼母也是這樣上位的嗎？
宋魚望著自己手機的錄音界面，笑了。
不知道在櫃子裡待了多久，直到兩母女徹底沒了聲音，她才悄悄走了出去。
16
繼母和林冉見她回來，都沒好臉色。
「你還有臉回來，臉皮也真是厚。」林冉路過她房間門口的時候，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宋魚卻沒有任何不悅，只是意味深長地衝著她笑，「聊聊嗎？」
「你也配！」林冉被她的笑刺激到，抬手就要打她。
「你確定不聊……不聊算了。」宋魚一把截住她的手，笑意更濃。
甩開她的手，宋魚下樓去了後院。
林冉站在原地，有些心緒不寧，因為宋魚那篤定的笑容。
然後下一秒，手機裡面閃進的圖片，立馬讓她的血衝到了天靈蓋！這是宮羨從背後抱著宋魚，他們倆相依而眠的照片。
「你在哪！賤人！」林冉瘋了。
「後院。」宋魚回了微信，就在後院等她。
不到一分鐘，林冉就怒氣騰騰地殺來了。
「你不要臉，今天我非撕了你這個賤人！」林冉上來就要扯她頭髮，卻被宋魚一個閃身讓開，林冉摔了個狗吃屎。
「撕了我，你的宮羨就能喜歡你？妹妹，你怎麼這麼天真？」宋魚居高臨下，笑得輕蔑。
「你真是跟你那個媽一樣，下賤慣了，你敢勾引宮羨，你不想活了？」林冉爬起來又要開打，雙手卻被宋魚死死鉗住。
「是啊，畢竟算起來我媽不就是你媽嗎？說我像她下賤，我認了！」宋魚在她耳邊狂笑。
林冉吃了啞巴虧，氣得跺腳。
「我警告過你，你不許動我宮羨。」
「我本來沒想法啊，可是妹妹那天不是強調了嗎？你男朋友和那些歪瓜裂棗不一樣，又帥，又有錢。不好意思啊，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你說得真對。所以他勾引我的時候沒把持住……」
「你不要臉！」林冉萬萬沒想到，這個姐姐表面上看上去純白無害，最是好欺負，骨子裡卻這麼心機。
「我也沒辦法呀……」宋魚湊到她耳邊，「弟弟的嘴太甜了。」
「你……」林冉氣得吐血了，宋魚一把把她推在地上。
「如果你想繼續和我撕，我可以奉陪，如果你還想讓我離他遠遠地，你們倆好順利訂婚，那還有得談。」宋魚收了笑容，冷漠道，「我手裡面，關於我和他的照片還有很多，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發到網上，你去網上看。」
宋魚說完轉身就要走。
「你敢發到網上試試！」
「我為什麼不敢？」宋魚反問，「我不要臉慣了，發到網上出個名，說不能還能做做網紅。」
「你到底想怎樣！」林冉一想到網上都是宋魚和宮羨親密的照片，她就瘋了。
這樣下去，宮羨還怎麼跟她訂婚？
雖然宮羨不喜歡林冉，但他對林冉是有愧疚的，他以為那晚自己奪走了她的清白，所以她提出要他娶她，他沒同意，也沒反對。
她處心積慮想嫁給宮羨，好不容易就差臨門一腳了，萬萬沒想到竟然讓她搞出了么蛾子。
為了嫁給宮羨，她什麼都答應。
「很簡單，我要我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在你媽的密碼箱裡。」宋魚笑著說，「你幫我拿出來，我就離開林家，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宮羨我也不感興趣。」
「你騙我，你巴不得吸乾我們家的血，你會離開林家，開什麼玩笑？」林冉不信她。
「呵……」宋魚一下就笑了，「那隨你，我倒是沒什麼，就怕以後未來的妹夫看到我會尷尬。」
「你休想！」林冉瘋了，腦子一片空白，她追了宮羨這麼久，連一個吻都沒有拿到，這個姐姐竟然和他……她嫉妒得發瘋，簡直就要失去理智，「你最好說到做到，你等著。」
宋魚看著她怒氣衝衝地回了屋，手心有些出汗。
她等了十分鐘。
直到林冉把戶口本身份證放她手上，她的心才終於安穩下來。
「照片都在裡面，他的微信我沒有。手機給你，我也不要了。我走了，提前祝你新婚快樂。」宋魚把手機遞給她，轉身離開。
17
第二天，宋魚去找了張律師，想起訴繼母虐待她、繼父覬覦她。
張律師是當時父母還沒離婚時的家庭律師，這些年也偶爾會幫她解決一些法律問題。但這次，他告訴了她一個大消息。
「你的名下有一張銀行卡，你還是一份人壽保險的受益人，當年你爸爸之所以同意將公司轉到你繼母名下，簽署了一份協議，她得撫養你到直到你結婚，你爸爸還給了你 30％的公司股份，但是你得結婚後才能繼承。」
宋魚有些蒙地聽完了這一切。
至於她本來的訴求，張律師告訴她，她手上沒有直接證據，很難立案。
「銀行卡我沒有見過，繼母也一直是給我現金的。保險又是怎麼回事？」宋魚問。
「是你爸爸給你奶奶買的人壽保險，如果你奶奶在 80 歲之前病逝或者意外身故，你都能獲得一筆 200 萬的賠償金。」
「200 萬？」宋魚驚呆了，她從來不知道爸爸買過這個保險。
「綁定的銀行卡，就是你名下唯一的那張，應該在你繼母手上。」
宋魚聽到這，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所以，繼母對奶奶下手，並不單單為了威脅她，是為了這 200 萬？
她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從律所出來，她站在紅綠燈口，任憑車輛過往，看人潮湧動。
她後悔了，她答應過林冉不再接近宮羨又怎樣，她現在不想講什麼道德了，只想讓那一家子付出代價！
她摸出新買的手機，找到宮羨的微信，發了一條消息。
「腰好了嗎？」
下一秒，聊天框裡出現了紅色的感嘆號，以及「發送朋友驗證」的提示。
他把自己刪了？
她心裡空了一塊，思緒也停在了那裡。
18
她想過放棄。
放棄宮羨，畢竟，他可能並不是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起臨走前張律師告訴她的殘酷事實:爸爸轉讓給繼母的公司，其實現在已經是個半空殼公司。原公司所有的客戶、業務、項目，都轉到了繼父新成立的公司。。
即便有朝一日，爸爸出獄回來要回公司也沒用，只剩一個不值錢的空殼了。
她現在必須在公司破產前，奪回公司，所以她得找個人結婚，最好還是個家世不錯的人，越快越好。
宮羨當然是個不錯的人選，他家很有權勢，但他刪了自己……
她又想到一個人，江淮。
江醫生是宮羨的表哥，宮羨家這麼有權有勢，江淮家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況且，她不是傻子，每次給他發消息，他都回得很快，還時不時關心她，有時甚至超出了某些界限。
他喜歡自己。
她打車去了醫院，站在醫院樓下給他發信息，
「江醫生，我能請你吃個飯嗎？」
「好，你在哪。」
「醫院樓下。」
「樓下？」江淮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醫院的窗戶處，朝著她招手。
就在宋魚以為他就要下來的時候，突然接到他微信。
「來了個急診病人，你能等等我嗎？上來等吧，下面熱。」
宋魚猶豫了一秒，回了個「好。」
後來宋魚坐在急診室外面，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在這期間她看著醫生護士快步在她眼前穿梭，走廊裡充斥著等待的家屬的無聲哭泣，她腦子一片混亂。
都是被逼到絕境，有的人是像她這樣被人害的，有的人是因為意外，有的人是因為病魔……
每個人都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而醫生就是拯救他們的人。
那一刻，她心軟了。
江醫生還是留給病人吧。
她嘆了一口氣，起身去了江醫生辦公室，最後用他留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給宮羨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宮羨很驚訝。
「你在哪？」
「你用我表哥的手機給我打電話，他知道嗎？」宮羨冷笑。
他那邊音樂震耳欲聾，宋魚皺了皺眉頭。
「我來替我奶奶拿藥，你刪了我微信。」宋魚一臉平靜地說。
見他不說話，她又道，「我前一陣忙我奶奶的事，你不想見我就算了，但我得把銀行卡還給你，我只拿我該拿的，多的我也不要。」
宋魚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她也沒有再打過去。
她刪除了通話記錄，轉身離開了醫院。
後來，她給江淮發了一條信息，「江醫生，謝謝你對奶奶的照顧，下次請你吃飯。」
做了決定就不要拖泥帶水。
他太好，她不配。
18
「宮少，有什麼事，這麼心不在焉的？」肖驍見宮羨整個人放鬆地斜躺在沙發上，時而沉思，時而冷笑。「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女人惹了你。」
要知道宮羨最近一直板著臉，大家都不敢惹他。
就連今晚來酒吧，各種漂亮妹妹還沒捱到他，他一個眼神就把她們嚇退了。
於是整個包間就他一人孤零零坐在正中，其他人都左擁右抱。
「女人能惹到我？」宮羨反問。
女人？
女人算什麼？
「不是女人？」肖驍納悶了。
像宮羨這種花花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錢，能讓他生氣的，也只有可能是女人了。
「那你都氣了兩個星期了，到底誰惹你了？」肖驍又問。
「你說有人偷偷拿了你的錢，又要退回來，是什麼意思？」宮羨故作輕描淡寫地問。
吼！
肖驍驚呆了。這種女人……他們確實沒見過。
畢竟宮羨有顏有錢，小姑娘都像飛蛾一樣撲上來。
可是最近，宮羨這小子變態得很，天天跟他們幾個泡在一起，但女孩靠他稍微近點，他都要瞪別人一眼，，害得他都不敢跟妹妹們太過放肆，生怕宮羨哪裡不對又衝他發火。
但肖驍不敢反駁啊，只好順著他的話說:「這女人要麼是嫌你給的少，要麼就是真看上你人了。但我估計是前者……」
他剛說完，就看見旁邊的人立馬變了臉色，一臉陰森地盯著他，「你說什麼？」
「啊……我說，不用煩，不用煩，這種貪得無厭的女人我見多了，你不理他，她立馬釣下一個金主。」
「滾！」宮羨氣得喝下了一杯酒，站起身，甩門而出。
肖驍嚇得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哥」宮羨站在洗手間思來想去，心煩意亂，最後給江淮打了電話。
「說，什麼事。」江淮對他沒有耐心。
「你有宋魚的電話嗎？」宮羨磨蹭半天，還是問出了口。
「你要她的電話幹嗎，我提醒你，你離她遠點。」江淮之所以防著他，還是因為他太浪了。
「我……勸你離她遠點。」宮羨停頓了一下，硬著頭皮說，「我打不通林冉的電話，她下午給我打了幾十次，我怕她有什麼事，找宋魚問問。」
「你小子……還用問，林冉她肯定是受不了你的德性，不接你電話。」江淮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給了宮羨宋魚的電話，並警告他不許亂來。
19
「喂。」
「嗯，」宋魚一看陌生號碼就知道是宮羨，一聽聲音，果然是。
「你不是要還卡嗎？」宮羨故意裝作含糊不清地說話。
畢竟他拉不下面子，只能假裝醉酒了。
他也不是真的在乎卡，他只是想教訓她一下，不要那麼囂張，動了他，還想動他身邊的人。
一定是這樣！
「嗯，然後呢？」宋魚不緊不慢地問。
「我在新世界酒吧。」宮羨說完，等著她的回答。
宋魚沉默了一會。
「需要我去找你嗎？方便嗎？」她問。
「隨便，」宮羨甩下一句。「你愛來不來。」
掛了電話。
宋魚望著手機，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最後保存了他的號碼。
她抬頭望了一眼他的公寓，站起來，拍了拍灰，打車去了新世界。
宋魚進入包間的前一刻，包間還是唱歌的唱歌，泡妹的泡妹，嘻哈打鬧，一片混亂。
她進入後，裡面的人立馬正襟危坐，安靜得彷彿能聽見針掉下來的聲音。
「喝了多少？」宋魚走到他身邊，見他斜倚在沙發上，俯視著他，「能自己走嗎？」
肖驍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直冒冷汗。
要知道，十分鐘前宮羨突然走進包廂，命令他們安靜點，收拾乾淨，都坐好，有人要來。
肖驍就納悶了，什麼人啊，這酒吧又不是圖書館，為什麼要要求安靜？
大家以為他瘋了，但又不敢不聽。
眼看著這樣一個漂亮姐姐走進來，大家驚呆了。
宮羨前一秒還在精神抖擻，這一秒，躺在沙發上「醉」得人事不省。
「可以。」宮羨在眾人的注目下，勉強撐起身子，結果，還有更驚悚的……剛站起來，就又倒了下去。
大家被他的演技折服了。
還是肖驍洞悉了一切，「姐姐，他喝多了，我們待會兒都還有事，麻煩你送他回去了。」
其他人立馬懂了，紛紛跟上。
「姐姐，他喝醉了容易吐，可能晚上要麻煩你看著點。」
「對呀對呀，他這人有潔癖，最好給他擦擦身上的汗……」
……
眼看大家越說越沒譜，宮羨暗自皺了皺眉頭，在心裡無語，這些臭小子怎麼那麼愛腦補，他叫她過來，就是想泡她嗎？
他們哪隻眼睛看出他想泡她了？
肖驍把握住了這種小細節，立馬一個眼神讓大家收住。
「行，知道了。」宋魚衝大家笑笑，彎下腰，將他扶起來，往外面走。
20
打車回到他公寓，她把他扶到沙發上，然後盯著他看了幾分鐘。
開口道:「還要裝嗎？」
轟！宮羨終於覺得有一絲尷尬，演不下去了。
他站起來，板著臉，摸了根菸，正準備點上——
「別抽菸。」宋魚輕聲道，「我對煙有陰影。」
她想到了上次，他抽了煙，把煙灌到她嘴裡那次，太窒息了。
「關我什麼事。」宮羨沒想理她，覺得挺無趣。
他甚至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把她騙來，又還是不想理她。
「隨你。」宋魚扔了包，扔下一句，「那待會你別親。」
說完，轉身去了浴室。
親？
這個女人把他當成什麼人？他叫她來就是讓她還錢的，她不會以為自己還對她有什麼想法吧……
離譜。
宮羨一個人坐在客廳，心煩意亂地發呆。
不一會，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宮羨不得不盯著浴室的方向，想到某些畫面，他輕輕地皺了眉頭，就這麼負氣坐了幾分鐘，最終也沒點燃那支菸。他反手把煙扔了，起身去了浴室。
……
21
「毛巾需要嗎？」他敲了幾下門，門開了，他的目光挪不動了。
「不需要。」宋魚圍著浴巾，頭髮上還是泡沫，一轉身便看見他整個人斜倚在門框上，笑得邪魅。
「需要我幫你洗頭嗎？」他又悠閒地問。
「不需要。」宋魚一口回絕。
「……」宮羨頂了頂後牙槽，被這麼直白的拒絕，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忽然低頭笑了。
女人就是禍害，這個姐姐就是禍害中的禍害。
她不需要說話，也不需要有任何動作，她只是站在那裡，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擾得他心緒不寧。
他宮羨何時為一個女人這樣過？
又是刪她微信，又是騙她去找自己，裝作生氣，其實她根本沒有在意……
主動權全在她手裡，他雖然很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缺一個搓澡工，你來嗎？」宋魚忽然又轉向他，衝他眨了眨眼。
那一刻，他只覺得大腦緊繃的最後一根弦，斷了。
姐姐就是姐姐，遠比妹妹來得迷人。
「樂意至極。」宮羨懶洋洋地往裡面走，用腳關上了浴室的門。
……
後來被他親到七葷八素，她勉強擠出幾個字，「別在這，涼。」
他頓了一秒，「好。」
抱她回了臥室。
22
結束後，他抱著她，用臉蹭著她脖子，「姐姐。」
「嗯，」她伸手捂住他準備作亂的嘴。
耳朵被他咬得生疼，難怪都說弟弟是小奶狗，這麼會咬人的，也只有狗了。
「開心了嗎？」宋魚伸手揉了揉被他咬痛的耳朵。
「呵……」他在她耳邊輕笑一聲，深吸了一口氣，「姐姐呢？」
「還行。」
還行？
宋魚見他有些小不滿，主動在他唇上親了親，笑著說:「開心了嗎，能給姐姐一個名分嗎？」
宮羨一瞬間愣住了。
他盯著她的眼睛，想要辨別她這句話幾分真，幾分玩笑。
可是他看不清，這個姐姐始終都在他的預料之外，他不懂她。
那晚進入他的房間也是，那天白天他第一次見她，只覺得她文靜得不像話，又溫柔，又靦腆，看起來就是一個典型的乖乖女。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乖乖女，半夜溜進他的房間，主動得他都無法招架。
一夜後，她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不跟他說話，也不要求什麼。
就在他以為這只是一夜荒唐的時候，她卻再一次闖入他的生活，拉他共赴地獄。
一個愛玩的渣女，對他毫無吸引力。
一個白天乖得不行，晚上化身渣女的姐姐，才最為致命。
她就像是一劑毒藥，明知有毒，他卻深陷其中。
「想要什麼名分？」他收住了笑容。
他其實有些迷茫，他不知道她是想跟他玩玩，還是想要別的什麼。
宋魚半開玩笑地伸手，指尖滑到他喉結，「乖，跟我訂婚。」
「……」宮羨認真地盯著她，明明她這個提議荒謬至極，他卻一口氣沒緩過來。
他不說話了，沉默了半天才問:「為什麼？」
宋魚覺得他的反應有些超出自己的預料，似乎有些過分認真，。
像他這種流連於花叢中的花花公子，面對自己的提議，應該立馬口頭答應，然後事後不認才對。
不應該是問自己為什麼。
宋魚扯出一個笑容，「因為你渣，我們是同一類人，婚後各玩各的，互不干涉，怎麼樣？」
「呵……」宮羨突然輕笑出聲，笑聲夾雜著些許無奈。
「姐姐想玩，可以找別的男人，為什麼是我？」他的心已經涼了大片。
他從未想過，一夜之後，她會提出跟自己訂婚，還是以如此荒謬的理由。
「你家很有權勢，而我需要這樣的靠山，這樣的理由夠不夠？你很灑脫，大家在一起各取所需，之後也不會給對方困擾，再加上，你也很帥，帥哥誰不喜歡？」宋魚乾脆攤開來說。
在她看來，他這樣的公子哥，和誰結婚都一樣，不對，應該是結不結婚都一樣，因為愛玩，婚姻也不會是束縛。
他可以選擇別的姑娘，但別人可能做不到像她這樣大方，當然了，可能也沒有她這麼渣。
「你還有一個理由沒說。」宮羨拿開她的手，臉上已經不高興了，「我還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你搶你妹妹的未婚夫，這樣讓你覺得很刺激？」
宋魚頓了一秒，道:「是，我承認也有報復的成分，那你呢，你不是也覺得睡了未婚妻的姐姐刺激嗎？」
「我……」宮羨覺得有些無力反駁，剛才的心動、激情一瞬間都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冰涼，「我出去透透氣。」
他起身，裹上浴巾，拿了煙往陽臺走。
他站在陽臺抽菸，心情很煩躁。
他本可以立馬拒絕她的，她把自己當成什麼？
利用他，報復林冉一家人；睡了他之後只告訴他反正兩個人都是渣，不如訂婚，然後各玩各的。
她倒是隨心所欲，他卻一再妥協，在拒絕與接受之間來回糾結，要知道，以前他從未如此苦惱過。
他不知道這場遊戲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的，只是等到他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如果那個姐姐說一句，哪怕是騙他一句，是因為喜歡他，才想和他訂婚，他也不至於如此煩躁。
他抽完煙回到臥室，發現她已經睡了。
他看了幾分鐘，轉身去了客房。
一夜無眠。
23
第二天，宋魚醒來已經有些晚了。
多虧他，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好覺了。
她昨晚還想著等他抽完煙回來，再問問他的想法，可惜這段時間太累，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等她醒來，發現身邊已經沒人。
她隨便穿了件他的寬鬆 t 恤，光著腳往外面走。
客廳沒人。
她聽到廚房有些聲響，於是朝廚房走。
「你在幹嗎？」宋魚一走進廚房，就看見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穿著圍裙，拿著鍋鏟在捯飭。
「做……早飯。」宮羨見她進來，本來想遮掩什麼，最後又無奈地把鍋鏟扔掉。
一副放棄掙扎的模樣。
宋魚走近，終於看清楚了他做的早飯——兩份糊掉的雞蛋，兩根快黑成炭的火腿，還有一些不可名狀的糨糊類似物。
宋魚突然就知道他為什麼一副生氣的樣子了。
讓他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做早飯，真是難為他了。
「出去吧，我來。」宋魚笑著走過去幫他解掉圍裙，套在自己身上。
然後倒掉鍋裡糊不拉幾的東西，又把檯面收拾了一下，做完這些，發現他半倚在冰箱上，朝著她挑了挑眉。
「你看起來很擅長做家務。」他笑著欣賞她熟練的動作。
他原來想著反正睡不著，不如起來弄個早飯。
很快他就後悔了，看起來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早飯，他也做得一塌糊塗。
他還真就沒進過廚房，一直以為做飯是一件很有趣也很容易的事。
沒想到……
「你試試從 16 歲就開始做一家人的飯，我相信你宮大少爺也能成為名廚。」宋魚半開玩笑地一邊說話，一邊熟練地往油鍋裡打了個雞蛋。
宮羨卻在一旁因為她這句話陷入沉思，「你們家裡沒有阿姨？」
16 歲？
他 16 歲的時候，家裡好幾個阿姨，每天換著法地給他做各種營養均衡的菜品。而她卻 16 歲就開始給全家人做飯，他突然心裡產生了一些難以名狀的情緒。
「有啊，我繼母說，女孩子從小就要開始學做飯、操持家務，以後才能嫁得出去，這是對我的磨鍊。」宋魚把心酸往事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宮羨認真地盯著她，「這麼嚴厲？」他問。
「算不上嚴厲。」宋魚忽然就笑了，「因為林冉到現在也不會煮飯，洗菜都不會……離譜吧。」
「她們，虐待你？」宮羨不敢深入去想……
他一直以為，她是叛逆，是嫉妒妹妹，所以才會搶妹妹的男朋友。
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多辛酸過往。
繼母強逼她做家務，繼父還對她動手動腳，她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
他愣在原地，緊緊地盯著她。
或許，她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渣，或許她表現得像壞女人，只不過想掩蓋內心受過的傷罷了……想到這，他有些心疼。
他突然想去了解她，試著靠近她。
「談不上，至少她給我飯吃，給我交學費，我也沒有證據。」宋魚將雞蛋撈起來，加了些水，開始煮麵條。
剛做完，她腰上一緊，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氣息。
「姐姐，要在一起嗎？」他將頭埋在她的肩上，「我家有阿姨，不需要你做飯，以後我罩著你，嗯？」
「你說的在一起，是偶爾像昨晚那樣在一起，還是和我訂婚？」宋魚心跳有些快。
她等這句話很久了，如今也算得償所願。
「訂婚可以。」他扳過她身子，讓她與自己面對面，然後低著頭看她，「各玩各的，不行。」
「什麼意思？」宋魚不懂。
「你說什麼意思？」宮羨簡直要抓狂了。
她不知道，他昨晚一夜未眠，想了一夜，糾結了一夜，早上終於得出結論，他得遠離她，不被她利用，不跟她玩這樣的無聊遊戲。
作為告別，他想為她做一頓早飯，然後早飯後，瀟灑地告訴她，以後沒有必要見面了。
這才是他，他一直以來都不被任何人束縛，更不會淪為任何人的工具。
她想玩他，更不可能。
可是，一頓早飯做得失敗至極，一晚上才下定的決心，卻在見到她後敗得潰不成軍。
他才意識到自己淪陷了，即使明知被利用，也想靠近她，也想和她待在一起。
「好，我懂了。」宋魚低下頭，沉思一會，「你可以出去玩，我不出去玩可以吧，我不給你戴綠帽子。我知道你們有錢人最愛面子，我無條件配合你，維護你的尊嚴。」
「？」宮羨湧到嘴邊的深情告白戛然而止。
他忽然就笑了，被她氣笑了。
「你要我出去玩？」他忽地一把將她抱到檯面上，近距離盯著她，「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姐姐不生氣？」
「？」宋魚被他的舉動弄到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生氣？」
宮羨愣住了，心理又是一團火。
「麵糊了。」宋魚就要從檯面上下來，卻被他一把摁住。
他身子壓過來，越靠越近，最後將她壓在臺面上，伸手關了天然氣。
要死！宋魚覺得自己心都快跳出來了，沒想到他就是關個火，還以為……
「姐姐，你在期待什麼？」宮羨撤開身子，好笑地看著她突然泛紅的臉，覺得有趣。
「我能期待什麼，諒你也沒力氣。」宋魚平復好心情，不想被他看扁。
被一個弟弟逗到面紅耳赤，還是她生平第一次。只好這樣說，企圖扳回一局。
宮羨站在原地，痞裡痞氣地望著她笑。笑得怪瘮人的。
宋魚躲開他的目光，想要下來，結果腳剛碰到地面，腰上多了一股力量，整個人又騰空起來。
「你……」宋魚掙扎著想要下來，他卻笑而不語，抱著她往沙發走，最後將她扔到沙發上。
「宮羨！」宋魚疼倒是不疼，但有些生氣。
他邁開長腿朝窗臺走去，聽到她聲音，又一邊走一邊回頭，「姐姐別急，我先拉個窗簾。」
「你……」他這話說得如此曖昧，宋魚不傻，開始有些後悔惹他。
他聽到聲音，拉窗簾的手又停了下來，轉頭朝她笑，「還是姐姐希望我別拉，就喜歡刺激？」
「關上吧。」宋魚簡直無語了。
看她沒了囂張氣焰，他滿意地笑了。
拉上窗簾，他一邊朝她走來，一邊往上一拉自己的 t 恤，輕輕鬆鬆脫掉。
「我拜託你，我現在很餓。」宋魚嘆了一口氣，不得不求饒。
「我知道。」他笑意更濃，「一會兒讓你飽。」
「銀行卡還要嗎？」
「以身抵債。」
……
救命！
24
經歷這一次，宋魚對弟弟有了全新的認識。
要說第一晚，他念及腰傷，還能勉強對她手下留情，當時她誤以為弟弟就這樣了。
今天，她算是見識了。
別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從此不敢再惹弟弟。
後來宋魚以奶奶為藉口，直接逃了。
宋魚回了一趟老家。
自從上次事故以後，奶奶堅持吃藥鍛鍊調理，病情逐漸得到了控制。
宋魚白天陪奶奶在小鎮散散步，晚上聽奶奶講以前的趣事。
兩個人都心有靈犀地忽略了她爸爸媽媽的話題。
那是傷疤，誰也不去觸碰。
有好幾次，宋魚都想開口告訴奶奶自己可能要訂婚的事，最終怕奶奶擔心，都忍了下來。
她也不過是 23 歲的女孩，訂婚這種大事，到了最後竟然沒有任何人可以商量，沒有任何人可以訴說，她感到內心一片荒涼。
「小魚，你妹妹訂婚的那個男孩怎麼樣？」奶奶突然來了一句。
「啊？還行。」宋魚驚出一身冷汗了。
「劉雪梅那一家子作惡多端，也不知道苦了哪家的孩子。」奶奶嘆了一口氣。
「可能……那家人也不怎麼樣吧。」宋魚想起宮羨，有些分不清他是好是壞。
好的時候，他抱著她嘴甜地叫姐姐，壞的時候，她都覺得他不好對付……
「你呢？你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喜歡的人？」奶奶覺得宋魚年紀也不小了。只是她生得命苦，沒爹沒孃，寄人籬下。奶奶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走了以後，沒有人來關心照顧這個孫女。
「沒有……」宋魚想到了宮羨，他大概率也是不喜歡自己的，「我就陪奶奶一輩子吧。」
「傻丫頭，奶奶能活多久，奶奶呀，眼看著你嫁人才能安心地去。」奶奶心疼地摸了摸孫女的頭。
宋魚愣住了。
「奶奶這麼希望我結婚？」
「那當然。」
「……」宋魚沉默了。
正在這時，微信來了。
是宮羨。
宋魚才想起，那天過後，兩人又已經快兩週沒聯繫了。
他愛玩她知道，雖然他說和自己訂婚，但一直沒有具體行動，她自然不會去打擾他。
「在哪兒？」
「我奶奶的老家。」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又發了信息過來。
「什麼時候回江城？」
宋魚思考了一下，「可能再過一週。」
下週，宋魚得陪奶奶再去醫院檢查一次，確定奶奶的狀態和後續治療方案，才能安心回江城，處理其他事。
那邊沒動靜了。
等了幾分鐘，宋魚關掉了微信。
看吧，估計他是在玩的間隙突然想起自己這麼個人，現在怕是玩瘋了又忘了。
宋魚吃過晚飯，坐在老家的院子裡看星星，電話突然來了。
「是不是我一個月不給你發消息，你就可以一個月都不主動找我？」宮羨一開口就是質問。
宋魚心裡驚了一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以為你在忙。」宋魚老實地說。
「忙？」宮羨在電話裡脾氣不怎麼好，反問道，「現在是暑假，我能忙什麼？」
宋魚覺得他實在有些陰晴不定，難以對付。
「你不是天天和你那些兄弟打牌，泡吧……」
宋魚也有了些脾氣。
「姐姐可真會說。」他停了一會，「你找這麼多借口，是不是又想下床不認人？你是不是又去勾搭了誰？」
宮羨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大的火氣，一場野外燒烤，吃得他都頭冒青煙。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宋魚被他胡言亂語地指責，有些頭疼。
「掛了。」
看，她還沒說完，他又掛了電話。只留下宋魚望著手機，懷疑人生。
果然是三歲一個代溝，她永遠不清楚他的腦回路，弟弟這麼難搞的嗎？
25
宮羨掛完電話，氣得想砸手機，結果一轉身看見肖驍站在旁邊，目瞪狗呆。
「宮少，我什麼都沒聽見。」肖驍急忙撇清自己。
他都驚呆了。
這還是他平時認識的那個把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少爺嗎？
怎麼剛才他那打電話的語氣，更像是纏著姑娘不放的缺愛少年？
這也太顛覆了。
「你說女人就是這麼愛玩欲擒故縱嗎？」宮羨有些失控。
啊？這……
肖驍更驚呆了，這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竟然也會為情所困，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宮少，戀愛呢，就像博弈，講究你進我退，你退我進……」
氣得冒煙的宮羨聽到這話，點了一根菸，讓自己冷靜下來。
「說來聽聽……」他吐了一口煙，眯著眼望著遠方。
肖驍吃驚歸吃驚，面對兄弟被愛情困擾，也毫不吝嗇地拿出了自己泡妞多年的絕版經驗，給他細細道來。
於是野外燒烤，突然變成了愛情寶典傳授大會。
講完之後，肖驍直覺口乾舌燥，拿起一瓶水剛喝了一口，宮羨來了一句。
「開車去 xx 鎮」。
撲哧……肖驍剛喝下去的水一下子噴了出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不是，現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去那裡開車得五個小時。」
肖驍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還能趕上早飯。」宮羨把車鑰匙扔給他。
「什麼意思……」
「我喝了酒，不宜開車。」宮羨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往自己的橙色瑪莎拉蒂走去。
「……」肖驍簡直有苦難言，他今晚沒喝酒，是因為他明天要去體檢啊……暈。
他哪裡敢有異議，宮羨那小子冷漠得變態。
26
宋魚是被一陣電話聲驚醒的。
她看了一眼四件，早上六點。
她懷疑自己在做夢，宮羨怎麼可能這個時候給自己電話？
「喂。」她聲音懶懶的，顯然還沒有睡醒。
「我到了。」聽筒裡傳來他冷冷的聲音。
「到哪兒？」宋魚揉了揉眼睛。
「你——家——門——口。」
這四個字把宋魚的瞌睡驚醒了。
「什麼意思？」她急忙坐起來。
「意思就是，你不來給我開門，我就闖進去了。」
「等等……」宋魚打住他，用了一分鐘消化他說的話，最後才意識到他來了這個小鎮，此刻就站在她家門外。
和他真難溝通，弟弟都是怎麼想的？
一想到奶奶可能已經醒來，此刻正坐在院子裡吹風，她簡直不敢想象宮羨闖進來的模樣。
「你沿著院牆，往右邊走一會兒，看到一個窗戶，那就是我臥室。」
宋魚小聲囑咐他。
「……」宮羨沒說話，卻仍舊按照她的說法走了一會兒，然後就看到了她的臉。
她還穿著睡衣，頭髮散亂地披在肩上，未施粉黛，純得足以讓他心動不已。
「所以……」宮羨看了看這窗戶的構造，以及宋魚的眼神，皺了皺眉頭，「你想讓我翻窗？」
他坐了五六個小時的車，來看她，竟然連大門都不能走，還只能翻窗？
「我奶奶在院子裡。」宋魚解釋。
「你奶奶在院子裡，我就不能光明正大走進去了？你讓我翻窗？」宮羨被她氣到吐血。「你覺得我會翻窗？你開什麼玩笑？」
「……」宋魚知道他覺得委屈了，但她沒辦法。「愛進來不進來，我要去睡了。」
宋魚揉了揉頭，轉身就要走。
「你……」宮羨看她是真要走，又急又氣，「你扶著我點啊。」
宋魚聽著他用最兇的語氣，說著最服軟的話，又好氣又好笑，轉過身，走過去，伸手拉住他。
「小心一點。」
「知道！」宮羨貓著身子，翻窗進入她臥室，氣得不行，又不知道怒氣往哪裡發洩。
他這輩子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見女孩還要翻窗。
他想著怎麼懲罰她，腳剛著地，就將她攔腰抱起。
「你幹什麼……」宋魚掙扎著，讓他放自己下來。
奶奶還在外面，她怕奶奶隨時都可能進來叫自己起床。
「你說呢。」他將她一把扔到床上，開始解自己襯衣，「12 天……」
「什麼 12 天？」宋魚往後退。
「姐姐 12 天沒有跟我聯繫，你說，我該如何跟你算這筆賬？」他笑得邪魅，將她逼到床角。
吼！
這個弟弟怎麼睚眥必報，記得那麼清？
宋魚看見他像是裝了一肚子怨氣，總算是明白了，他是因為她沒聯繫他而生氣。
她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你怎麼那麼可愛。」
「誰可愛！」宮羨覺得被一個女人叫可愛可不是什麼好事。
「姐姐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宋魚望著他憋笑。
「誰要你喜歡。」他彆扭地拍開她的手。
「過來。」宋魚伸手勾了勾他下巴。
「滾……」
「乖一點。」
「你！」
下一秒，他的唇被堵住。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迅速襲遍全身。
躁動的心終於漸漸平靜下來，他的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和姐姐。
這一刻，他才知道什麼叫思念決堤，他太想她了，太想，太想……
他伸手回抱她，將所有思念，所有情緒都融化在這個吻裡面。
但當他徹底不滿足於一個吻時，她卻紅著臉推開他。
「姐姐……」他嗓子啞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