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敘 作品

第111章 我必須親眼看到

    我扶住額頭,眼見雪喬哥懵圈,只能輕聲提醒,“你是爾康,爾康……把這話回給他……”

    “這……”

    雪喬哥忍著笑,伸手攬住純良的肩膀,“嗯,我不該跟她看雪看月亮,不該跟她談一整夜……以後,我只和你談一整夜……”

    “不要!”

    純良還推開他,“臭男人!你們這些臭男人!”

    “噗!”

    雪喬哥不行了!

    吹頭髮時都在笑,直說感謝我們在這住,他生活都有滋味兒了。

    我倒是覺得應該謝謝他,雪喬哥在很多方面都令我感到妥帖,他會把我照顧的很好,例如我住的那間臥室,起初就是一張床和一個小床頭櫃,他見我護膚品都放在洗漱兜裡,便直接去買了個梳妝檯回來,擺放在床邊,直說女孩子的瓶瓶罐罐都是藝術品,要擺出來才好看。

    即使我說了不會長住,只要名頭稍稍打開,我這活就得四處奔走,三姑把她京中的房門鑰匙給我了,以後我也許會在京中長待,畢竟情況特殊,要離家人遠一點,離成琛近一些。

    雪喬哥卻講,不管我去了哪,他這就是我家,他會把我所需要的一切都慢慢置辦齊全,牆面上貼起好看的壁紙,床頭擺放著玩偶,衣櫃裡他都給我買了好幾身裙子,因為他覺得女孩子要穿裙子,記下我的鞋碼還給我買了高跟鞋,他說穿起來會體態婀娜,哪怕我不要,他在時尚雜誌上看到喜歡的就會訂購買回家。

    我覺得他在亂花錢,我根本沒什麼機會去穿高跟鞋,不方便啊。

    雪喬哥就說好看,適合我。

    他對我說,“栩栩,你就是我家裡的女主人。”

    我偶爾也會想,或許雪喬哥夢是真的。

    如果我沒遇到成琛,那麼我在不想戀愛又被家裡人逼迫相親的情況下,大概率會嫁給他。

    這種像是兄妹又超越了男女之情的友誼,很微妙,也很純粹。

    我絲毫不需要去顧慮什麼,只有滿滿的貼心。

    如今雪喬哥看到純良犯病,接受的也極其自然,絲毫沒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

    我的人生開局,遇到的親人兄長,真的都太好太好。

    請了一天假,在家裡看著純良對著牆面頂牛,好在他看了兒童節目就在那大風車吱悠悠的轉不停,終於忘了他那霸道總裁人設,沒說我家裡欠了好幾億,不然我這被迫出演的小矯妻都容易扛著火車連夜跑走。

    鈴鈴鈴~~

    手機響起時我還沒醒,想著徐經理電話要不要打來這麼早,昨天他就說有兩家預定了哭靈堂,讓我今天一定要早去,這靈堂讓我哭的,掛名臨時工快成業務骨幹了。

    “喂。”

    “小沈先生!”

    楊大哥一聲給我炸醒,我頂著一頭女鬼般的長髮坐起來,“怎麼了。”

    “那個那個……”

    楊大哥語無倫次的,“我弟媳婦兒來我家了,她嚇得直哭啊!昨晚她按照你教給的辦法去送了,但是沒送走啊!”

    “怎麼會呢。”

    我抓了抓頭髮,“家裡凡是帶眼睛的裝飾物都送出門了嗎?”

    “送了呀,也燒了一部分!”

    楊大哥應著,旁邊隱約還有女人的哭聲,“你聽聽,現在還在我家哭呢!她說她燒完了就回去準備睡一覺,今早再去露營的地方,結果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大衣櫃裡有聲音,她上前一開櫃門,就看到一個老太太坐在裡面,給她嚇的什麼都顧不上的就朝門外跑,腰疼都刺激痊癒了,鞋子都沒穿的就來我家了!”

    沒待我搭腔,手機那頭就傳出帶著哭腔的女音,“先生!小沈先生是嗎?!我是楊剛媳婦兒!你去一趟我家吧,你要是不去我現在都不敢回家啦!媽親太嚇人了!她就在裡面盤腿坐著!眼仁都是白的啊!!”

    ……

    “栩栩,你這上門驅邪沒危險吧。”

    “沒。”

    我開著車,餘光裡滿是雪喬哥擔憂的臉,“按我的經驗來看,這個活兒不大,我就去幫著找找原因就行,你不用擔心。”

    雖然我也沒啥經驗,推測是沒啥大事兒,很多東西不能聽事主去說,那一描繪起來指不定怎麼邪乎呢,所以我勻出時間給楊剛的媳婦兒冷靜,順便讓他們做通楊剛的工作。

    別我上門了再和我動手,到時候你說我還不還手,不還吧,我怕吃虧,還吧,那狠人如今小腿還打著石膏,揍了他等於我欺負殘疾人,再說先生揍了事主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我就把上門時間定到了下午,等楊家那邊都溝通順暢了,我再開車過去,正好,上午來殯儀館裡把約好的兩個活兒給哭了,既能賺四百塊,也沒放徐經理鴿子,兩全其美,咱辦事得講究啊。

    雪喬哥見我面上平和也就不多問了,“純良不跟你一起去?”

    “今天不用了。”

    我從室內鏡裡看了眼純良,“李師傅早上給他來電話了,今天焚化爐人手不夠,讓他去幫忙看爐子。”

    純良聽著我們議論也沒答話,犯完病的後一天多少有點後遺症,戴著耳機聽歌對著窗外裝憂鬱。

    說起來這小老哥也挺牛,從我到山上那天起,他犯病就是角色copy加頂樹……

    頂了這麼多年,他愣是沒早禿!

    髮絲還挺濃密,臭美麼,他每天早上洗頭,洗完還得吹好定型,用上髮蠟,小形象特別愛護。

    再加上純良愛聽歌,愛看小說,戴著耳機一坐那,安安靜靜的還挺起文藝範兒。

    “純良,你天天聽什麼歌呢?聽李師傅講,你分揀骨灰時候也戴著這耳機……”

    雪喬哥也注意到他這愛好,回手摘下他的耳機,放到耳朵裡就笑了,“小兄弟,曲風可以呀。”

    “他聽得什麼?”

    我也挺好奇,“老歌麼?”

    雪喬哥抿唇淺笑,扭頭看向純良,“方便讓栩栩聽聽嗎。”

    純良不在意的,耳機一拔,mp3裡就傳出了歡快的音樂聲,“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什麼,爸爸的媽媽叫奶奶……”

    我睜大眼,“純良,你工作時聽兒歌?”

    “那不然呢。”

    純良給了我一個懵懂小眼神,“我這叫轉移大法,在焚化爐那環境裡待著,天天煙熏火燎,耳邊全是哭聲,我在一個個的爐子前面按鍵把人推送進去,掐點再把骨灰送出來,三號爐家屬要求我將骨灰在小棺材裡擺出人形,六號爐家屬要求骨灰渣滓不能太碎……你以為我這活好乾嗎?我不聽歌擁抱下人間心裡都容易出問題。”

    我在殯儀館門前的停好車,“要不你今天下午和我一起去事主家吧,以後甭幹這活了。”

    “今天算了吧,我答應李師傅了。”

    純良說起這些時還瞄了瞄雪喬哥,男人麼,他不想被雪喬哥說他是吃白飯,骨子裡帶點自強不息的勁兒,“雪喬哥,要不然我借你聽一天,你一邊化妝一邊聽,心情會很愉悅的。”

    雪喬哥把耳機還給他,“得了,我怕遺體和我對答,讓我叫爺爺,我就得躺那了。”

    “哥,你這心理素質就還得練。”

    純良來勁了,“要記住我姑的故事,人活了,你就火了,進爐子那套活兒就省了。”

    “滾!”

    我呲他一句。

    啥事兒都能往一起扯!

    他倆倒是不在意,工作環境越嚴肅冷靜,私下裡就越需要調解。

    最近一段時間,晚上純良還會找雪喬哥和我一起鬥地主,只當放鬆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