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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三頭堵

    我瞬間接到了臺階,“是,先生一天最好只能做一件事,不然精力會……”

    “栩栩,我這事兒急的很啊!”

    紅英姐苦著臉看我,:“鐵蛋發燒八成就是錢大姨家有啥東西鬧得,不然他咋和四毛同時發燒呢,這裡有說法啊!”

    我沒等回話,紅英姐就加著小心看我,:“栩栩,要不你先陪著姐去看看,我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別的明白人,你要實在沒精力,姐不強求,咱再想別的辦法,就先去看一眼,姐求你了,行嗎。”

    別求我啊!

    我就怕這一齣兒。

    眼見成琛要開口,我搶先一步道,“那就先去看看吧,不過紅英姐,我醜話要說在前頭,你知道,我還沒正式拜師,經驗很不足,只能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興許不是邪事,是有什麼誤會。”

    “行,你願意陪我去看看就成!”

    紅英姐雙手合十,看出成琛有些微不悅,還朝他以示感激,“姐謝謝你們啦!鐵蛋是我命根子啊,他要是出點啥事兒我也不活了,走走,真的急死我了!”

    我跟在她身邊,後脊樑還是冒出一層虛汗。

    成琛側過臉,無聲的朝我確定,‘你可以?’

    我扯了扯唇角回應,右手握拳,唯一的底氣就是沈叔給我的慧根。

    好歹咱是要踏道的,遇事不能退縮,行不行,看看再說。

    “錢姨啊,栩栩讓我找回來了!!”

    進了院子,紅英姐就打起招呼,我跟在她旁邊進屋,雖是平房,裝修要比貴林大爺家好很多。

    入目就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客廳,後面連著廚房,左右都是臥室。

    志全和一對中年夫妻正站在沙發旁,三人都有輕微掛彩,看來是動手留下的,現在火氣消了,氣氛有些尷尬莫名,一個老太太聽到紅英姐的招呼聲率先迎出來,滿眼都是過意不去,“哎呦小姑娘,聽說你本事大的能把貴林大哥請回來露面,我家這事兒就等你給掐掐脈啦!”

    “大姨,是您?”

    我一看到老太太正臉就忍不住驚訝,這不黃昏那陣兒嫌我站車旁礙事兒,一頓小胳膊肘差點給我懟牆面裡的大姨嘛!

    “你認出來我啦。”

    錢姨看著我還挺不好意思,“小姑娘,我當時就是想看看老陳家請來的先生啥樣,著急了,一看這小夥子下車,長得太俊,氣質可好,志強一喊他沈大師,我就想擠到前面仔細瞅瞅……你別生奶奶氣啊!”

    “錢姨,栩栩輩分大,她叫我姐,在你這論也是叫大姨。”

    紅英姐說著,順便介紹了下錢姨的兒子和他媳婦兒,這一家人全姓錢,稱呼倒是很好記,“剛才都是誤會,錢大哥和大嫂也不清楚糖葫蘆怎麼會到箱子裡,鬧了點不愉快,都過去了,栩栩,就靠你來給斷斷了!”

    我嗯了聲,四處看了圈,“那箱子呢?”

    “箱子在臥室了。”

    錢姨的兒子錢洪亮應了聲,“一直放我女兒睡覺這屋的大衣櫃上面,這不志全找上門要說法,我正好在孩子這屋找點東西,他就跑進來質問我,我一下沒忍住脾氣,俺倆就動手了,我媳婦兒一直拉著,臥室小,我們仨人都碰撞到了,鄰里鄰居這麼多年,咋說都不應該動手,我錯了,剛給志全老弟賠完不是了,小先生,你去看看……”

    錢大哥說這話時還直擦汗,各種不好意思,他體型很大,啤酒肚,大胳膊,高高壯壯,臉上都是絡腮鬍子,就這身段,出門一般人不敢談攏!

    能看出這是個粗人,沒花花腸子,但是脾氣不咋滴。

    我無聲的看了眼站那裝啞巴的志全,真是要收回先前說他熊橫熊橫的話。

    看來三哥不是個只會耗子扛搶窩裡橫的主兒,出門在外還挺護著家裡人的。

    起碼面對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對手,三哥還敢照量照量,勇氣可佳。

    就是勝負比較一目瞭然,二對一的前提下志全必須吃虧,錢大嫂拉架也肯定偏啊,他們三是都掛彩了,但是錢大嫂只是臉上被刮碰出一道紅磷子,頭髮凌亂,跟我打完招呼她還重新攏了攏,錢大哥嘴角紅了塊,志全三哥毛衣領子都壞了,小圓領被扯的快成一字領了,左眼眶子還黢青,看來錢大哥是薅著志全的衣領子出拳的,一拳卯的還挺準,但可以確定錢大哥沒下重手,也就意思意思給了一拳,不然就那噸位的,志全眼眶被杵上就得睜不開了!

    我很不合時宜的脫線。

    咱血液裡有這細胞啊!

    只要跟‘武’沾邊,我都有精神頭!

    思維亂跳著,我跟著錢大哥來到一旁的小臥室。

    地上放著口掀蓋的舊木香,二十一寸彩電箱子那麼大。

    怕我看不真切,錢大哥還把箱子挪到門外的客廳,大亮的燈光下,這舊木箱絲毫沒有斑駁,顏色漆黑油亮,好似打過蠟,箱蓋上還帶著銅鎖,做工很精巧,其中最醒目的,就是箱子裡的一串只剩餘三粒的葡萄糖葫蘆。

    箱子裡沒有旁的東西,很空。

    甭說糖葫蘆了,扔進個牙籤都能一眼鎖定。

    “小姑娘你看看……”

    錢大哥指了指,:“志全拿著糖葫蘆去問了下四毛就又放進去了,他妹子說要找你問問,你要是看不出啥,我們家就準備報安,雖然事兒不大,糖葫蘆也沒兩個錢,但這涉及到了道德品質問題,我們家是一定要掰扯明白的,這糖葫蘆絕對不是我們家誰搶的,我就一個女兒,十歲,現在擱醫院住院,我爸今晚在醫院陪護,家裡就我和我媽就加我媳婦兒三個人,親戚中就算有五六歲的小男孩兒,也不會大晚上跑過來,這串兒糖葫蘆絕對是無中生有。”

    “對,這事兒一定要搞明白!”

    錢大姨跟著點頭,“不然那四毛家也得來要說法,覺得四毛那孩子病了也跟我們有關,倒不是花不花錢的事兒,是我們家屈啊,門都沒出,攤上這檔子的事兒,回頭傳出去還以為我們家欺負小孩兒呢,上哪說理去!”

    我嘶了口氣,腦子裡不停往外蹦著東西,:“錢大哥,你拿東西擦過這箱子嗎?就是像給汽車打蠟那樣給箱子做過保養嗎?”

    “沒有。”

    錢大哥搖頭,“古董嘛,整新了還是古董了麼,箱子搬回來後我就用乾毛巾擦了擦灰,然後就擺在衣櫃上了。”

    我哦了聲,繼續問,“那你女兒是什麼病?住多久醫院了?”

    直覺告訴我,錢大哥女兒生病和箱子有關!

    “發燒。”

    錢大哥嘆了口氣,“最近我給她報了幾個補習班,可能是學習累著了,壓力大,天天跟我說做噩夢,我也沒當回事,半個月前發燒了,斷斷續續的不愛好,在醫院一直住著查病根兒,我們家裡人輪班去照顧,我懷疑是縣醫院水平不行,抽了好幾管子血呀,啥也沒查出來,我正打算把工作安排安排,後天帶孩子去大城市醫院瞧瞧呢!”

    跟我早前的‘怪病’路子很像啊!

    我沉下口氣,彎身仔細端詳著箱子,隱約在箱子漆黑的表皮發現了深色的汙漬,這箱子太黑了,汙漬看不清本色,我用手一摸,指腹卻有電流劃過,像被針尖狠紮了一下,我吃痛的彈開手,腦中當即浮出數據,“血……這是血……”

    “有血嗎?”

    錢大哥也躬身仔細看了看,“啊,好像是有,這箱子在農村老房子放很久了,從我小時候有印象起,它就壓在倉房,直到我們全家搬來縣裡,這箱子得在倉房放十多年沒人管了,有老鼠啥的被咬死留下血跡很正常,這回是我媽回老家才把它搬回來,看它算是個古董,才準備留著找明白人估估價,看值不值錢。”

    成琛面無表情的走近,“如果有耗子,能留下血,怎麼箱子沒被磕壞。”

    對啊!

    他道出我心裡的疑惑,木料很容易受潮被磕,箱子更容易被蛇鼠絮窩,可這口箱子除了銅鎖能看出年頭老點,其餘的完好無損,甚至油光鋥亮,錢大哥還說他沒保養過,這就很不科學了呀!

    “可能是箱子質量好?”

    錢大哥被問愣了,“老物件都用料足嘛,但凡它壞了,被磕了,我媽也不能費勁兒給搬回來,但這不是重點吧,小姑娘,我們主要想知道,糖葫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箱子裡面,究竟是誰放進去的。”

    鈴鈴鈴~~

    成琛剛要啟唇,手機鈴聲就打斷了他要出口的話,我本能的摸向自己羽絨服外兜,卻見成琛拿出手機,垂眸看了下來電人接起,“怎麼,人都找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