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孫春曉見顧長浥幫她,說話也更大膽了,“那既然是這樣,我看無論門戶大小,都是能爭取一下咯?”

    “那自然。”顧長浥認同她。

    姜頌抱著一杯溫水,平靜地看著對面那個塗著南瓜色指甲油的女人。

    可能是現在醫美技術發達了,她看著甚至比四年前還年輕了一些。

    孫春曉好像已經不是那個爬到姜頌床上,又氣急敗壞地叫囂著要讓他身敗名裂的女人了。

    那天姜頌一回家,就見到孫春曉穿著一件沒什麼布料的衣服,臉上的口紅蹭的到處是,拿著一些模糊不清的照片要挾他:把股份給她,或者到警察局自首說侵犯了她。

    好在那天姜頌剛好臨時出了個短差,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那時候孫春曉背後還靠著別的大山。

    她剛從屋子裡出去就進來一群打手。

    姜頌報了警,但到底是有一個時間差。

    四年之後,孫春曉自立了門戶,好像就抹消了過去那一段仙人跳發家的過往似的。

    奶茶色系的穿搭,似乎走起了知性路線。

    見姜頌看她,孫春曉不大自然地端起紅酒來抿了一口,“沒想到時隔了這幾年,現在有機會和我們京城最有面兒最有骨氣的姜少爺在一臺桌子上吃飯了。”

    姜頌只是波瀾不驚地看著她,並不應聲。

    孫春曉有些尷尬,笑著看向顧長浥,“還是顧總仁義,哪怕是當了東家,還念著多少年前的那點舊情。”

    這話聽在一桌人耳朵裡,都能明白是在踩著姜頌討顧長浥開心。

    但也有人替孫春曉的口無遮攔捏了一把汗。

    她挑撥得太明顯。

    哪怕如今衣錦還鄉,顧長浥也畢竟是被姜頌扔出過家門的喪家之犬。

    有的掩飾著喝茶,有的從桌子上拈點心,但眼睛都不約而同地朝著顧長浥的方向瞄。

    只見顧長浥臉上沒有太多起伏,嘴角微挑,似乎是在笑著。

    正好新做的核桃酪送上來,孫春曉殷勤地從座位上起來,親手把描了福壽紋的金圈瓷碗捧到顧長浥面前。

    顧長浥不拒絕也不伸手接,只是等著她把碗擺到自己面前,溫和地說了一聲“謝謝”。

    “咱們邊吃邊談,”顧長浥拿起勺子,“別這麼嚴肅,大家有什麼想說的,暢所欲言。”

    他越是這麼說,座上的人越是勢在必得,一個個轉著眼珠要拿下黃鐘落下的肥肉。

    不斷有人給顧長浥敬酒,有紅有白。

    顧長浥一一回了,他杯子裡裝的是和姜頌一樣的洛神花茶。

    旁觀者清。

    姜頌看著這些人摩拳擦掌的樣子,不免想到了蹲在死屍旁邊的禿鷲,少分一口肉就好像恨不得把同伴的眼珠子啄下來。

    顧長浥把嘗過一口的核桃酪推到姜頌面前,“不苦了,也不燙,慢點吃。”

    孫春曉臉上的笑瞬間僵了。

    正在發表講說的那位有些不上不下,“……我們公司對建材的業務很熟悉,而且我們,我們……”

    顧長浥笑著解救他,“你繼續,我在聽。”

    可桌子上的眼睛仍舊都轉向了姜頌。

    他挑了兩口核桃酪,把銀匙在瓷碗裡漫不經心地攪著,似乎對當場在發生什麼漠不關心。

    姜頌的漂亮就像是白宣紙上的硃砂印一樣觸目驚心。

    白細的手腕子上掛著一串全對眼海黃,透出一種散漫的疏離感。

    像是禪意,卻又好像是詭譎的吸引,男女不辨地吞吃。

    當初要佔姜家的家業是其一,如果能嘗上一口“京城一美”的味道,更是在座大多數內心深處的綺想。

    畢竟沒人不愛美人。

    現在姜頌落到顧長浥手上,又是斷手又是瘸腿,更難免讓這些人生出些貓哭耗子的慈悲。

    見姜頌一直不好好吃東西,顧長浥偏頭看他,“沒胃口?”

    姜頌早上就喝了杯豆漿,中午也只是裝模做樣吃了兩口飯糊弄。

    現在到下午了,姜頌對點心還是興致不高。

    “唔?”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顧長浥,“有點困。”

    畢竟平常到這個點,他差不多午覺都快睡醒了。

    況且對著一群這麼一群虛頭八腦的人,他沒打算聽見什麼實話。

    根據赫一嵐給他的最新消息,吳家近期的生意裡恐怕又要動什麼邪門心思。

    但現在一來顧長浥跟他們摻和在一起,二來他手上只有推測證據,不急於打草驚蛇。

    “那今天我們就到這兒,”顧長浥放下茶杯,“大家都辛苦。”

    桌上安靜下來,一個個等著他宣佈結果。

    “大家的能力我都很信任。”顧長浥溫和地掃視了一下桌上的人,“但是從目前大家提到的情況來看,我覺得孫女士應該是最合適接下這枚接力棒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