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七章

    青衫男子三十歲出頭的樣子,氣態溫和,衣衫潔淨整齊,沒有什麼官宦子弟的富貴氣焰,倒像是個脾氣很好的私塾先生。

    他身後跟著一個背匣佩劍的少女劍客。

    就在此時,兩道身影一掠而至,氣勢如虹,其中一人負劍而行,竟然隱約有劍鳴在鞘的宗師氣勢,兩人並肩站在馬車廢墟處,一男一女,年紀都不大,女子身穿紫裙,負劍男子大概及冠之年,面如冠玉,果真劍鞘微顫,劍鳴不止。

    高亭侯心頭一震,比起深藏不露的青衫男子和少女劍客,這個已經能夠與劍產生靈犀感應的年輕劍客,更為棘手,就算這個來歷不明的劍道天才尚未躋身二品境界,但是一旦與劍共鳴的劍士,那就絕對不可以常理揣度。大劍堂的那個劉關山,且不論當下戰力高低,僅說武道前途,恐怕十個加在一起都不如此人。

    負劍男子沒有理會高坐馬背的高亭侯,畢恭畢敬向那名婦人說道:“在下呂思楚,受劉大哥所託,特來護送你們前往京城。”

    高亭侯頓時瞭然,怪不得,竟然是昔年大楚第一劍客呂丹田的孫子,難怪有此驚世駭俗的劍道造詣。

    那名修為不俗的紫衣女子一手按住腰間劍柄,一手輕輕晃動系掛在腰間的精美玉佩,笑眯眯道:“呦,這是在追捕逃犯還是怎麼,我怎麼沒聽大伯說過如今廣陵道還有西楚餘孽呢。”

    今晚萬事不順的高亭侯忍住怒氣,笑問道:“這位姑娘,你大伯說話管用嗎?”

    她瞪大眼眸故作天真道:“啊?一道節度使說話也不管用嗎?”

    高亭侯問道:“敢問姑娘跟許大人是何關係?”

    女子歪著腦袋俏皮回答,“你猜。”

    高亭侯哈哈大笑,然後抬起手臂,沉聲道:“撤!”

    一百五十餘精騎疾馳而去,至於會不會帶著一千五百騎疾馳而返,那就得看高亭侯敢不敢豪賭一場了。

    不用那名觀海徐氏的婦人出聲提醒,呂思楚就大步向前蹲下身,幫那名已經痛暈過去的少年郎點穴止血、塗藥包紮,抱起少年後,年輕人毫不拖泥帶水道:“咱們必須騎馬離開這裡,這些俠義之士的屍體實在是顧不得了,咱們揀選出不曾受傷的馬匹,若是有人不會騎馬,便與人共乘一騎。我們最少也要進入賀州邊境才算安全一些。只不過問題在於這一路北去,在離開劍州之前,那個叫高亭侯的傢伙有兩個同黨,剛好負責邊境軍務,很是麻煩。”

    大劍堂何講武的親傳弟子劉關山嘆息道:“只要到了賀州,我就能夠調動一部分大劍堂勢力,儘量為我們遮掩。”

    劉關山突然問道:“這位姑娘,你不是說與我們廣陵道節度使許大人……”

    紫裙女子白眼道:“你還真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