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上朝 作品

第 41 章

    桑酒心一緊,彷彿溫季瓷在窺探她心底的秘密,她立即出聲叫了一聲。

    “哥哥。”</p>

    在樓月她們的面前,桑酒自然不能對溫季瓷直呼其名,只能再次叫了他一聲哥哥。

    溫季瓷緩緩地轉過身,笑著看了桑酒一眼。

    “回家了。”</p>

    溫季瓷終究還是如願以償,這幾天空蕩蕩的家裡終於多了一個人。

    因為桑酒不在家,溫季瓷甚至會留在公司裡,不想面對桑酒搬離家的事實。</p>

    樓月和莊瀾只知道桑酒和溫季瓷鬧矛盾了,可前幾年桑酒和她哥哥鬧的矛盾還少嗎?

    頂多上次是溫季瓷躲到國外躲了三年,這次桑酒禮尚往來,來樓月家躲一段時間。</p>

    兩人算是扯平了。</p>

    如果桑酒能聽到她們的心聲,保證會被氣到,不過此時她眼底只剩下了溫季瓷,也分不出別的心思了。

    桑酒朝溫季瓷點了點頭,就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p>

    “那走吧。”</p>

    這幾天桑酒對上溫季瓷,向來都不溫柔,但現在樓月她們在旁邊,她只好溫和了不少。

    好久沒和溫季瓷這樣說話,桑酒竟有些彆扭。</p>

    桑酒準備提著行李往門外走的時候,溫季瓷忽的幾步上了前,接過了桑酒手上的行李。

    手指不經意地劃過桑酒指尖,又不知溫季瓷是不是故意,他藉著拿行李的動作,手指勾了桑酒一瞬。</p>

    桑酒立即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溫季瓷,溫季瓷卻沒有看她,當做無事發生,而是看向了莊瀾和樓月。

    “行李給我吧,我來拿下去。”</p>

    莊瀾她們很沒出息地提著行李後退一步,制止了溫季瓷的舉動。

    “不用,這點東西我們還是提著動的。”</p>

    各懷心思的四個人一同進了電梯,桑酒剛進去就站在了電梯的最角落,溫季瓷極為自然地站在了桑酒的旁邊。

    兩人並排站著,旁邊竟插不進人。</p>

    莊瀾和樓月很自覺地站在靠近電梯門的一側,沉默地看著電梯下行。</p>

    桑酒靠在電梯牆正在天馬行空地想著事情,突然感覺到一旁的溫季瓷將手上的行李袋換了個位置。

    從他們的中間換到了溫季瓷的另一側手上。</p>

    桑酒還沒覺得不對勁,直到溫季瓷毫無預兆地伸出手,握住了桑酒垂在身側的指尖。

    更過分的是,溫季瓷還輕輕地摩挲了一下。</p>

    這次桑酒真的嚇得心跳都要停止了,她用力地往回縮手,卻根本敵不過溫季瓷的力道。

    樓月她們站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遙,電梯門也不知何時會打開,溫季瓷是說什麼都不肯鬆手了。</p>

    處境簡直是岌岌可危。

    桑酒覺得她沒心臟病也要得了。</p>

    和桑酒驚慌失措的模樣不同,溫季瓷甚至連視線都沒放到她這邊,卻像是練習了千遍萬遍一樣,憑著感覺就握住了桑酒的手。</p>

    幸好樓月她們沒這麼大膽子,回頭偷看溫季瓷,勉強被桑酒逃過一劫。

    電梯門一開,溫季瓷悄聲無息地鬆了手,提步往外走去。

    劫後餘生的桑酒立即猛吸了幾口氣。</p>

    莊瀾落後一步,看到桑酒此刻的模樣,怔了怔。

    “你臉怎麼這麼紅,電梯裡有這麼熱嗎?”</p>

    在樓月和莊瀾的目送下,桑酒坐上了溫季瓷的車,似乎是怕她後悔,她總覺得車子開得比以往都要快。

    眨眼間,琴水灣就到了。</p>

    當桑酒邁進大廳時,她恍若隔世。

    明明她只在這裡住了幾個月,卻彷彿已經把這裡當成家了,難道是因為這幾個月中,一直都有溫季瓷的存在嗎?</p>

    桑酒答應搬回家,卻沒準備和溫季瓷和好,而且溫季瓷剛才的為非作歹,已經徹底被她拉入了黑名單。

    桑酒提著自己的行李,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噠噠噠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p>

    溫季瓷看著桑酒的背影,沒開口。

    他先盯了一會,然後挑了挑眉梢,反而笑了笑。

    “小白眼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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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沉寂,天光散盡,夜色徹底沉了下來。桑酒躺在熟悉的床上,卻難以入眠。

    她翻來覆去了好一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像是走馬觀花似的,在她腦裡回顧了好幾遍,她才勉強入睡。</p>

    同樣睡不著的人還有溫季瓷。</p>

    時針指向了兩點。

    溫季瓷已經習慣失眠了,在桑酒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裡,他常常很遲才會入睡,即使睡著了,也只是淺眠。</p>

    現在桑酒回了家,溫季瓷又開始患得患失,擔心在睡著的時候桑酒又走了。

    溫季瓷從床上起身,他沒有開燈,走廊漫長且寂靜,只有清凌凌的月光無聲流淌。</p>

    當溫季瓷打開桑酒的房門時,床上空蕩蕩的,蓋過的被子掀到了一邊,提醒他有人住過。

    洗手間的門半敞開,房間裡一目瞭然。

    桑酒不在房間。</p>

    連續疲累讓溫季瓷的感官都變得遲鈍,而桑酒不在這裡的認知卻讓他猛然驚醒。

    他先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告訴自己桑酒不可能走。</p>

    溫季瓷開始推開一間又一間的客房,尋找起桑酒的身影。

    空的,空的,還是空的。

    在溫季瓷耐心耗盡的前一秒,他終於發現了桑酒。</p>

    桑酒正抱著被子睡在其中一間客房裡,因為睡前想了太多事情,桑酒壓力一大,夢遊的毛病又犯了。

    這次她沒去溫季瓷的房間,所以才讓溫季瓷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p>

    桑酒側躺著,臉埋在枕頭裡,睡得安詳。

    溫季瓷不忍心打擾她,而是放輕腳步繞到了床的另一側,安靜地躺在了桑酒的身側。</p>

    房間裡充斥不容忽視的玫瑰花香,彷彿將溫季瓷牢牢包圍,這些天他一直亂著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久違的睏意襲來,他竟慢慢地合上了眼睛。</p>

    溫季瓷是被懷裡不安分的觸感吵醒的,不知何時,睡熟了的桑酒翻了個身,滾到了他的懷裡。

    因為聞到了不屬於自己的氣息,桑酒的手撐在溫季瓷的身前,一個勁地推著他,想把他推出自己的位置範圍。</p>

    剛才溫季瓷難得睡了一個好覺,身上的疲累感也消了大半,他不準備睡回去,反倒垂著眼,看著桑酒的小動作。

    房間裡的窗簾拉開了一小半,只照亮了房內的一角,桑酒清淺的輪廓也映進了溫季瓷的眼底。</p>

    桑酒鍥而不捨地推著溫季瓷,長久的異物感讓夢中的桑酒感覺到了不對勁,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