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子貝 作品

第11章 第 11 章

    喻繁一刻都懶得等:“直接給我開針水。”

    十分鐘後,喻繁坐進了輸液室裡。

    他一隻胳膊從衣袖裡抽出來,遞到護/士面前。

    喻繁已經沒貼創可貼了,護/士看到他臉上的傷痕愣了下,忍不住瞄了一眼他裡面穿著的校服。

    喻繁手臂細瘦——實際上他整個人都瘦,身上沒幾兩肉,趴在課桌睡覺時肩胛骨會撐起校服。讓人常常疑惑他打架時的勁兒都是從哪裡使出來的。

    喻繁垂著眼,看著那根針緩緩扎進皮膚,針頭被膠帶固定住,針留在了他的手背裡。

    “好了。”護/士說,“多喝熱水,外套穿好,捂點汗出來最好。”

    喻繁:“謝謝。”

    護/士走後,喻繁往後一靠,整個人倒在輸液椅上,羽絨服隨著他的動作陷下去。

    燒了一天,他的狀態比其他發燒的病人還要差一點。他躺在軟綿綿的外套上,睡意又重新蔓延上來。

    藥和一杯熱水被放到他面前。

    “吃了再睡。”陳景深的聲音從頭上落下來。

    喻繁懶得再多說,拿起藥一吞而下,歪著腦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睡去。

    ……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喻繁保持著睡覺的姿勢,忍著困半眯眼睛四處掃了一眼。

    輸液室裡人不多,抱著兒子的母親,牽著手的情侶,捧著電腦輸著液工作的成年人,和低著頭寫作業的高中生——

    ?

    喻繁又擰過頭去,看向最後那位。

    用來給病人搭手的地方此刻放著張試卷和空本子。陳景深袖子捋到手肘,低頭握著筆在寫。

    喻繁那點厭學情緒一下就上來了,他嗓音沙啞地開口:“你怎麼還沒走?”

    陳景深:“作業沒寫完。”

    “……”

    怎麼,換個地方寫會打斷你做題的思路?

    吊著針睡了一覺,喻繁明顯感覺好多了。

    他盯著陳景深手裡晃動的筆看了一會兒,想到自己之前因為生病被這弱雞武力壓制,覺得必須給他點兒警告。

    他懶懶出聲:“陳景深。”

    陳景深筆尖沒停:“嗯。”

    “知道惹我的人都什麼下場麼?”

    陳景深轉過頭來。

    喻繁歪著腦袋,盯著他的單眼皮,冷冷道:“反正你人都在這了,乾脆先定個床位——”

    冰涼的手背貼到他額頭上。

    喻繁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還沒反應過來,陳景深就已經收回手。

    “退燒了。”陳景深抬頭看了眼藥袋,“我去叫護/士。”

    “……”

    量了體溫,確實退到了37.9。

    護/士來拔針的時候,隨口問了兩句:“你們是同學?”

    喻繁懶洋洋地說:“嗯。”

    “關係挺好啊。”護/士說,“你睡著的時候,他一直幫你盯著藥袋,都給你盯完兩袋了。”

    剛恐嚇完同學的喻繁眼皮跳了一下,他不露痕跡地瞥了眼旁邊的人,陳景深做起題來眼都不眨,似乎根本沒聽他們這邊說什麼。

    於是他頓了一下,又敷衍道:“嗯。”

    護/士前腳剛走,王潞安的電話後腳就進來了。

    陳景深餘光看見他拿棉籤摁在另隻手背上,用肩膀夾住電話,懶洋洋地等對面開口。

    王潞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媽的,你自己打開微信看看,我一晚上給你發了三十七條消息,你一條不回,我他媽就像你的舔狗!”

    喻繁:“沒看見,幹什麼?”

    王潞安頓了一下,“你聲音怎麼怪怪的?”

    “感冒,”喻繁說,“有事說事。”

    “也沒啥,就是提醒你數學試卷記得抄,”王潞安說,“今天上課的時候訪琴吩咐的,錯的題每道抄十遍,明天不交,下星期就站著上數學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