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璫 作品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回答之前, 陸行拿眼去看長孫愉愉,畢竟他夫人站在身邊,這是起碼的尊重。

    長孫愉愉將羽毛摺扇往鼻尖上挪了挪, 正要準備說話。這樣的美人,既然陸行喜歡, 她覺得納回家去沒事兒聽聽曲兒也挺好的。她, 華寧縣主,氣派堂皇,可不是那等小家子氣的主婦, 陸行娶了她那是大有福氣的。

    結果長孫愉愉聲音還沒從嘴裡發出來, 就感覺擋在面前的扇子被陸行輕輕地按住了。長孫愉愉怒瞪向陸行, 什麼意思?

    陸行看向宋盼盼道:“那好,能得聽盼盼姑娘的琵琶也是陸某的幸事。“

    這話說得十分有禮,就是因為太有禮了, 以至於宋盼盼臉上的幽怨之情更盛了。陸行這是在劃清界限呢。

    眾人重回廳堂, 長孫愉愉悄聲問陸行道:“你幹嘛壓我的扇子?“

    陸行側頭幾乎貼著長孫愉愉的耳根子道:“省得你說怪話。“

    胡說八道,她說的怎麼能是怪話?“你知道你錯過了多大的豔福麼?“長孫愉愉恨恨。

    陸行懶得搭理她。

    一時宋盼盼開始彈起琵琶, 那指甲, 那手態,瑩潤如玉, 似蘭草漫枝, 彈的彷彿不是琵琶而是人的心絃。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端的輕靈入耳且曲訴幽腸。

    難得的是這種幽腸卻不只是尋常男女之情的那小幽思,還有一絲對天地萬物, 三秋四季的嘆息, 只是略微悲鬱了些, 但這恐怕和宋盼盼的身世有關。

    一曲終了,長孫愉愉已經不想說“怪話“了,她原是有些瞧不上這等侍姬的,但此刻卻是正視了宋盼盼。“盼盼姑娘的琵琶可謂是以情入音了。”長孫愉愉這可不是普通的讚揚,以曲明心,還得讓人能共情,這是極其難的音賦。

    宋盼盼起身朝長孫愉愉躬身致謝。其實一路進來她不是沒看到長孫愉愉,她那樣的人兒怎麼可能叫人能忽視。宋盼盼只是不願意去看長孫愉愉,她那樣的嬌女只會襯得自己更悽苦悲涼。

    陸行和長孫愉愉剛回船上不久,便有條小船靠近了他們的座船,卻是宋盼盼抱著琵琶,身後跟著一個拿著包袱的丫頭站在船頭,看那小船上還堆著一點兒箱籠。

    這儼然是追隨陸行而來了。

    陸行立即不悅地看向長孫愉愉。

    長孫愉愉揚起下巴道:“對,是我跟伯母要的她。“在陸行繼續說話之前,長孫愉愉攔住他道:“你可別急著發火,我要她卻不是來給你做侍妾的,我是看她一身技藝不凡,做侍姬有些可惜了,這才要了她過來。“

    待宋盼盼上了船來跟長孫愉愉行禮,長孫愉愉當著她的面兒對陸行道:“從此盼盼就是我的人了,你若是想動我的人,卻還得我點頭才行。“那小模樣要多驕橫有多驕橫。

    陸行不置可否。

    長孫愉愉吩咐冬柚道:“你帶盼盼姑娘下去安頓。”

    宋盼盼去後,長孫愉愉就很沒形象地撲倒在了床鋪上,都顧不得陸行也在了。反正船上逼仄,躲他也沒地兒躲。

    “快來替我揉一揉,這兩日我的腰都要斷了。”長孫愉愉朝蓮果道。人前她必須得時刻挺直背脊,坐直腰身,處處得彰顯縣主的風儀,這如何能不累?

    蓮果依言上前替長孫愉愉揉按推拿,她慣來做這件事,知道長孫愉愉哪兒經常疼,一按下去就激得長孫愉愉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