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 作品

第116章 洞房

    陸珩手掌比王言卿的大,單手就能覆住王言卿兩隻手,再加上他常年習武,身體強健,手心總是熱的,和王言卿冰一樣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王言卿手指蜷縮在陸珩掌心,稍微活動就能觸碰到他乾燥溫暖的手掌,她悄悄感受陸珩掌心略微粗糙的繭子,心中不知不覺生出貪戀。

    衛所將出城記錄送來了,陸珩單手握著王言卿,另一隻手緩慢翻動記錄,看了片刻後,說:“去滿城搜山,查沿途村子,看有沒有人見過樑家的馬車。”

    隔扇外的錦衣衛領命,腳步利索有力,沒一會就走空了。等門重新關好後,王言卿問:“二哥,你怎麼確定在滿城?”

    “梁文氏孃家在清苑,她卻從北門出城。清苑在保定之南,最近不到年節,也不存在城門擁堵,她何必這樣繞路?北面滿城有荒山,最適合拋屍,她應當去滿城了。”

    王言卿點頭,她猶豫了一會,小聲問:“二哥,你不用出去嗎?”

    陸珩合上冊子,淡淡瞥了她一眼:“趕我走?”

    “不是。”王言卿咬唇,她臉色蒼白如雪,嘴唇淡的幾乎沒有顏色,乖乖巧巧道,“我怕因為我,耽誤了二哥的正事。”

    外面都在尋找梁榕的屍體,而陸珩卻在這裡陪著她,來往官差都能看到。這樣無論對陸珩的仕途還是名聲都不好,王言卿生怕因為自己的緣故,拖累了陸珩。

    “你這個小心翼翼的性子,什麼時候能好啊。”陸珩似乎嘆了一聲,愈發握緊王言卿纖長的手,說,“你的事,怎麼不是正事了?別的女子撒嬌、拿喬,稍有不如意就擺臉色,你倒好,總是替別人著想。你要不懂事一點,把自己擺到最中心的位置上。”

    王言卿腦中飛快劃過一幅畫面,她彷彿聽到有人對她說“卿卿,你要懂事”,卻看不清面前人的臉龐。她皺著眉,不解道:“可是,二哥你不是一直讓我懂事嗎?”

    陸珩短暫一怔,他盯著王言卿的眼睛,看了一會後淺淺笑了:“人總是會變的,我現在改主意了。卿卿,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傅霆州胳膊上紮了繃帶,冷著臉聽王姑娘。”

    “附近山口呢?”

    “都找過了,雪好端端蓋在地上,沒有人去過。”

    傅霆州按住眉心,他身上還穿著白日的衣服,僅在胳膊上粗粗包紮,連衣服都沒有換。管家見傅霆州臉色蒼白,心疼地勸道:“侯爺,您都熬了一夜了。您身上還帶著傷,先歇一會吧。”

    傅霆州放下手,眼神冰冷,如發怒的猛虎,不怒自威:“她還沒有回來,我如何睡得著?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摔下

    去,要不是她,我如今傷的可不止是胳膊。傳令下去,繼續在西山搜索,活要見人……”

    傅霆州頓了頓,甚至不忍心說出後半句“死要見屍”。她怎麼可能死呢?他比她年長三歲,作惡多端,薄情寡義,他都好端端活著,她憑什麼出事?

    侯府下人們見傅霆州臉色鐵青,都噤若寒蟬,不敢再說。侍衛抱拳,默不作聲退出去,去山下尋找第二遍。

    侍衛推門時,外面的冷風吹進來,直竄到人衣領裡。管家縮了縮胳膊,他攏著手,遲疑了一下,才說:“侯爺,外面天這麼冷,野外根本待不住人。如果王姑娘落崖後昏迷,西山又沒有野物,王姑娘肯定好端端留在崖下;如果王姑娘沒昏迷,怎麼也會想辦法和侯府的人聯絡。這都一夜了,還沒有動靜,會不會……王姑娘不在京郊了?”

    傅霆州起身,負著手在書房裡緩慢踱步。這就是他最害怕的事情,無論是死是活,人總不會憑空飛走,可是侍衛卻說,懸崖底下乾乾淨淨的,他們出事那個隘口

    這怎麼可能呢?

    沒有痕跡,就是最大的痕跡。這隻能說明有人在他之前去過崖底了,並且提前一步做好了偽裝。敢在天子腳下襲擊侯爺,還能把案發現場偽裝的滴水不漏的,除了那位,不作他想。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抽3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