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枕猶眠 作品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成團節目完】

    ……怎麼就快進到死了,會不會說話?

    徐徒然明確表示了不滿:“能不能說點吉利的?也不至於那麼糟吧,我剛才掉舌頭之前也就得了兩千作死值……”

    後面放冰錐、立冰牆,包括逃跑,一次也都只拿一兩千而已。

    系統:“……”

    系統:“冒昧多問一句哈,您說的這個‘千’,是有三個零的千嗎?”

    徐徒然:???

    不然呢?

    “那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系統垂死病中驚坐起,聲音再次高了起來,“兩千!你知道正常一次任務才能拿多少——”

    徐徒然:……

    她默了一下,在心裡粗略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作死記錄,老實道:“多少算正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還一次拿過五千。”

    相比之下,兩千真的不算多。

    “五……誒唷我的個天。”系統噎了一下,“你做了什麼?你就是把女主全家都綁了你也拿不到五千啊!”

    “具體忘了。大概就是搞了個辰級可憎物。”徐徒然隨口敷衍,完全沒在意系統聽到這話後響起的詭異滋滋聲。她動了動完全恢復過來的手腳,透過半透明的冰面朝外看去,“那你知道要如何對付這傢伙嗎?”

    “對付?那還是洗洗睡吧。”穿書系統硬梆梆道,“但要是逃命的話,法子還是有的。”

    徐徒然:“?”

    “獻祭。”系統道,“向它表忠。隨侍左右。如果能持續提供祭品的話,它會對你比較寬容,然後你就可以趁機脫離它的視線範圍……”

    “不過這方案不保證一定能逃掉。因為它大概率會主動尋找並跟隨祭品的提供者——也就是你。總體來說,二八開吧。”

    徐徒然:“……”

    那這算個什麼逃生方案。

    她垂眸思索片刻,視線掠過手中的藥瓶,忽似想到什麼,一下將之握緊。

    “你之前說,這東西不是真正的‘育者’,對吧?”

    “嗯。”系統回應道,“雖然無法確定來歷,也不知道具體強度。但不是投影就是復刻。不存在別的可能性。”

    徐徒然:“所以它是能被殺死的,是嗎?”

    系統:“……”

    不是,你這個所以是怎麼來的?

    徐徒然:“你就說是不是。”

    “……是。”略一停頓,系統悶悶道,“投影或復刻,存在都是有限度的。但萬一外面是個超強的個體……”

    “那我死唄。”徐徒然無所謂地說著,再次翻開揹包,從裡面拿出了一根樹枝,又拿出了一瓶礦泉水。

    系統:“……”

    身為一個頂著“系統”名頭的存在,它並不想顯得自己太無知。但眼看著那截被跑進水中的樹枝開始變魔術般冒綠開花,它終是忍不住再次開口:

    “這又是啥?”

    “小樹枝。楊不棄給的。”徐徒然道。

    ……所以說楊不棄又是個啥?

    系統完全懵逼,只能選擇回去翻看徐徒然的記憶。翻了兩下,想想又覺得不對:“那你現在拿根樹枝幹啥?”

    “獻祭。”徐徒然答得飛快。

    ……哦。這個思路倒是可以。

    系統多看了那樹枝兩眼,暗自感嘆總算有一件自己能理解的事了:“這個東西作為祭品倒是勉強夠格。不過你最後分成幾段。育者不可能只滿足於一次獻祭……而且你的眼神絕對要再調整下,不能讓它察覺到你的敵意……”

    “誰說我要給它了。”徐徒然嗤了一聲,“這是給我自己的。”

    系統:“……”

    啊?

    還沒等系統反應過來,徐徒然已經將那根開滿花花的樹枝拎了出來。跟著又見她飛快地收拾好手頭的東西,又湊近旁邊呆愣愣的黑裙少女,低聲與她說了幾句,緊接著便站起身來。

    所有的東西都被留在了原地,徐徒然手裡只拿著兩件東西——她右手提著石矛,左手則握著那根纖細卻生機勃勃的枝條。

    下一秒,在系統不解的聲音中,她用力將枝條握住。

    再鬆開時,原本鮮嫩活潑的樹枝,已變成了萎縮焦黑的一團。

    同一時間面前的冰牆飛快融化。徐徒然望著不遠處的巨大陰影,毫不猶豫地朝前衝去——

    ……別說掩飾自己的攻擊意圖了。她就差沒把“給我死”幾個字寫在臉上!

    剛剛冷靜一些的系統又懵了,哇啦哇啦的聲音頓時充斥腦海。徐徒然不耐煩地在意識裡吼一句閉嘴,右手用力一掄,石矛立時高高飛起,直朝著“育者”的半開的門扉扎去。

    ……可就像之前一樣,石矛尚未來得及靠近,便被從門中湧出的黑色藤蔓衝翻在地。

    橘貓在冷笑,系統在尖叫,旁邊的黑裙女孩早已無聲無息地跑開,只剩下徐徒然一人,站在原地,不閃不避,目光死死鎖定著落下的藤蔓,然後,在對方靠近的瞬間,毫不猶豫地伸手,猛地鉗住其中一根——

    荒蕪女皇,發動!

    充盈的力量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流逝,徐徒然手中掐著的藤蔓肉眼可見地枯萎坍縮,而這種趨勢,很快便蔓延到了其他張牙舞爪的藤蔓上——

    它們原本已成包圍之勢,宛如一張張開的巨口,馬上就要將徐徒然一口吞沒。卻轉眼就隨著力量的流逝而僵直蜷縮,如同死物般軟軟垂下。

    ……然而同樣垂下的,還有徐徒然的手。

    她右手仍牢牢地掐著面前的藤蔓,左手卻已經無力地塌下,手指鬆開,焦黑的樹枝掉落在地。

    疼——彷彿要爆炸般的疼。內臟像是被人攪成一團,喉頭又燙又腥,翻湧著血腥味。

    “快鬆手!”終於反應過來的系統慌忙道,“這也是瀆神的一種,你會受罰,你會比它先死!”

    “閉嘴。”徐徒然強撐著在腦海中回了一句,嘴巴突然一動,將之前就含在口中的藥連同湧上的鮮血一同生嚥了下去——以防萬一,她之前直接往嘴裡藏了一把。一口下去,差點把自己噎死。

    好在她總算沒死得那麼憋屈。本就化了不少的藥粒順利滑下。正在破碎的內臟開始迅速自我修復。徐徒然喘息著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的藍色。

    “看看誰先死。”

    她面無表情地說著,抬起左手,又抓住了一根藤蔓。無聲的嚎叫從門中傳來,原本漂浮在低空的巨大門扉重重摔在地上,裝點在門上的人頭搖搖晃晃,旋即在橘貓愕然的目光中坍縮、掉落,並在落地的瞬間化為粉末。

    這可不太妙……橘貓眼神變了一變,在逃跑和助陣之間略一糾結,還是選擇了後者。

    於是它當即往下小跑了幾步,渾身上下的黃色眼珠都驀地亮起。然而還沒等它有什麼動作,一隻手突兀地從後方伸出——

    一下拎住了它的後頸皮。

    橘貓渾身一僵,視線轉動,這才發現那個黑裙女孩不知何時已繞到自己身後。黑霧繚繞的面龐正靜靜對著自己。它後背一下弓起,剛準備對她來一擊“撲朔迷離”,卻見那女孩手掌一抬,一團泥巴猛地拍上了它的臉。

    橘貓:“……??!”

    泥塊自帶的混亂效果發動,所有的意識都似是被瞬間抽離。大橘貓愣了一下,果斷改變戰術,開始撲騰爪子。同一時間,徐徒然終於鬆開了緊抓著藤蔓的手。

    ——隨著她的動作,早已枯萎到極致的藤蔓一截截地掉落在地,化為黑色的粉末。藤蔓的盡頭處,巨大的門扉已然再次緊閉,吟唱聲也好、哭笑聲也好,都再聽不見。

    徐徒然上前幾步,撿起掉在地上的石矛,蹣跚著走上前去,對著那扇大門輕輕一戳——一整團巨大的陰影,彷彿是崩塌的積木塔,開始一寸寸地崩裂瓦解。

    地面上轉眼就剩了一堆黑色的粉末。粉末之中,藏著一塊閃著彩光的肉塊。徐徒然揉了揉被血糊住的眼睛,撿起那枚肉塊,嘖了一聲:“這是什麼?”

    “……臍帶。曾與育者相連的臍帶,被祂褪下的舊物。”腦海中響起穿書系統的回答,“奇怪,這東西怎麼會在這兒?”

    不,應該說,它是怎麼變成一個山寨育者的?

    ……不對,最關鍵的問題難道不該是,為什麼本來應該在好好讀大學的徐徒然,會莫名其妙跟一個山寨育者對上的嗎?

    系統只覺自己剛剛才清醒一點的大腦又開始迷糊了。頭暈腦脹之下,它決定還是先去看看徐徒然的記憶,好冷靜一下。

    徐徒然心裡倒是已經有了答案——時空回溯。

    那橘貓曾說過,它從自己的朋友那兒複製到了不錯的技能。這樣看來,它大概率是利用了時空回溯,用這個什麼“臍帶”,重新造了一個育者……

    但真要說起來,這效果和蒲晗的似乎又不太一樣。具體原因,徐徒然卻是沒那個力氣細究了。

    她抿了抿唇,走到正不住掙扎的橘貓面前。它的臉上仍糊著混亂泥塊,被黑裙少女單手拎在空中。後者定定地看著橘貓,不知為何,徐徒然總覺得她的眼神中藏著某種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