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綠蘿裙 作品
第85章 夜色濃
司膳又道:“酥山是我親自做的,給太后用的東西,給我吃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用壞的。牛乳每日送來,就放在冰鑑裡,隔日的也不會給主子用。”
潘宮正沉吟:“剩下的呢?”
站後排的女史說:“不敢隱瞞宮正,剩下的倒了可惜,通常都用來做點心,但那是我們自己用。說句難聽的,牛乳養人,當然緊著咱們自己人。”
潘宮正問:“沒出事?”
女史搖頭,又道:“酥山是我與司膳一道做的,剩下的約莫半壺,做成玫瑰餡兒的餑餑,分與大家一道用了。”
掌膳亦點頭,佐證她所言非虛。
潘宮正嚴厲地掃過眾人,她們或是畏懼,或是憂慮,卻無人心虛迴避。
“那乳餅呢?”她問。
這下,司膳就有些遲疑了。
“新鮮做的,必是好的。”她坦言,“但供到佛前又散出去,經手的人太多,我不敢斷言。”
此時,角落裡的宮女怯生生開口:“奴婢、奴婢……”
潘宮正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宮正饒命。”她嚇得跪下,戰戰兢兢,“隔壁屋的姐姐病了,她吃過乳餅,還分給過奴婢一半……奴婢是不是要死了?”
潘宮正眼皮一跳,呵斥:“胡說八道什麼?!”袖中的手略微握緊,“你們都吃了,她病了,你沒事?”
宮女低頭:“奴婢不知道。”
“痢疾發病急,她進去兩三日了,你還沒事,應當無礙。”司膳仔細打聽過,這會兒倒是穩得住,“這麼看,不是乳餅的問題。”
潘宮正卻問:“你和我說實話,這裡得病的人,同其他人可有關聯?”
司膳猶豫片時,艱難地點頭:“那天,外頭送了新鮮楊梅來,我叫她洗了送去各宮,誰想……”
潘宮正沉默片時,斬釘截鐵道:“就從這個宮婢查起。你們的責任是輕是重,就看她這病是怎麼得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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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宮正不睡,何掌班自然也不會睡。
他捧著茶,垂眼看著地上跪著的宦官,慢條斯理地問:“說說吧。”
宦官滿頭大汗,幾乎指天發誓:“何公公,真不是奴才乾的,奴才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主子的吃食上動手腳啊。”
他是尚膳監的人,負責每天送來新鮮的蔬果、肉類、牛乳等物。何掌班頭一個審他,自有道理。
何掌班冷笑:“什麼都沒幹?”
宦官猶豫。
“不說實話是吧?”何掌班冷笑,“拖出去,打十棍再來說。”
宦官和宮女不一樣,宮女不興打人,犯了錯就是提鈴板正,但太監皮糙肉厚,打罵是家常便飯。
“公公,我說,我說就是。”對方趕緊求饒。
何掌班陰冷道:“晚了。打!”
兩個身強力壯的宦官進來,拖了他出去。沒有趁手的木棍,就用門閂,你一下我一下,十棍子就打完了,拖進來丟在堂上。
那宦官撐起身,感激地說:“多謝公公。”
是要謝的,這就像衙門裡的殺威棒,殺殺威風,不傷筋動骨。
何掌班言簡意賅:“說。”
“欸。”對方老實了,交代說,“東西真不是壞的,咱們就是想拖一拖,叫司膳房的急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