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零六章 誰肯輕負少年心




    “人心都是肉長的嘛。”也許確實是喝多了,淩河今晚顯得有些倔強。或者說他其實本來就是內心執拗的人,只不過清醒的時候不願爭辯。



    “有的肉生了瘡,是爛的!”



    “在生瘡之前是好的啊。”



    “不不不,有的人,心不是肉長的,就是爛瘡長的!”



    “胡說,小五。爛瘡長不成一顆人心。”



    淩河是真的喝醉了。他們這些人在一起,已經很久沒有提過小五這個稱呼。



    趙汝成嘿嘿嘿的笑了起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的,我的傻哥哥。”



    “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是人啊。”觀戰的姜望準確抓住了漏洞,非常自信地道:“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大部分人都是人。不然為什麼咱們不叫鬼呢?”



    他醉醺醺地高舉右手:“所以,我宣佈!老大說得對!”



    淩河咧開嘴笑了,笑得十分天真滿足,



    “去他的呢!”趙汝成一個翻身,仰躺在靠椅上:“這個破地方,誰生誰死我都不在乎。除了你們,還有老虎……”



    他突然哭了起來:“嗚嗚嗚。還有方鵬舉。狗日的方鵬舉!”



    平日裡,對方鵬舉表現得最不屑的就是他。也只有這種放開一切,飲得爛醉的時候,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姜望搖搖晃晃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晃了晃:“敬狗日的方鵬舉。”



    然後一飲而盡。



    趙汝成哭了幾下,又不哭了,轉而氣呼呼道:“老虎去九江那麼久了,也不給我們來個信,他也是狗日的!”



    “對,又一個狗日的!”



    淩河半醉半醒著,冷不丁出聲糾正他們:“是虎日的。”



    ……



    鄧叔不知何時倚在門外,雙手攏在袖子裡,聽著房間裡的聲音,長長嘆了口氣,聲音唏噓:“都還是孩子啊……”



    夜風捲過他的袖子,一滴血珠無聲墜落。



    但在落地之前就被某種力量趕上,散至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