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六十二章 麻雀




    但扶棺之類更近一步的事情,也是不宜做的。



    這其間需要把握一個關乎人心考量的尺度。



    棺材鋪的老張也隨行在側,這棺木剛抬出鋪子,他就關了門,急著上青崖別院討錢呢,面上再怎麼相信,心裡也火急火燎的。



    只是順一截路,要到前面的街口才分開走。



    姜望漫無目的地左右看了看,果然又瞧到了目標,但只一掠而過,並不驚動其人。



    嘴裡則裝作無意地問老張道:“你家隔壁那個紙人鋪子,才開的麼?”



    棺材鋪老張愣了愣,道:“鋪子倒是開了好些年頭,只不過老李前些天回老家去養病了,讓他侄子來頂陣子生意。這事挺突然的,趕趕的就回去了,都沒來得及說點什麼……怎麼,老李侄子扎的紙人不行?我們也不熟,他才來幾天,又不怎麼說話。”



    這些人是得罪不起的,故而老張第一時間推脫責任。



    “沒有沒有。”姜望解釋道:“就是看你們有些生分,所以問一問。”



    “這樣。”



    棺材鋪老張應了一聲,兩人便不再說話。到了前邊路口,他自轉去青崖別院方向了。



    而姜望則跟在抬棺人後面,往青石宮去。



    紙人鋪那個木訥的中年男人有問題,儘管他紮起紙人來很熟練,很像那麼回事。



    姜望注意到,鋪子已經很舊,而且那個中年男人穿的衣衫也是洗得發白,可見應是個勤儉的。



    但兩個紙人,說賒就賒欠。這錢又不多,並非金絲楠木打的壽材,斷沒有賒欠的道理,而且他們本又不熟。



    實在不像個做小本生意的樣子。



    後來糾結起來,也是因為許象乾要求再多賒兩個——如果這還一口答應,那就太假了。



    按棺材鋪老張的說法,那中年男子是紙人鋪原老闆的侄子。這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也禁不起細細推敲。



    養病不在臨淄養,舟車勞頓回老家去?再一個,老李便真讓自己侄子頂自己的鋪子,沒有不介紹左鄰右舍,讓人家照顧一下的道理。



    由此種種,姜望可以斷定,那中年木訥男子絕不是來安分做紙人生意的。



    但這畢竟與他無關,臨淄城的安危自有禁軍負責,治安自有巡檢府,而且,人家也未必就是什麼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