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神隱 作品

第五百九十五章 我乃尋求真相者 (5300)

    【當然,其實還有點比較好玩的事情就是,人體本身其實就是最好的靈魂棲息地……畢竟人體就是一個穩定的,會汲取能量維持自我存在的負熵體,可惜就是人體壽命太短,不如自然環境持久】

    【聽上去也很像是廢話,可實際上,只要稍微調整一下靈魂的共鳴頻率,就完全可以讓一個身體裡面塞上幾十個甚至更多的靈魂】

    【難點就在這裡——靈魂這東西怎麼調整啊?這玩意又沒辦法批量造,所以雖然是理論,但我也沒打算去做實驗,志願者的生命很珍貴,即便是屍體也是如此,我們要對所有老師都懷有敬意】

    【我的研究大獲成功,雖然猜想非常離奇,而且目前泰拉上根本找不到這樣的環境,但大公卻非常激動,破格擢升我為副主任,讓我去阿瓦克地區的中央機密實驗室負責一個核心項目的重要技術】

    【這個技術的名字很奇怪……‘亡君’……為什麼要叫這個不吉利的名字?】

    【我誠惶誠恐,但還是婉拒了,因為我很清楚,我的資歷遠遠不夠,這才不到十年時間,我居然就成了副主任,到時候肯定會被同事們排斥的,讓我先去中央實驗室從研究員做起,等我做出點成果後,再來擢升我吧】

    【大公有點不太開心,畢竟是自己的好意被拒絕了,但他也很理解我的想法】

    【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激動——這麼多年來,我終於向大公,向所有人證明了自己】

    【但我沒想到,這就是噩夢的開端】

    【原來……】

    【我的研究,用這樣的方法達成了現實】

    伊恩的眼前飛馳過男人的一生。

    年幼時看著母親辛勤工作,累得腰痠背痛,每天在燭火下看賬本,只是為了讓他安心讀書,心中奮發而出的愧疚,感激與發奮。

    成年時,理解了階級天壘,在學院中步步謹慎,忽視老師和同學的看不起與刁難,放平心態,認真打磨自己的基礎。

    離開學院後,得到索林大公的看重,第一次遇到知心尊重自己之人的感恩與喜悅。

    然後便是年復一年的學習,研究,實驗,絞盡腦汁地攻克難題,最終得出或是滿意,或是不滿意的成果。

    這個男人的一生,自認為是順風順水的。

    他雖然是不被承認的私生子,童年生活艱苦,成長的過程也非常壓抑,但他心中一直都懷有一種莫名的樂觀。

    ——他的父親沒有把他的存在告訴家族長老,他能活著長大。

    ——母親艱苦地將其撫養,送去讀書,他以優異的成績回報。

    ——老師和同學對自己的刁難,惡意與欺騙,也就不過如此,並沒有妨礙他被大公看重。

    ——甚至就連那些極其複雜,極其困難的研究,他也帶隊攻關搞定,並沒有什麼結果都研究不出來。

    他是天才——有人支持,有人幫助,有人看好,一路上申請研究經費都要多少有多少。

    這樣的人生,難道不就是順風順水嗎?

    他一直都是用這樣樂觀積極的態度看待整個世界。

    可是現在……

    伊恩從飄蕩的感情中,感應到了一種極端的恐懼與茫然。

    【為什麼大公在和靈知院與飛焰地聯手進行研究?靈知院還好說,飛焰地不是敵人嗎?即便是最近這些年都在研究院的我,都知道大公領的動盪是因為飛焰地啊】

    【為什麼他們會使用這種手段對待志願者?不是志願者,而是買來的實驗體?可這些人不都是西北那邊的難民嗎……他們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只是因為戰爭而背井離鄉啊?!】

    【我甚至看見了,和我母親一般大的老婦人也出現在此地……她,她的身體上滿是膿瘡與皰疹……嘔……】

    【靈知院那些人說她是自願的,是她得了重病,為了不妨礙子女,所以自願來到此地,尋找治癒的方法……假如僅僅是如此,我或許還能安心些許】

    【可是靈知院的那群混賬笑著告訴我,這些病毒其實就是他們‘一不小心’遺漏出去的,為的就是觀察病毒的傳染力和殺傷力在正常的村莊會精準打擊多少歲的人群】

    【他們說,這個病毒可以精準地殺傷五十歲以上,身體開始出現老化的人群,他們就是一個國家中堅,有經驗也有智慧的集體,如若要發動毫無下限的全方位戰爭,他們將會毫不猶豫地使用這種武器打擊敵人】

    【但他們先用在了自己的國民身上……】

    【不應該是這樣的……我要去詢問大公,我要搞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公告訴我,雖然很難接受,但他們都不會平白無故地犧牲。如果不想迎來數千萬人的死亡,那麼現在的犧牲就是必要的】

    【靈知院的技術雖然惡毒,但是他們的確通過研究老婦人的情況得到了針對這一病毒的特效藥與疫苗,大公領各大城市中如今正在以各種理由分發下去的藥劑正是這些不斷更新的疫苗】

    【他們雖然瘋狂,但歸根結底還是帝國的一員,不可能真的放任這種殺傷性武器擴散到自己的領土上】

    【大公告訴我,他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他知道我是害怕媽媽那樣的人也成為實驗者之一,成為受害者之一……我不能否認,我只是害怕我的母親也成為其中的一員,我對這些死去的實驗者只是感到道義上的不公,我沒有那個勇氣去制止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