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心

    他有心跳,有體溫。

    也有即便是讀者,也絕不會知道的故事。

    荀洌恍惚且悸動。

    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臉頰上的軟肉被人橡皮泥似的不斷拉扯,只一味的順著賀彰明母親的憂慮繼續往下想。

    當初,賀彰明還未成年時,他母親就在擔心賀綦會覬覦賀彰明手中的股份。

    那麼現在呢,有了薰夫人和小兒子賀修明在旁,賀綦是不是更加意動?

    算了下時間,賀修明也成年在即了。

    這麼想著,嘴上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最近……你那個繼母,沒動靜嗎?”

    賀彰明怔了怔,沒料到荀洌會這麼問。

    他不是一向對自己的家事、公事,都刻意避嫌嗎?

    想了想,淡淡的說:“有啊,他們鬧著要把賀修明塞進我這邊的事業部。”

    “這次手段玩的很巧妙,籠絡了幾個高管一起向我施壓,不過還是被我擋了回去。”

    荀洌咬了下唇,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趴在賀彰明身上。

    下意識盤算起劇情,思考如果他是賀彰明的話,應該如何又穩又快的解決這對母子。

    賀彰明看他發起了呆,挑了下眉。

    “荀洌,套出了我的故事,你不說說你的嗎?”

    荀洌還在沉思,漫不經心的應了聲“你說”。

    賀彰明默了一瞬。

    彷彿不經意的隨口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說完,屏住呼吸,緊緊的盯著身上趴著的男人。

    荀洌的眼睛垂著,不知在看著哪裡。

    從賀彰明的角度看去,只能勉強看到他忽而撲簌一下的眼睫。

    半響,賀彰明聽到一聲從鼻腔裡溢出“嗯”。

    然後是還帶著些許慵懶沙啞的“好像是。”

    他渾身一震,霎時僵住。

    驟然升溫,像塊又燙又硬的石頭。

    咬了下舌尖,卻依舊抵擋不了心中升起的狂喜。

    像是站在海邊,被滔天的快樂.浪.潮捲過,不能穩住心神。

    渴慕依舊的東西就這樣到手了嗎?

    哪怕是費盡心思,半哄半騙。

    他也得到了一聲“是”啊。

    可不等從狂喜中回神。

    就見荀洌支起了身子,眼皮一掀,望了過來。

    賀彰明一怔,便見到那雙迎著晨光,而格外剔透的漂亮眼眸眯了起來。

    鉤子似的眼角警覺又犀利,再無方才的恍惚與呆滯。

    賀彰明那顆還漂浮在歡喜泡沫裡的心跟著就是一沉。

    荀洌唇角一翹,似笑非笑的說:“你很在意?”

    絕口不提剛才的失語,一開口就是毫無顧忌的攻擊。

    偏偏這點,又是賀彰明絕對的軟肋。

    賀彰明鳳眸微深,知道這傢伙又恢復了素日的警惕,只能強壓下心中的苦澀。

    伸出手指跳起荀洌的下巴,勾著唇冷笑道:“你昨天的表現,讓我不得不懷疑。”

    一頓,輕嗤兩聲:“荀洌,知道

    那時候的你是什麼樣嗎。”

    他盯著荀洌,點漆的鳳眸湧著戾意:“像不自信的軟蛋,求我喊你的名字——”

    荀洌臉上一陣黑,一陣白。

    想反駁,卻無話可說。

    他這麼一說,就忍不住想起昨自己是怎麼哀求他。

    他又是怎麼無動於衷,只單純用就把自己折磨的要死要活。

    越想,越是激憤難堪,雙頰定格在惱羞成怒的一片緋紅。

    他別開賀彰明的手指,直臂一撐就坐了起來:“你居然還敢說——賀彰明,我就奇怪了,你是腿瘸了,還是那兒瘸了啊,實在不行,還是去泌尿外科看看吧!”

    話說的很毒,賀彰明卻恍然不覺。

    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略帶得色的翹了翹嘴角。

    哪怕這樣,都能讓男人服帖。

    不是更說明這段時間的“學習”卓有成效?

    荀洌一看,愈發生氣。

    只是怒到極點,他就冷靜下來。

    手一摸,一把抓住賀彰明的,一邊舔著嘴角哼了一聲:“中看不中用,我告訴你,我的忍耐力可是有限度的,你要是不能慢足我,別怪我去找別人——唔。”

    他被推的一個翻到。

    要說的話盡數被吞進灼熱而潮溼的唇齒之間。

    賀彰明這個吻,來的毫無端倪,又兇又狠。

    彷彿一頭破籠而出的兇獸,猩紅著眼,吐著熱氣,把荀洌按在床榻上撕咬舔食。

    一時間,荀洌只能發出點支支吾吾的無用呻銀。

    好一會兒,才逮著換氣的瞬間罵了一句:“傷快好了,就和兇狗似的?”

    賀彰明一言不發,只惡狠狠的按著他再次深吻。

    似洩憤,又似懲罰,把他徹底捲進自己高漲的怒火之中。

    -

    等動作消停下來,荀洌已經像條離水擱淺的魚似的,軟趴趴的窩在賀彰明懷裡。

    身上已經累得動不了,只有嘴巴還很倔強的抗議。

    “你……沒用的男人!”

    雖然還能啞著嗓子發出聲音,其實幾乎是氣若游絲,顫的厲害。

    賀彰明攬著他的腰,一手漫不經心的捏著,一手握著一個已經開了封,並使用過少部分的小玻璃瓶把玩著。

    再次看過已經精讀過不知道多少次的使用說明,有點兒不屑的評價:“效果不過如此。”

    荀洌翻了個白眼:“你只是塗在手上,當然不過如此。”

    又緩了一會,摸出手機一看,哀嘆一聲:“已經10點了,你這個混賬。”

    賀彰明還琢磨著手上這玩意的用法,聽了荀洌的抱怨,不鹹不淡的說:“手下養著這麼多傢伙,不是養來事事躬親的——該怎麼使喚怎麼使喚,不把他們培養起來,以後事業版圖壯大了,一時半會又哪裡找得到用的順手的副手?”

    這道理,荀洌當然明白。

    他只是不忿,賀彰明又可以優哉遊哉的宅酒店,又可以肆意妄為的玩.弄自己。

    而自己不僅要被他這樣那樣,還得老老實實的上班幹活。

    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使喚吧!

    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一邊按著腰爬起,一邊諷刺道

    :“呵,賀先生御下有方,鄙人自愧不如——你就在這兒躺到生鏽吧,可別哪天收到任承報告,有人趁你不注意,把你的牆角都挖出一個洞了。”

    他暗指的是宋澹然,可賀彰明卻想到了名為絕密の病毒的壓縮包。

    以及那個一看就是由創作者懷著極高崇拜與愛意剪出來的混剪視頻。

    想到荀洌正被自家集團裡的員工們仰慕著、窺世著,換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