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笛曉 作品

第49章 第49章【令人頭禿】

    文哥兒倒不是不知別背不來, 就是覺得這王家小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很值得氣一氣。

    等發現其學生也都眼神複雜地看著,文哥兒小心肝一顫, 暗要遭,好像掃射到別了。

    這可不太妙吶, 要知爹氣也不會帶上別,每次都是精準氣。頭一回在外頭露這一, 居然沒控制好!

    文哥兒麻溜坐了,試圖用矮矮的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

    甚至還悄悄往李兆先身邊挪了挪,省得被太多記恨上。

    可這麼一坐,看起來個頭就更小了, 大夥心情就更復雜了, 心裡只有一個詞兒在那來回打轉:三歲,三歲, 三歲……

    這打擊可真不小。

    李兆先也算是聰敏好學的了,此時此刻也感覺被文哥兒的尾掃了一,有那麼一瞬間還生出個離奇想法來:要是文哥兒拐回家給爹當學生, 以爹寫文章就是改成吹噓文哥兒了?

    反正文哥兒這性情,應該是不怕吹噓的!

    李兆先也知自己這實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世上不知多羨慕的出身、羨慕有李東陽當爹。

    別的不說,光是爹這些年吹噓出來的名氣就是旁望塵莫及的。要是順順當當中個進士,這羨煞旁的名氣就是爹早早鋪好的康莊大。

    可要是考不上呢?

    李東陽的兒子居然考不上進士,不僅自己臉上無光, 爹的臉更是被丟盡了!

    是最經不起自我懷疑的。

    李兆先有時候學著學著實在學不進去了, 就會應狐朋狗友的邀出去胡混半天,舒緩舒緩積壓在心頭的憂慮。

    心裡也清楚爹教訓得沒錯,這些好友確實不是什麼良朋益友,還時常輪番和王閣老家那個最不成器的孫子當肥羊宰。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 去那些曲館戲班是想找樂子的,又不是去求學的,一起玩兒而已,哪裡考慮對自己有無助益?

    李兆先低頭瞧了眼悄悄往自己身邊挪近的文哥兒。

    文哥兒若有所察,仰頭一看,冷不丁對上李兆先暗藏思忖的眼睛。

    警覺而迅速地挪回原位,心裡還有點毛毛的:怎麼感覺李小先這眼神兒不太對勁?過去豐富的蹚雷經驗告訴,此時此刻必須遠著李兆先點。

    李兆先被文哥兒飛速逃離的舉動逗笑了,頗遺憾謝遷那麼早,竟在文哥兒一兩歲時就哄文哥兒拜了師。想文哥兒騙回家可不太容易!

    好在也不是毫無可能的,楊廷和不還成了文哥兒的圍棋老師嗎?既然能有經義老師、圍棋老師,那再添個詩文老師又有什麼關係?

    只是爹並沒有沒生出收徒的想法,文哥兒又這般警覺,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李兆先不急不緩地自己的課本往文哥兒面前挪了挪,邀文哥兒和自己共享課本。

    抽背環節因文哥兒橫空插的一腳提前結束了,夫子要始講今天的新內容了!

    文哥兒左瞅有瞅,覺得李兆先還是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剛才那種讓心裡發毛的危機感應當是錯覺。

    麻溜湊過去與李兆先一同就著聽夫子講學。

    由於剛才都不小心玩過頭了,文哥兒又不想深刻反省自己,當場決定賬算到王家那小子身上。

    大家都姓王,哪有隔夜仇啊,一堂課直接就攢個頭!

    等一日遊結束就該等桃子熟了再過來了,其怎麼想又和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