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矢翊 作品

第33章 替身33

    清晨, 淡淡的薄霧籠罩著青山環繞的小村落。

    村前的那條與水澤鎮相隔的河面上停著不少漁船,早起的漁民已經忙活開,吆喝聲和鸕鷀撲進河裡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葉落睜開眼睛時, 人還有些迷茫。

    屋裡的光線很暗, 窗戶糊了層粗糙的窗紙,窗紙有幾道裂痕,光線從裂縫中滲透進來。

    “落落,醒了?”

    伴隨著這道沙啞的聲音, 還有一雙手將她揣進懷裡, 攬得更緊實。

    葉落淡淡地嗯一聲, 掙開他的懷抱, 從床上爬了起來,下床去穿衣服。

    魂使坐在床上, 看她的動作, 在她繫好腰間的帶子時,他伸手將她拉到懷裡,吻了吻她白晳的臉蛋, 柔聲問:“你昨晚喝醉了, 頭疼嗎?”

    葉落搖頭,沒什麼感覺。

    魂使打量她,確認她確實沒有什麼宿醉的後遺症, 終於放開手讓她起身。

    兩人穿戴整齊,一起走出房門。

    剛出房門,葉落的腳步便頓了頓,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一片狼藉的院子, 連院牆都倒塌了一大片,從外面經過的人可以輕易地看到院子裡的情況。

    事實上, 清晨路過的村民看到崩塌的院牆,也嚇了一跳,連看都不敢多看,迅速地跑開。

    他們都忍不住猜測,昨晚這裡發生什麼事,住進來的那兩個年輕人還活著嗎?

    魂使很好心地解釋道:“昨晚你喝醉了,硬是要起來捉鬼,可能是動作大了些,村裡的鬼和邪祟都被你打死了,院牆也被你打塌。”

    葉落:“……”

    “不過院裡的雜草確實太多,正好可以翻新種上一些花草,省了除草的功夫。”魂使神色輕鬆,“院牆也可以砌上更結實的。”葉落轉頭默默地看他一眼,朝堂屋走過去。

    剛坐下,便見巫馬和狐狸精端著做好的早膳過來。

    三人一狐狸坐下來吃早餐。

    葉落拿著大肉包配粥,抬頭就看到對面神色憔悴的巫馬和狐狸精,問道:“你們怎麼了?”

    巫馬和狐狸精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只道:“昨晚您喝醉了……您現在還好嗎?”

    “挺好的。”葉落說,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

    用過早膳,巫馬和狐狸精去找村長要些材料,打算先將院牆砌好。

    村長聽說他們的院牆塌了,驚了驚,急忙問發生什麼事。

    巫馬如實道:“昨晚有鬼怪潛進來窺視,我們老祖宗捉鬼時動作大了點,不小心弄塌院牆。”

    村長又驚又喜,驚的是那果然是凶宅,竟然真的有鬼,喜的是這兩位仙師的實力不俗,竟然真的捉到鬼。

    這真是個好消息。

    村長十分激動,對兩位仙師也非常感激,忙拍胸脯保證,他們砌院牆的材料都由他來準備,不用他們操心。

    他親自帶著兩個兒子用牛車將砌牆用的材料送過去。

    遠遠的,父子仨人便看到那崩塌的院牆,整面院牆都倒下,透過那崩塌的院牆,能看到院子裡的情況,昨天看到時還很茂盛的雜草變得七零八落,院子裡出現好幾個焦黑的人形坑,看起來就像有人燒死在這裡。

    村長和他兒子暗暗吞嚥口唾沫,忍不住道:“仙師,昨晚的鬼怪是不是很兇悍?”

    不然院子也不會弄得這麼狼藉。

    巫馬尬笑一聲,暗忖鬼怪其實一點也不兇悍,兇悍的是喝醉了酒的那位祖宗才對,殺鬼不過給其痛快一擊,但她先虐鬼,一個個鬼被她摁在地上挺屍。

    院子裡那些焦黑的人形炕,就是鬼怪悽慘尖叫時冒鬼火燒出來的。

    “我們老祖宗昨晚已經將你們村裡的鬼都解決了,目前水澤村很安全。”

    聽到巫馬的話,村長自然大喜,並未察覺到他話中的避而不談,“多謝仙師!仙師,那我們村是不是從此就太平無事?”

    “怎麼可能?”巫馬憐憫地看他一眼,指著屋後的青山,“看到這座山了嗎?”

    村長和兩個兒子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村民將這座山稱為大青山,它其實並不高,只是近距離觀看時,有種高山仰止的錯覺,山裡的林木鬱鬱蔥蔥,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仙師,這山有什麼問題嗎?”村長有些忐忑地問。

    水澤村前有一條大河,還有肥沃的農田,村裡的人光靠這兩種就能吃飽,並不需要進山尋摸吃的。所以村民很少進山,甚至建房子時,都會選擇離大青山遠一些的地方,只有這棟宅子,當年宅子主人想要清淨,就選擇村尾這邊建房,房子座落在大青山腳下。

    大青山對於村民而言,如同一道安全防線,將村民與那連綿的大山相隔開。

    巫馬道:“這座山其實是一條隴道,它將村子和山的那邊分隔成兩個世界,彼此相安無事。不過最近,這條隴道可能攔不住了。”

    村長和他兒子莫名地有些害怕,顫聲問:“什麼攔不住?”

    “當然是山裡煞氣。”巫馬說,“你們村的鎮地之物挺不錯的,一直庇護水澤村,可惜這鎮地之物太弱了,如果山裡的邪祟越過隴道,它絕對攔不住。”

    一席話說得村長和他兒子面無血色。

    原來情況已經這麼嚴重了嗎?怨不得這棟宅子一家子死的死、瘋的瘋,並非沒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