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遇雨 作品

第70章 第 70 章

    第三步軍營

    校場中,成晟旻正在和劉文濤進行馬鬥。

    劉文濤不愧是正三品副將,武藝著實不俗,成晟旻也是憑著先天優勢能與其打個平手。

    自從出了曹家之事兩人不打不相識後,劉文濤時不時就來找成晟旻切磋。

    在查出曹家除了違章搭建外,還曾經強買鄰居宅院後,劉文濤便真的如他之前承諾的那般清理門戶,寵妾曹氏怎麼求情都沒用。

    這件事一點沒影響劉文濤對成晟旻的欣賞 ,一如既往址找他切磋。

    劉文濤從進入軍營起便喜歡和人切磋,但能和他打得旗鼓相當的人實在太少,現在的很多武將都在往儒將的方向發現,越來越不喜歡純粹的打打殺殺, 劉文濤更難找到對手。

    尤其是成晟旻這樣對他脾氣的更是少之又少。

    一場切磋結束,劉文濤很是暢快,大笑道∶"哈哈~痛快,晟旻,你這武藝當個都司太過屈才,你要是來本官手底下我升你為遊擊。"

    成晟旻抬腿麻利地從馬上下來,道∶"多謝副將厚愛,屬下當個都司挺好的,現在都司要處理的事情就已經夠屬下頭疼的了。"

    這裡雖然是軍營,但畢竟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可不是武藝高就可以的。

    這一點,成晟旻有自知之明。

    梁敬嘉走過來故作埋怨道∶"副將,屬下好不容易盼來了晟旻,您可不能跟屬下搶。"

    劉文濤一點也不知道不好意思,瞪眼道∶"晟旻跟著本官豈不是更有前途。"

    梁敬嘉不甘示弱,道∶"屬下也沒想打壓晟旻啊,只要符合要求,晟旻成為遊擊也不過是早晚的。"

    "那遊擊之上呢?"

    梁敬嘉提醒道∶"遊擊之上便是參將,那得由兵部做主,大人,這事您也決定不了。

    劉文濤一噎∶"本官還有公務在身,沒時間陪你在這胡扯,走了。"

    然後他都沒下馬就直接走了。

    這就是劉文濤的一慣作風,說不過就打,不能打就跑,反正不會明知道說不過還在那兒跟你打嘴仗。

    梁敬嘉早就瞭解劉文濤的秉性,一點也不意外,轉頭打趣成晟旻∶"晟旻現在都成香餑餑了。"

    成晟旻嘿嘿一笑∶"大人您就可別說這些,軍營中討厭我的大有人在。"

    也就是成晟旻不在意這些,才可以說得那麼坦然。

    梁敬嘉皺眉道∶"這有的人啊就是自以為是,總覺得自己能力很強,只是懷才不遇才沒被重用,不知道上進,就知道做些沒意義的事,晟旻,你不用理會他們。"

    他再嚴格也知道不可能約束所有人,他只要保證大多數人的忠心就足夠了。

    成晟旻頷首。

    梁敬嘉道∶"這個月該你們守正陽門,這是你第一次帶人值守城門,可莫要出差錯。

    步軍統領衙門最重要的一項職責就是負責內城九門的守衛和門禁,這是一向十分重要的差事。

    在前朝,內城九門都是由專門的人看守,甚至還設有一個叫"城門吏"的官職,但這樣很容易讓人鑽空子,比如買通城門吏做些違反法令的勾當之類的。

    衛國建立後便廢除了城門吏,由步軍統領衙門全權負責守衛九門的職責,且必須由手下的兵丁輪流看守九門,甚至還明文規定必須一月一輪換,最大程度杜絕守將勾結外人謀取私利或者行謀反之事。

    成晟旻來了步軍營三個月才輪到一次看守城門,而且下次就會換一座城門看守,如此一來,成晟旻下次看守正陽門的時間就會是兩年多以後。

    若是真有人打算做一些走私的勾當,除非他能收買所有步軍營的人,要不然不被人發現的可能性極小。

    成晟旻早就從劉遊擊那兒得知此事,點頭道∶"大人放心。"

    這個月看守正陽門的不止成晟旻手下的五百人,還有第一步軍營中的五百人,他們會輪流看守。

    畢竟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

    接下來一個月,成晟旻不用再到步軍營點卯,只需要按時和第一步軍營的人交接便可。

    成晟旻遺憾道∶"本來還打算教你技擊呢,只能往後推遲一個月了。"

    霍謹博一點也不遺憾,笑道∶"屬下不著急。"

    成晟旻瞥他一眼∶"別太高興,反正你逃不過去。"

    霍謹博聳肩∶"少爺可和蔣都司商量好了?"

    蔣都司就是這次和他們一同看守正陽門的第一步軍營都司。

    "已經妥了,前半個月我們值白班,後半個月再和他們輪換。"

    反正一邊半個月,誰也逃不過去,早晚都一樣。

    成晟旻已經將看守正陽門的差事告訴手下,讓他們明日直接去正陽門集合。

    霍謹博也派人將之前處理的公文上交封存,這一個月他不用再處理任何公文。

    正常來說在都司帶人看守城門時,他手下的經承是可以直接休沐一個月的,但霍謹博情況特殊,他不僅沒辦法休沐, 還得陪著成晟嬰值班。

    這日下值後,成晟旻有事要辦直接離開了,留下霍謹博自己坐馬車回府。

    世安院

    剛回到住處,劉新和景山就過來道∶"總管,出事了。"

    霍謹博坐在書案後,問道∶"什麼事?"

    "今日一早,文總管核對外庫中登記造冊的各項物品,發現少了幾副字畫,文總管立刻派人調查,最後發現此事和外院的江管事有關。"

    霍謹博皺眉∶"外庫的鑰匙不是在內院管事手中嗎?"

    世安院共有兩個庫房,分別是外庫和成晟嬰的私庫,文華掌管著私庫的鑰匙,外庫的鑰匙便在文華比較信重的管事手中。

    景山解釋道∶"本該是如此,但因為總管您來了世安院,文總管為了公平起見,便把外庫的鑰匙交給您保管。"

    "胡扯 !"霍謹博沉下臉,"我壓根就沒見到外庫的鑰匙。''

    "問題就出在這裡,"劉新道∶"那些管事根本沒把您當回事,他們自己便交接了鑰匙,而且沒聽從文總管的命令將此事稟報給您。

    "若不是文總管一時興起查看庫房,我們還不會知道這件事,那些管事明明知道此事,卻全都瞞著我們,總管,不能再讓他們這麼囂張下去。"

    王友山問道∶"這種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他們就不怕事情敗露?"

    劉新冷哼道∶"他們恐怕是打算過幾個月再把鑰匙交給總管,只要其他管事一同證明總管早就拿到了鑰匙,總管便百口莫辯。"

    霍謹博問道∶"文總管怎麼處置江管事?"

    劉新道∶"文總管已經將人關起來,說是等總管回來處理……總管,小的看文總管似乎有些不滿您這段時日對外院的不管不問。"

    霍謹博點頭∶"這事我確實有錯,你們去把江管事帶來,同時將其他管事也叫來。"

    縱容了他們這麼久,也到了該收網的時候。

    沒一會兒,幾個管事都到了霍謹博的書房,還有一箇中年管事跪在地上求饒道∶"小人一時昧了良心做下錯事,小人已經知錯,請總管饒過小人這一次。"

    霍謹博沒搭理他,看向另外幾人道∶"文總管將外庫鑰匙交給我的事,你們都有誰知道?"

    幾個管事都低著頭,沒一人回答。

    霍謹博輕笑一聲∶"看來還有人心存僥倖。

    "江管事,對吧?"霍謹博看向跪著的那個中年人。

    江管事連忙點頭∶"小人正是。"

    "私自變賣主人財物,這種事可大可小,若是少爺執意要追究,我想江管事這條命應該是保不住了。"

    江管事嚇得滿頭大汗∶"請總管饒命,請總管饒命。"

    "江管事還是想活下去的,是吧?"

    "是是是,小人不想死。"

    霍謹博指了指那幾人,笑道∶"很簡單,你只需要告訴我這幾人都有誰知道鑰匙的事,我就饒你一命。"

    江管事一頓,面帶猶豫。

    霍謹博坐在書案後,雙手交叉搭在扶手上,漫不經心道∶"命只有一條,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江管事身體一顫,立刻說道∶"總管,他們都知道,小人從內院拿回鑰匙後就告訴了他們,還是他們勸我不要告訴總管,那些字畫賣的銀子他們也有份。"

    "血口噴人!"

    "老江,你汙衊我!"

    幾個方才一直沉默的管事頓時沉不住氣,紛紛出聲指責江管事。

    同時朝霍謹博拱手道∶"總管,我等皆是伺候少爺多年之人,豈敢作出這等偷竊財物之事,請總管明察。"

    霍謹博撐著腦袋∶"江管事之言又該如何解釋?"

    "他這是胡亂攀咬,想要把我等拖下水,請總管莫要上了他的當。"

    霍謹博又看向江管事∶"這些管事說得也有道理,我不能只聽你一人之言,不知江管事可有證據?"

    江管事也豁出去了∶"有,他們那裡皆有小人贈送的豐通錢莊銀票,豐通錢莊只是個小錢莊,小人當時心虛不敢去大的錢莊,便把銀子存入豐通錢莊,總管可以去搜查他們的住處,除了小人分給他們的銀票,他們絕不會有其他豐通錢莊的銀票。"

    此言一出,幾個管事臉色大變。

    他們來之前已經通過氣,打死也不承認參與了此事,只要霍謹博沒證據,就不能奈何他們。

    可他們沒想到會在這方面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