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公子 作品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三合一【70w5、71w+】

    衛青絲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踱步。

    她在言必信和沈淨玄之間估量了一會兒,最終好巧不巧地挑中了言必信,在黑袍煉器師面前站定。

    衛青絲旋即一笑,陰沉道:

    “所以,忘憂,你仍然心存僥倖,覺得可以用同一個小花招,來跟我反覆拖延時間。我很遺憾,真的很遺憾。但為了讓你放棄幻想,我不得不……”

    話音未落,衛青絲手中已經浮現出一道堅硬而晶瑩的冰錐!

    那把冰錐周身都散發著森森寒意,雖然模樣晶瑩剔透,卻染著一絲濃厚的血腥氣味。

    這當然不是普通冰塊,而是一件精心打磨的厲害法器――玄陰錐。

    衛青絲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握著這陰森可怖的美麗法器,運足靈力,不假思索地朝著言必信的心窩狠狠一捅!

    與此同時,她的下半截話,才慢悠悠地飄出嘴唇,像是要刺痛尹忘憂似地,還帶著一絲鮮明的嘲諷笑意。

    “――我不得不做出一點事來,讓你好好地清醒……清……醒?”

    說道最後兩個字時,衛青絲的聲音,極為古怪地頓住。

    她感覺……手心下的觸感,怎麼有點奇怪?

    心窩子她也捅過不少,但好像沒有一次,捅人心窩捅到一處邦邦硬的地方,並且還震得她自己手心發麻?

    衛青絲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冰錐的錐尖,果然沒能捅進去。

    衛青絲:“……”

    意識到這件黑袍可能是件強大的法器,衛青絲若無其事地,將煉器師的黑色斗篷一把扯下。

    她不看言必信那張五官亂七八糟的臉,心狠手辣地揚起手腕。

    瞄準了言必信的心口,衛青絲運足十二分的靈氣,猛地狠狠釘下!

    “……”

    這一釘……當然還是沒起到任何作用的。

    言必信仍然完好無損不說,那十二分靈氣反震而出的力道,竟險些崴了衛青絲的手腕。

    這,就有點離譜了。

    一直勝券在握的衛青絲,此刻終於心中惴惴。

    她猛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言必信那雙各自分家的眼睛。

    然後,衛青絲就看見,言必信十分活潑地……衝她眨了眨眼。

    衛青絲:“……”

    心頭一涼,衛青絲漸漸意識到,事情已經偏離了她規劃的軌道。

    但出於本能性的垂死掙扎,衛青絲仍然不肯放開玄陰錐。

    她握緊冰錐的指節已經繃緊到發白,臉色倒是肉眼可見地漲紅起來。

    她死命地一下、兩下、三下、死命地往言必信的心口扎。

    “……你別戳了。”

    終於,在她拼命扎到第五下的時候,言必信再也看不過去,嘆息著開了口。

    言落月不忍心地往後仰了仰頭。

    “你說,你現在這個表現,知道的說你想要一擊斃命弄死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紙吸管扎不破奶茶蓋了呢!”

    衛青絲:“……”

    言落月一邊嘆息著,一邊精神抖擻地坐起,哪裡還有半分中了藥的樣子。

    在言落月四肢恢復行動能力的瞬間,衛青絲就已經察覺不對。

    她瞬間後退十餘步,背抵門板,同時手腕一臺,袖中射出一條紅綾直朝尹忘憂襲去。

    衛青絲的這番反應不可說不快。

    然而,還有人的速度比衛青絲更快、更果斷。

    紅綾邊緣尚未接觸到尹忘憂,一柄冷厲的長劍就已經刺破門板,無聲無息地懸停在衛青絲的頸項之間。

    劍鋒上逸散的劍氣,早在接觸的瞬間就割破了衛青絲的皮膚。

    而劍刃上的幽冷寒芒,則有如實質一般地絞入衛青絲傷口,只待她稍有動作,就能暴漲一寸、一尺,乃至於當場砍下她的頭顱。

    小元師兄帶著三分傲氣的聲音,在此刻聽來分外靠譜。

    元飛羽冷冷道:“放下你的法器,然後滾出來。”

    他稍稍一個用力,門板頓時從上到下,碎裂成不足寸長的細小木片。

    刨花似的木片洋洋灑灑,掛了衛青絲一身,元飛羽倒是連衣袖上都沒沾上一絲。

    他用劍壓著衛青絲的脖子,手中金光一閃。

    下一秒鐘,言落月友情提供的“乾坤牛啤圈”,已經把衛青絲綁了個嚴嚴實實。

    一把擒住衛青絲的後心,元飛羽封禁了此人靈力,準備把她交給專人處理。

    非常靠譜的小元師兄對三人點點頭,揮動手中的傳訊石,額外說道:

    “小尹道友,你的哥哥已經被救出來了。”

    衛青絲又驚又恨地轉過頭來,喃喃道:“你、你是誰?”

    元飛羽凜聲道:“歸元宗劍峰元飛羽!”

    稍稍一頓,元飛羽不假思索地強調道:“元,是大元的元!”

    言落月:“……”

    就是說,小元師兄,你究竟對大小有多執著啊!

    尹忘憂自己吞下解藥,又塞給了沈淨玄一份,就緊抿著嘴唇朝衛青絲走來。

    四目相對只在一剎之間,下一刻,衛青絲一言不發地別過頭去,不肯去看尹忘憂的眼睛。

    尹忘憂咬牙道:“我知道,我不是那種細心靈巧的姑娘。可即便是你不把我當朋友……你又為什麼要替銀光擂場辦事,為魔作倀?”

    “……為魔做倀?”

    將這四個字在口中咀嚼品味了一會兒,衛青絲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今日,你仗著運氣好,把我擒住,才能輕飄飄地對我說‘魔倀’。來日,若是你們都身處於魔族的統治之下……焉知我是‘魔倀’,還是‘人上之人’呢?”

    尹忘憂不可理解地睜大了眼睛,有那麼一瞬間,幾乎以為衛青絲瘋了。

    衛青絲低笑道:“好好享受吧,忘憂,享受修真界裡僅剩的這點和平時光……”

    話音未落,衛青絲身上的魔氣從無到有,並且越來越重。

    言落月見勢不妙,瞬間衝了上去。

    她反應已經夠快,甚至手掌已經按住了衛青絲的額心。

    但這還是沒能阻止衛青絲像是啟動了自爆程序似地,在她眼前吹氣似地漲了起來,然後炸成一朵血腥的二踢腳。

    “……淦!”言落月猛地握拳敲了下掌心。

    元飛羽表情驚異:“我分明已經封鎖了她的靈氣……”

    言落月沉重地搖搖頭:“沒有,小元師兄,這不關你的事。”

    在接觸到衛青絲額心的瞬間,言落月分明感覺到,令衛青絲自毀的那股力量,和靈氣無關,而是潛伏在她經脈中的另一種東西。

    而這種東西、這種感覺……

    言落月摩挲了一下手指,表情漸漸地沉了下來。

    可以說,這是她第一次接觸這鐘陌生的力量。

    卻不妨礙言落月感受到一股……天敵似的熟悉。

    就像是在冥冥之中……言落月已經同這股力量的主人,互相抵抗了幾千幾萬年似的。

    言落月眉頭微皺,危機感漸漸如同漲潮時的海浪,一浪拍一浪地湧上她的心頭。

    這一刻,她竟然有些恨自己的年歲長得太慢了。

    ……

    鬥魔場中,兌愁眠揮動彎刀,收割了一條條魔物的性命。

    自從侍者特別提醒過,要兌愁眠注意用毒類型以後,兌愁眠就只用可以致魔物於昏死的毒性,而不用見血封喉的毒素。

    於是,等這些魔物們被放倒以後,兌愁眠還得再補上一道斬殺的工序。

    除了費事一些外,倒是沒有其他難度。

    兌愁眠掛在腰間的彎刀,也是白銀打就。

    這刀比中原的長刀弧度更彎,刀鋒更薄,刀身上逸散的寒氣,也更加邪性鋒利。

    刀柄上鑲嵌著綠松石和大顆的蜜色琥珀作為裝飾,這把彎刀就和它的主人一樣,美麗優雅,且帶著一股見血封喉的冷酷邪異。

    很快,滿場魔物都斃命在兌愁眠手上。

    而兌愁眠的氣質仍然閒散輕鬆。

    他不但額頭沒有掛上一滴汗,甚至就連赤./裸蒼白,美玉似的雙足上,也沒有染上一縷血跡。

    巫滿霜冷眼看著,侍者們從鬥魔場的小門裡紛紛鑽出來,把場上的魔物拖了下去。

    然後很快,新制成的血酒就被端上來,酬慰觀眾。

    巫滿霜也同樣被分得一杯。

    冰冷的血酒順著喉口嚥下,一股沉鬱之氣卻不可避免地湧上心頭。

    至於血酒中飽含的躁動靈氣,則被兌愁眠用湮滅級別的劇毒攪個粉碎,再沉著臉將其驅逐出體外。

    不久之後,巫滿霜前往後臺,與劍修步冶擦肩而過。

    這些日子以來,巫滿霜一直關注著步冶,並且偶爾會在後臺的通道里和他相遇。

    有一次,窺得一個不錯的時機,他用兌愁眠的馬甲號主動靠近步冶。

    兌愁眠掛起笑吟吟的表情,話裡有話地提示道:

    “你這一次,還是賺了五百靈石嗎?”

    屯裡出來的劍修惜字如金:“哼。”

    兌愁眠不以為忤,只是微微拉長了語調,聽起來有種一字一頓的強調之意:

    “靈石是很不錯,但這樣的靈石,你還能掙幾次呢?”

    步冶聞言,頓時一愣,然後氣呼呼地走了,連個背影都沒給巫滿霜留。

    巫滿霜:“……”

    所以說,這位劍修老哥,他到底是接收到了自己的暗示,還是沒接收到?

    自那以後,巫滿霜又給過步冶幾次隱晦的提示。

    不過,從步冶的表現上來看,他似乎把那些提示統統當成了嘲諷。

    ……這也沒辦法,就只能隨緣了。

    在多次去往地下擂場報道以後,巫滿霜已經默記住了每張觀眾的面孔。

    有些觀眾是地下擂場的熟客,七天裡有六天都在地下擂場喝血酒,巫滿霜懷疑這人很快就要爆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