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無箋 作品

第49章 明撩第四九天

    音樂聲很大。

    來來往往的人又很多,大概是他們兩個人在這個拐角處待的時間有些長,儘管都戴了口罩,可一身的氣度、穿著和身材,卻哪裡是一張口罩可以遮得住的。

    江斂舟今天來上課的消息,早已提前在校內公開。

    像他這樣的熱度,來上節課自然早已在明音鬧得沸沸揚揚。畢竟是真頂流,而且獲獎代表作又很多,不管是他的粉絲、抑或只是個路人,都對他的這堂課翹首以盼。

    據聞,從明音官方官宣那天開始,要上課的那個大階梯教室已經被提前佔滿了位置。

    到後來,甚至連教室後面和側邊的空地,能站的地方都被用書也提前佔領了,一個個生怕自己連教室也擠不進去,見不到江斂舟。

    所以這會兒,自然有不少來來往往的人,都依稀辨認出了這是江斂舟、再緊跟著又猜,他對面的應該是盛以。

    一個個的興奮不已,捂著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也有一些想上去要簽名的,可這會兒看到江斂舟和盛以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又一個個地噤了聲、不敢上前,只能遺憾地繞過去。

    無人打擾。

    所以,從江斂舟講完最後一句話,到如今……

    足足三分鐘過去了,他們兩個人之間仍舊很安靜。

    像是與這個世界隔絕了一般,被屏蔽在了一個真空的角落裡。

    向來耐心不算好的江斂舟,此時卻平心靜氣地等著盛以開口,丁點兒要催促的意思也沒有。

    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盛以終於眨巴了下眼。

    說來有趣。

    她。盛以。

    從小到大被表白的次數不知凡幾,什麼樣的表白手段沒見過?當眾攔下送花的,在宿舍樓下彈吉他唱歌的,每天一封情書加早餐的……

    她都拒絕得毫不眨眼。

    可這會兒,她聽見江斂舟這比起來別人、似乎顯得有些普通的告白方式,竟然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那是江斂舟。

    一個名字,便能撐得起所有讚譽的,江斂舟。

    盛以有些費力地開了口:“你……喜歡我?”

    江斂舟便輕笑了聲,有些無奈似的:“我之前問許歸故該怎麼跟人表白,他告訴我說,我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他說,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我對你到底有多特別。盛以,我也以為是這樣。”

    “……”

    盛以又沉默了兩秒。

    似乎確實如此。

    可她大概是從讀書時,就習慣了江斂舟對她的獨一份,久而久之……

    她似乎可能真的有一些太過理所當然了。

    現在再回想起來,高中那會兒,大概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兩個人很曖昧吧?

    可盛以好似從未想過那個可能——

    江斂舟真的會喜歡一個人的可能。

    就如同現在,盛以依舊有幾分不敢置信。

    換句話說,她總覺得江斂舟這樣的人,生來高高在上,“喜歡”這種情緒對他來說會很難得。

    他順風順水,想擁有什麼便能擁有什麼的時候,便很難再渴望擁有了。

    她甚至抿了抿唇後:“真的不是在提前跟我演練綜藝劇本?”

    江大少爺便挑了挑眉:“若我說這是在演練劇本,以後再表白,你還怎麼可能信我?”

    盛以:“……”

    這確實是。

    他現在沒說呢,她都有些不敢信了。

    盛以再度沉默兩秒後,只覺得腦子裡亂哄哄的,最後艱難開口:“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你現在突然這樣說,我不知道該……”

    江斂舟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可是,我最不缺的就是朋友,我只缺一個女朋友。哦,還缺一個未來的妻子。”

    盛以:“……”

    盛以:“從你嘴裡說出來這幾個詞,讓我覺得好違和……”

    江斂舟驀地笑了出來:“這樣嗎?那也沒關係,你以後多聽我說幾次就習慣了。”

    盛以:“?”

    拜託,我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江斂舟輕輕抬起手,而後猶豫三秒,落在了低頭沉思的女孩子的頭上,很輕盈地撫了撫。

    連說話時也全都是安撫的意味,彷彿剛才太過直接的告白、那些沒有留餘地的話,都再次退讓了三分一般:“沒關係的,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可以慢慢思考的,我不介意。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再說都行,我等著你。”

    盛以又抿了抿唇:“萬一我想了很久,還是拒絕你了呢?”

    “盛以,”江斂舟忽地揚了揚眉,眉眼間全都是他一貫的飛揚意味,“我可是江斂舟,堂堂江斂舟,你哪有什麼理由拒絕我?”

    盛以:“……”

    盛以一時間甚至有些無語:“你怎麼這麼自信。”

    大少爺收回手,斜斜倚在樹幹上,單挑一下眉:“自信不一直都是我的優點嗎?”

    這倒是。

    她就沒見過江斂舟有懷疑自己的時候。

    盛以面無表情的:“我今天沒直接拒絕你,是看在我們兩個人是朋友,並且還有節目要錄,拒絕了會太尷尬好吧?”

    江斂舟稍點了一下頭,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似乎翻了翻通訊錄準備做什麼。

    盛以:“你在幹嘛?”

    江大少爺便頭也不抬的:“打電話給導演,申請再加幾次節目錄制,最好永遠錄下去,這樣你就一直沒辦法拒絕我了。”

    盛以:“……”

    盛以:“江!斂!舟!”

    她的聲音忽然有些大,引得周圍路過的人紛紛朝他們看來。

    江斂舟本人卻毫不在意一般,甚至還抬頭看向她,懶洋洋地勾了勾那雙桃花眼,應聲:“嗯,叫我做什麼?是突然覺得我的名字特別好聽,想叫一叫?”

    盛以:“……”

    看盛以一副無語的模樣,江斂舟堂而皇之一點頭:“那行吧,別生氣,讓你叫。來,再多叫兩聲。”

    盛以:“江——狗——比——”

    因為江斂舟的告白,她剛才那會兒還覺得有些不自然,又生怕她拒絕了之後,兩個人的相處方式變化太大。

    但現在。

    她突然領悟了。

    狗比就是狗比,怎麼可能因為表個白,就不做狗比了呢?

    他好像,只會更加肆無忌憚地狗比罷了。

    樂器演奏的聲音漸漸變小,似乎是這一節已經合奏完,不少學生都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樂器,又從草坪奔向了各自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