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思劍 作品

第兩百章:白祝的重大發現

    烏雲雷池般積壓在上空,卻飄著瀟瀟的雨,從巫家的高樓上望去,乾涸的大湖起著濃霧,中心處彷彿連通地獄。

    林守溪站在廊道上,望著這一切,一直到身後的紅漆木門開出一條縫,一隻白嫩小手探出,將門敲了敲,說:“進來吧。”

    推門走入,小禾已沐浴完畢,她裹著雪白暖人的羊絨毯,盤著小巧秀氣的髮髻,她赤足走到床邊,將從納物戒中取出的衣物一一折迭。

    “這衣服放戒指裡也會受潮麼?”小禾展開一塊羊絨毯,手指輕輕撫摸,疑惑自語。

    林守溪走到她身邊,看著她雪白的脖頸,輕輕環住她的腰肢,與她說著上一次來巫家時發生的事。

    “當時聽到樓下動靜,我還以為是你,沒想到走進去一看,竟是白祝那丫頭。”林守溪笑著說。

    小禾也跟著笑了。

    “慕姐姐……”

    小禾停下手中的動作,略顯懊悔道:“若慕姐姐跟著一起來就好了。”

    “她有什麼好的?”林守溪笑問。

    “來之前還以為是我們兩個平靜地過日子,誰能想到會是這樣……”小禾淡淡道:“若早知如此,還不如將姐姐妹妹們都喊上,還有個照應。”

    林守溪想著楚映嬋,下意識點了點頭,接著,他看到小禾朝他瞥了一眼,他心頭一冷,立刻搖頭,道:“有我們兩個就夠了,何必讓她們陪著以身犯險?”

    “嗯。”小禾點點頭,她整理完了衣物,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呀?”

    “瞞著你?”

    林守溪心裡一個咯噔,問:“什麼事?”

    “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啊!”小禾雙臂環胸。

    見林守溪左思右想作不出回答,小禾縮小了一下問題的範圍:“有關慕姐姐的事。”

    “慕師靖?”林守溪更加困惑。

    小禾見他還在裝傻,不免氣惱,心想當初他就是在這裡把自己與慕姑娘是姐弟的秘密告訴白祝的,但同樣的地方,他卻不願與自己坦白,這是何居心呢?

    不過也是,誤結道侶的兩人竟是親姐弟,如此心頭的傷,一般人應是不願輕易揭開的吧……

    “算了,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告訴我吧。”小禾很寬容,暫時原諒了他。

    林守溪愣在原地,一頭霧水,他隱隱約約覺得小禾誤會了什麼,卻不明白這種誤會因何而起。

    當然,事有輕重緩急,林守溪決定等小禾心情好的時候問清楚就是了,而現在……

    現在,巫家的雨還未停歇,陰雲始終籠罩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林守溪心思絮亂,他坐到桌案前,隨意撿起兩本書,打算翻閱一二,排遣心情,忽然間,他注意到一本書裡夾著什麼,想取來看看。

    正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令他精神一震。

    是珠子落地的聲響。

    林守溪眉頭一皺,他確定聲音來源是樓下,那是自己的‘洞房’。

    “我下去看看。”林守溪說。

    這是多事之冬,林守溪不敢放過任何動靜。

    他立刻去到樓下,發現是一顆琉璃珠子停在屋子的中央,他拾起珠子,四下打探,很快注意到,這枚珠子原本是鑲嵌在燭臺上的,不知何故脫落了。

    只是燭臺老化了麼……

    林守溪四處找尋了一圈,沒發現任何邪物的痕跡,終於放心,確定是虛驚一場。

    回到小禾房間後,他沒再去看桌上的書。

    天色漸晚,兩人路途勞頓,都需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危險。

    小禾已散開發髻,裹著雪毯鑽入了被子裡,她靜靜地躺了一會兒,似感到有些熱,窸窸窣窣地將雪毯解下,揉作一團,扔出了被窩,恰砸在林守溪的腳邊。

    林守溪看著足邊溫熱的毯子,又看著覆蓋在小禾身上的錦被以及微微裸露出的香肩,愣了一會兒。

    小禾靜靜地等了一會兒,見林守溪沒有動作,睜開眼,“伱站著做什麼?”

    “那我……回房歇息?”林守溪試探著問。

    “好呀。”小禾眨了眨眼,說:“出去了就不要回來了。”

    話已至此,林守溪哪還有猶豫,片刻後,只聽少女嬌叱著警告:“不許胡來!”

    ……

    樓下,慕師靖躺在林守溪的榻上,聽著樓上傳來的聲音,心中冷哼。

    先前,趁著小禾沐浴更衣,將戒指放在桌上的間隙,她偷偷摸摸從納物戒中擠出,平穩地出現在了她的閨房裡,可惜擠出戒指耗費了太多時間,沒等她動手,小禾就溼漉漉地從屋內走出,她被迫通過暗門潛入這裡,伺機行動。

    不過她也沒那麼著急了,一路的顛沛流離讓她身心疲憊,她忽然覺得那東西被發現了好像也沒什麼,反正到時候倒黴的、負責辯解的都是林守溪。

    此刻,死證被她掛在窗戶外面承受風吹雨淋,以示警戒。

    她則軟綿綿地蜷在床上,揉著自己酥軟的腿,無力地喘息著,只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於是她真的睡著了。

    夢裡,她聽到了一陣又一陣古老的吟唱聲傳來,它遠比白天聽到的梵唱更加古老高遠,像是在訴說一段神秘的歷史,聲音清晰可辨:

    “天空成了死靈的巢穴,海底落滿蟲子的繭蛹,無主的大地被冰洋瓦解,僅存的土壤豎滿已逝者的墓碑……偉大的神明已經死去,它的骸骨深埋,化作土地的脊樑。”

    毫無疑問,吟唱者又是那位夢境深處的黑裙女子。

    “你又在打什麼啞謎?你若真想說什麼,直接告訴我不好麼?”慕師靖在她身邊坐下,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