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思劍 作品

第123章 皇帝

    青裙女子永遠年輕的臉上笑容和煦溫婉,她抿起微薄的唇,目光中的淡璃光彩變得微弱,她看著眼前的小仙蘿,繼續說:

    “在此之前,你什麼也不要記得……陪小語一同成長吧。”

    “小語……”

    白祝輕輕呢喃,接著,女子的手自衣袖間探來,落向了她。

    青裙女子娉婷苗條,但對於小仙蘿來說無異於龐然大物,她嚇得驚叫起來,於夢中猛然驚醒。

    她坐了起來。

    眼前有火光亮起,耳畔是篝火燃燒發出的‘嗶剝’聲響,她第一反應是白祝要被燉湯了,嚇得不斷後縮,然後撞到了慕師靖身上。

    慕師靖正閉目養神,被這小丫頭驚擾,氣得揪住了她的耳朵,疼得白祝叫個不停。

    “白祝做噩夢了?”林守溪問。

    “嗯……”

    “做的什麼噩夢呀?夢見自己被壞人吃掉了嗎?”慕師靖揉著她的腦袋,問。

    “那倒沒有……”

    白祝還在想著先前夢的內容,被慕師靖這樣一攪和,就只記得那位青裙女子的微笑了。

    “也對,像白祝這樣的小不點,估計也不好吃。”慕師靖笑著打趣。

    “哪有,白祝可是很補的!”白祝很不服氣,據理力爭。

    慕師靖一愣,旋即捏著白祝粉嫩的臉頰,笑道:“真是笨啊。”

    白祝被慕師靖玩弄於股掌之間,反抗不得,只能乖乖受氣,想著還不如多昏迷一會兒。

    “這是哪裡呀?”

    白祝被蹂躪了一陣後,終於被妖女放過,她環顧四周,藉著篝火發出的微光打量,發現他們仍然身處荒外,只是雪山已經不見了,他們的身後多了一間殘破的石頭大殿,殿中隱約懸著一座黃銅古鐘,更深處似乎還立有神像,但白祝膽小,不敢再看了,連忙回過了頭。

    她想著昏迷之前的經歷,依舊覺得驚心動魄,疲憊不堪。

    “我們也不知道,等天亮了再看看。”

    林守溪一邊說話,一邊將雙手放在火上烤著,他與慕師靖是從冰河裡爬出來的,渾身溼透,寒意入骨,真氣難驅。

    “嗯……天要快點白啊。”

    白祝畏畏縮縮地看著周遭的黑暗,總感覺裡面藏著妖魔鬼怪,她不自覺地往慕師靖身邊靠了靠,畢竟妖女以毒攻毒,最宜辟邪。

    慕師靖卻當她是親近自己,抿唇微笑。

    “對了,你這雲螺進水了還能用嗎?”林守溪問。

    “雲螺……”

    白祝又精神了,她連忙跑到雲螺的旁邊,用手敲了敲它的尖部,然後將耳朵貼上去聽,片刻後高興道:“雲螺和白祝一樣堅強。”

    林守溪與慕師靖皆鬆了口氣,他們也厭倦了這種生死奔波,只想安安穩穩地坐著雲螺飛回去。

    “我一人獨行之時一切順利,遇到你之後就沒有過好事。”慕師靖坐在火邊,抱著雙膝,忍不住埋怨。

    “你自可獨行,沒人攔你。”林守溪淡淡道。

    慕師靖聞言,惱意湧上,她幽幽地盯著林守溪,說:“好呀,獨行可以,師尊的辟邪法器盡數歸我,湛宮也還我,對了,白祝也必須跟我走。”

    “辟邪法器歸你可以,湛宮不行,還有……白祝憑什麼跟你走?白祝是小禾的朋友,與你這妖女同路,我不放心。”林守溪說到此處,又想起一事,“對了,你這鹿皮靴也是小禾的,你若要走,將靴子脫了。”

    “下流。”慕師靖咬牙,總覺得他目的不純,她深吸口氣,覺得靴子不要就不要了,反正她也有些嫌小,但白祝是一定要爭的,“這一路上都是我護著白祝,她當然要跟著我走。”

    白祝還在觀察雲螺,身後的少年少女就莫名其妙地吵起來了,白祝愣住了,心想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嗎……

    “先前掉入冰河,可是我將白祝撈出來的。”林守溪說。

    “那之前躍上雪雕時,還是我將她抱上去的。”慕師靖說。

    他們爭吵了一陣,將頭轉向白祝,問她跟誰走。

    白祝第一次體會到了有人為她爭寵的感覺,心中害羞,左右為難,連忙跑過去勸架,“好了好了,哥哥姐姐們不要為白祝吵架了,我知道你們都捨不得白祝,白祝也捨不得哥哥姐姐。”

    林守溪與慕師靖對視了一眼,他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白祝,他們姿勢覬覦她的飛行工具雲螺。

    莫名其妙開始的爭吵被善良的白祝終結了。

    篝火漸漸微弱。

    寒秋的風一遍遍吹來,慕師靖攏著薄薄的衣裙,起身走入後方的殘破殿裡,打算休息一夜。

    林守溪亦跟了過去。

    白祝雖對這殘殿感到害怕,卻還是拽著雲螺進了殿。

    這座破殿荒蕪了許久,滿是雜草與灰塵,林守溪與慕師靖最初踏入破殿時,一朵虛幻的妖花在他們身後綻放,張開了滿是利齒的嘴,想將他們吞沒,慕師靖及時感知,聯手將它斬殺,取其精丹分食。

    這樣的荒外之殿大多是一些邪神的祭所,荒廢之後被邪祟妖物佔為巢穴。

    林守溪與慕師靖從取來火把,將壁燈點上,微光將殘殿照亮,白祝走進來時,見到殿裡纏滿蛛網的神像卻是愣了愣。

    “皇帝……”白祝輕聲開口。

    “皇帝?”

    林守溪聞言,這才認真去看那座被他誤認為是邪神的像。那是一個端坐著的威嚴身影,漆已落盡,唯剩灰白,他坐在一張王座上,披著寬大的龍袍,手中握著一截法杖,面上未雕五官,頭頂則是一個厚重的黃金冠冕,冠冕上雕著諸天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