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作品

196:太子殿下示弱

    “您兒子挺能幹,在西市開鋪子是個好主意,這邊能賺錢。”

    “馬馬虎虎也還行,一大家子人要他養著,也不容易。”

    “誰家都不容易,這年頭過日子不都這樣嗎?我們家也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雖說人多但是熱鬧,咱老祖宗不就說人多家興旺,人多好。”

    “這話對。”老丈喝一口粥,將最後一口油餅嚥下去,還拿出帕子擦擦嘴。

    蘇辛夷默默地觀察,然後這才接著又說道:“老丈,您這不常住在這裡,怕是我打聽的事兒您未必知道啊。”

    “那得看你問的什麼事兒。”

    蘇辛夷笑了笑,“就是想打聽下崇賢坊姓束的那戶人家,您知道嗎?”

    “這一片誰不知道束家,家裡有做官的老爺還住在西市,這可稀奇。”

    蘇辛夷沒想到這老丈冒出這麼一句,“喲,他們家這是名聲在外啊。”

    老丈看了看蘇辛夷握在掌心的銀子,他家雖然不窮,但是能賺點錢為什麼不賺,這可是銀子不是銅錢。

    “哎,我說小公子你到底想打聽什麼?”

    “咱們換個地方說?這裡人多口雜的也說不明白。”

    “你事兒可真多。”

    蘇辛夷笑著先走出了鋪子,就找了個街頭拐角沒什麼人的地方,倆人站在牆根背陰處說話。

    “這回總能說了吧?賺你點錢不容易。”老丈氣呼呼地說道。

    蘇辛夷樂了,先把銀子遞給他,“您受罪,我這不是圖清淨。”

    銀子到手,老丈不樂意的臉一下子笑開了花,伸手掂了掂滿意地揣進懷裡,“你到底想問什麼?我知道的能說,不知道可就不知道,這銀子你不能再收回去。”

    “瞧您說的,給您就是您的,您不知道的,回頭您給我舉薦個人我自己再去問成不成。”

    “那行。”老丈點頭,覺得這小公子倒是個講道理的。“你問束家做什麼,那家在這塊的名聲可不怎麼好,我雖然在這邊住的時間短,可也聽說他們家的人仗勢欺人的事兒沒少做。”

    真是小廟妖風大,淺池王八多。

    這束家在東市那邊住,連個尾巴都排不上,到了西市來裝大尾巴狼了。

    “那您知道束家娶兒媳婦的事情吧?”

    “知道啊,娶兒媳婦的時候排場大著呢,這幾條街的商戶差不多都去送了禮錢呢。我兒子就那麼個小鋪子也去了,送了二十兩銀子呢,心疼的我啊一晚上沒睡好。你說,咱們家跟束家沒往來,平常生意也不見他們照應,這種時候倒是知道斂財,一群黑心肝的。”

    蘇辛夷心想這倒是個意外收穫,一個小鋪子都隨二十兩銀子的禮錢,這幾條街的商戶下來大大小小的進賬可不是小數。

    “您這話是真的?束家怎麼會收您兒子的錢,那束家的老爺不過是個閒職,就領俸祿沒實權的那種,你們孝敬他幹什麼?這不是白扔了嗎?”

    “哎喲,話是這麼說,他是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架不住他能使壞啊,這做生意不就圖個順利清淨嗎?民不與官爭,咱爭不過,也不敢爭啊。”

    蘇辛夷:……

    好像很有道理。

    “您要這麼說指不定以後花錢的地方多了,等他兒媳婦生了孩子,你們是不是也得交個禮錢?這小孩的事兒可多,洗三,滿月,百日,週歲……哎喲,他們家要是一場場辦下來,可不得了。”

    老丈聞言臉都綠了,隨即又想起什麼臉色好了些,“這可說不好,聽說那家的兒子與兒媳婦可不和睦,見天的吵。”

    “哎喲,您可真厲害,這高牆大院裡頭的事兒您都知道?”

    “我哪兒知道啊,這都是聽街坊鄰居說的,我不常來,偶爾來一次就聽他們說這些閒話,可不就知道了嗎?那束家的下人有的嘴不嚴,聽說是束夫人可不喜歡這個高門的兒媳婦,還故意讓身邊的人出來說兒媳婦的壞話,懷她的名聲呢。這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別人這麼說,我就這麼聽,小公子也當笑話聽聽,我可不敢包真假。”

    “您說的是,我當樂子聽。”蘇辛夷還真不知道許玉容這日子過得真的不怎麼好呢,知道她過得不好,她就開心了。“您老說這束家也是奇怪,當官的住在西市,怕是平常也沒什麼同僚上門來做客。”

    “平常是沒什麼人來,不過也不是沒人來,有兩回我看到有馬車停在他們家門前,那馬車挺氣派的。不過這都是去年的事兒了,最近沒看到了。”

    “什麼樣的馬車?我這還挺好奇的。”

    “哎喲,這可記不太清了,時間太長了。”老丈皺著眉頭,“別的記不太清,就記得那車描金漆看著就富貴,還有一股子特別香的味道,拉車的馬一看就不凡油光水滑的。”

    描金漆?

    蘇辛夷眉心一蹙,隨即似是不經意地笑道:“您怕是看錯了吧?描金漆的馬車可不是尋常人能坐的。您可別糊弄我,這地方能有什麼貴人來?”

    “小公子這麼一說我也不敢肯定了,畢竟那馬車一般都是擦黑才出現呢,指不定我還真看錯了,不過,那馬我可看不錯,養得真好。”

    本朝律法商賈不得以馬駕車,便是朝中官員也得到了一定品級才能用馬車,平常百姓商賈多用驢車代步。牛也不許拉車,因為牛要更添,便是牛肉也不許私下販賣,朝廷管束得很嚴格。

    她以前在鄉下的時候,耕地的牛死了,那都得往上報,然後官衙來人把牛拉走,誰敢私下裡宰耕牛那是觸犯律法,輕則坐牢,重則殺頭。

    “那您還記得那車一般都什麼時候來嗎?”

    “我一般都是月底來兒子家,住幾日月初就走,反正就那幾天。”

    月底月初,正是月虧之時,天已黑,晚上連月光都沒有,確實容易隱藏行蹤。

    蘇辛夷又問了幾句有關束家的事情,這才跟老丈辭別。

    她隨後又轉了幾個地方,找了不同的人打聽束家的事情,有兩件事情重合,一件就是束學博成親收商戶禮的事情,還有一件就是馬車的事兒,還有一個人也見到了,不過他說得更具體些,有一回見到駕車的人面白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