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 高人

    姍姍來遲的水鏡先生,搖著手中的麈尾,晃晃悠悠,總算到了一樓正堂,走到有間特意為他開闢出來的位置,慢條斯理的坐下。

    “啪!”一聲驚木響,滿座皆靜。

    水鏡先生方緩緩開口,左手仍搖著麈尾,左手撫著灰白長鬚,細紋縱橫的面容含笑,眼風掃在座的人,落到二樓的白芷雅間時,臉上的紋路加深不少。

    喝上一口有間備的茶水,唇齒生津,笑容更甚,觀者俱是如沐春風。

    一樓二樓座下無虛席,盡是揚長了脖頸,宛如‘嗷嗷待哺’幼兒。

    水鏡先生一搖三晃烏紗帽,“上回將故事說完了,今日與大家說一個,不一樣的。”

    “卻說今歲立秋,天本無憂…”一句立秋,便將聽眾的思緒拉回了一個月前的事。

    他們在京中飽食無憂,可保不齊誰家便有個親朋好友,便在那濮縣縣,最嚴重的牛角村裡也不是沒親的,痛失親友的聽客都拿出身上的汗巾,好擦拭眼淚了。

    可水鏡先生卻說,“濮縣的慘狀,老夫也不願再提諸位的傷心事。提及此事,也是傷諸位之意,只是那事兒便是發生在濮縣水患之後,故有此一說。”

    可道一還是沒忍住撥開白芷間的珠簾,她覺得這樣能更好的看清外面。

    二樓為雅間,格著簾疏,瞧得不甚清晰,況且人家既有心坐在雅間,也是不願人叨擾,無禮的窺視也是一種。

    即便在山上長大,道一也懂這個道理。

    平日凌虛子與他們三人,俱是各住一間,還有往來住宿的香客,也教她明白,何為私隱,何為男女有別。

    橫掃一圈發現並無同類,道一便將目光落在了一樓正廳。

    一樓座下客品著有間的茶水,嘗著新出的點心,別提多愜意了,再有水鏡先生別有韻味的腔調,即便心中有傷有痛,也能短暫迷失,再者也不可失了風度,擾了他人的雅興。

    個個與身旁之人,無聲笑著。

    水鏡先生滿意的撫著灰白長鬚,“卻說濮縣一經受災,遍是哀鴻。當地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