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離離原上草

    孔令丘只覺得滲人,寒意從腳底順著脊樑,直竄天靈蓋,他張張嘴,又倒吸了一口寒氣,滿心的冰涼,很想說引刻什麼也不想聽。

    陳夷之同人勾肩搭背,“我敢打賭,這事兒孔令丘都不曉得,甚至會讓他痛若不已,說不定還會後悔終生,要不要同我賭一局。”

    王操之瞥了眼肩上的手,很明智沒有去撥開,“王家是有不收藏品,但不代表是某個人的,賭輸了也不能拿出來付賭債,某可不想做伍方那樣的,被人拿捏住把柄——”

    “不過,我想這定然是場悲劇。”王操之示意他看,“張七郎與孔小娘子,今後有段路想來是崎嶇不平的,”可有過一段失敗婚姻的他,將此事看得很開,“事在人為,端看今年他二人的努力了。”

    王玄之卻是含笑望去,滿眼皆是鼓勵支持。

    道一極不自在的咳了聲,“羅羅鳥吞噬了張氏,也保留了她死前,最後的模樣,若按此面相來看,她是極為安分的婦人,此生只有一夫,若是所嫁之人,乃是良人,便能白頭偕老,若是所託非人,則是死於非命的結果。”

    張懿之腦海中卻適時的想起一件,記憶久遠模糊到本該忘記的事,阿翁、阿奶時常擔心姑母容貌太盛,所嫁非人,在擇婿的人選中,最後只剩下兩位。

    其中一位便是孔令丘,另一位是如今仍未娶妻的人。

    此人姓朱喚無常,做的事卻有跡可循,在最後的一番比試中,他輸給了不夠無恥的孔令丘,聽聞是夜探姑母香閨,與姑母花前月下,贏得了她的芳心。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為所託非人的姑母,也為看走眼的長輩,以及守了姑母半輩子的朱無常,“晚些時候,表妹,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孔心慈呆呆了點了點頭,只為了他此刻的真摯。

    “反倒是孔右司郎的面相,我瞧著不大吉利!”道一右手虛空一擲,有白色的靈力比劃出塵尾形狀,耷拉在左手腕上,神聖無匹,“你不止近日有官非,從其他方面來說,渾身還冒著夜裡才會有狼光,晶瑩剔透,堪比賭石中上乘的祖母綠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