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佩甲 作品

167 匯合與收穫

    臨近傍晚,紅霞漫天。

    城外,三里坪。

    此地是眾人約定事後相聚之處,項天傑等人劫獄後未曾耽擱,喬裝打扮後出城,早早趕到這三里坪躲藏起來,等候至今。

    一行人換了行腳商人的打扮,此刻或坐或站,時不時看一眼日頭,臉上隱帶焦急。

    而望風之人守在遠處,警惕盯著來時的路徑,觀察州府旳動靜。

    “再晚一些,州府城門便會關閉,陳兄弟一夥怎地還不出來?該不會折在裡面了吧?”

    郭海深吃了乾糧,恢復了些體力,正沉不住氣似的在一旁來回踱步,語氣焦躁。

    項天傑搖頭,沉聲回應:

    “郭兄弟稍安勿躁,陳兄弟一身好本領,等閒官兵留他不得。”

    只是,這話說出來,項天傑心裡也沒有底,畢竟對周靖的身手一直是道聽途說,未曾親自體會過,底氣自然沒那麼足。

    郭海深更是不清楚周靖的武力,在他眼裡,周靖做的事情就是九死一生,人家還是特地為了一個素未謀面之人而做,實乃是一個可做兄弟的仗義豪傑,心中感懷備深。

    就在這時,望風之人忽然開口,叫道:

    “諸位哥哥,有一夥人過來了,我看到史清兄弟了!”

    眾人精神一振,趕忙從藏身之處走出,一眼便看到路上有一夥十人正在走來。

    這一夥正是周靖等人,與接應的陸心娘與張三五人匯合,又讓史清打扮了一番,此時正偽裝成要事出行的富庶人家。

    高雲樣貌出眾,扮作員外,陸心娘假扮女兒,而周靖與方真體態魁梧,偽裝成護院,史清年幼矮小裝作僕役小廝,至於張三五人樸實風霜一看便似農民,則假裝家丁下人。

    在州府混亂未定之際,眾人匆匆趕到城門,一應物件早已備好,有驚無險過了城門巡檢,趕緊出了城。

    項天傑正要迎上去,李純卻先他一步搶出。

    李純快步來到周靖面前,攙著周靖手臂上下打量,見他沒有受傷,這才長出一口氣,高興道:

    “陳兄弟!幸虧你無事!我等在此等候多時,生怕你失手遭擒,隨時準備殺回去救人。”

    一旁的方真聞言,大笑一聲,滿臉與有榮焉,插嘴道:

    “哈哈,李兄弟多慮了,區區州府,我家哥哥來去自如,那些不濟事的官兵,在哥哥面前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經此一役,方真對周靖的本領,欽佩得無以復加,已然化作“第一陳吹”。

    高雲見狀,也附和了一句:“哥哥身手,確實世間難尋,幸得哥哥相助,我等這遭才有驚無險。”

    周靖也灑然一笑,對李純頷首道:“李純兄弟放寬心,以我本領,這州府很難留下我。”

    “那便好、那便好……”

    李純笑得褶子都要出來了,表情真誠。

    這時,郭海深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來,一大胯擠開李純,感動拉住周靖雙手,納頭便拜:

    “陳兄弟!你搭救於我,又甘冒奇險為我復仇,我卻身體抱恙,無法與你並肩而戰,只能提前出城而逃,委實心中有愧!此恩此義永世難忘,請受我一拜!”

    周靖趕緊扶住他,爽快一笑:

    “郭兄弟說的哪裡話,當時見面我便說過,我等習武之人練的便是一口氣,郭兄弟氣憤惡霸行徑,替人出頭,卻遭豪紳暗害,我此時不拔刀相助更待何時?莫說這小小安林府,便是京城大獄,我也敢闖上一闖!”

    郭海深這一拜是堅決的,然而被周靖雙手扶著,卻拜不下去,不禁暗暗詫異周靖臂力。

    他只好直起腰,又聽到周靖這麼講,胸中不禁生出一口豪氣,只覺周靖的身形在眼中變得無比偉岸,好似能通天徹地一般,激動叫道:

    “兄弟這般行事,乃是真豪傑!若兄弟不棄,我願與兄弟八拜結義,往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周靖聞言,有點意外,不過也能理解郭海深的激動,也是笑了一聲,點頭道:

    “我怎會嫌棄郭兄弟這般好漢子?不過眼下卻不是時候,州府官兵八成會出城搜捕,我等還是先走為上。”

    “兄弟所言甚是!”

    聽到周靖願意結拜,郭海深大喜過望,差點當場就要找雞頭尋黃紙,不過聞言便回過神來,知道現在不是搞這件事的時候,大家距離州府太近,還未脫離險境。

    項天傑也上前問候了一番,說了些關切的話語。

    眾人沒有多說,匯合後不再耽擱,趕緊動身啟程,打算連夜跑路。

    在路上時,眾人才仔細敘話,詢問各自行事情況。

    劫獄很順利,是個標準的綠林差事流程,沒什麼可講。

    倒是周靖一夥人究竟在州府裡做到了什麼程度,才是郭海深、天王寨一行人好奇的地方。

    “陳兄弟,你自告奮勇去打四大豪族,不知結果如何了?”一名天王寨頭領好奇問道。

    周靖搖搖頭,嘆道:“唉可惜了,力有未逮,未竟全功。”

    天王寨眾人聞言,還以為周靖雖然安全撤離,但最終沒能拿四大豪族怎麼樣,做不到當初講的為民除害的大話。

    不過他們倒也能理解,畢竟四大豪族人多勢眾,而周靖一夥人勢單力孤,辦不成才是正常的。

    項天傑不禁勸慰道:

    “兄弟不必可惜,那豪紳勢大,護院眾多,確實難以對付,但兄弟敢闖他們的宅邸,已是膽魄過人,尋常人難以望其項背,即便沒能將他們除去也不算什麼。況且,兄弟行事成功引起騷亂,牽制了官府精力,助我等救出郭兄弟,這便是最大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