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9 五雷

    文廟並不只是有儒家練氣士,其實也是有劍修、武夫、符籙派修士的。

    曾幾何時,孫獨行也是一位讀書人,而且學問極高,但他卻是荀子一脈的讀書人,也是主動人性本惡的那位聖人。

    只不過這一支文脈自古以來就人丁凋零,所以到了孫獨行這裡整個文廟就他一人還在堅持人性本惡學說,甚至多次與孟家那位聖人見面便吵,更是有一次去往天外動手掐架,最後誰輸誰贏無人得知,只知道那二位回來的時候都是鼻青臉腫的。

    後來的歲月中文廟問了大一統而主動發起戰爭,聯合炎夏山上各派宗門向全世界發起征伐。

    文廟並不是要滅絕其他信仰,而且要制定這世界每一處的規則。

    最終文廟勝利了,雖然犧牲很大,可這天下的規則卻已經由文廟來制定了。

    在那之後孫獨行因為不滿崔克己等人的作風憤然離開,隱匿在山林中不再出山,後又發現了大荒遺種出沒,便更沒有法子離開了。

    這一次孫獨行出山,其實是他請了文廟的聖人出手遮擋天機,然後展露出真正的武道境界,這才將那些大荒遺種一網打盡,這才出山收徒。

    若不是看到那磅礴的武運向著上上京而去,其實孫獨行都認為這天下就沒有人配做他的徒弟了。

    其實在找上週小昆之前,孫獨行是去過一次文廟的,並且通過翻看秘檔將周小昆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不是一個多麼完美的人,甚至可以說在很多時候周小昆表現的都足夠自私,這是一個最大限度不傷害到自己以及身邊人前提下願意去做一些好事的人。

    隨便文廟哪一個君子賢人,都要比這個叫做周小昆的品德高,捨生忘死的人更是多到數不勝數。

    但是。

    孫獨行就是看中了周小昆這點,因為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人,而人間事,最後不還是要由人去完成。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那些道德無垢的聖人們,又有幾個能夠護住自己本心的?

    別人不說,只說眼前這位絲毫不猶豫叫孫獨行爸爸的旬竹旬夫子,別看孫獨行張口便罵毫不客氣,可實際上在文廟他有聯繫的人,也就是這個旬竹了。

    為什麼?

    因為旬竹這個人自私的光明磊落,從來不會一邊佔著便宜還要一邊賣乖。

    所以孫獨行才會張口與旬竹要錢,而在來之前許多文廟夫子主動請孫獨行喝酒,他可都沒答應,而且還罵罵咧咧的嫌棄那些人的酒酸。

    作為這座天下的武道第一人,其實孫獨行已經算是天地的某種大道顯化了,是獨佔武道氣運之人,說起身份他是可以與三教祖師並肩而立的。

    但是孫獨行,以及這座天下的三教祖師,其實他們對這座天下來說已經是負擔了。

    因為他們都等同於合道了這座天下,是這座天下最親近之人,所以這座天下的氣運也好靈氣也罷,都會不斷向他們身體裡鑽,趕都趕不走的那種。

    也就是說,他們這些人只要活著,便會如同貔貅一般只吃不拉,對於這座天下來說便是負擔了,早晚會將這座天下變成無法之地的。

    這裡說的無法之地,並不是沒有法律,而且沒有靈氣。

    所有的靈氣,都會被三教祖師吸收殆盡,天下再無靈氣,便算是進入末法時代了,這也便是無法之地的無法的意思了。

    而孫獨行就更要誇張了,因為他不只是會將天下武運都收入囊中,甚至還會將所有武夫的武道氣運都便做自己的,自此天地之間將再無純粹武夫。

    三教祖師與孫獨行,都不想看到這一幕發生,所以他們是要準備做點什麼的。

    旬竹看著孫獨行出神,便說道:“爸爸爸爸,您在想什麼?”

    “我再想你媽。”

    孫獨行冷哼一聲,一跺腳之後,深坑之中的周小昆便飄蕩起來,又落回在那浴缸之中了。

    “我媽媽那可是一位大美女。”旬竹在那笑呵呵。

    孫獨行一笑,盤腿坐下,隨手一招那面酒罈便飛過來一罈,他捧起來便喝,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在上京,潘家也收到了傳信,是文廟送來的一封信,告知周小昆將離家一段時間,切勿掛念。

    對此李秋珍是最難過的,因為她很想與兒子多相處一段時間。

    但是她又知道兒子不再是那個連一些小事情都無法解決的小孩子了,而是連文廟都要器重的人了,所以心裡也是有些欣慰與高興的。

    叮叮咚咚便在孔雀的指導下修行,進展不是很快,但卻也不慢,顯得從容不迫。

    整個上京又迴歸了平靜,尤其是龐通一死,而潘鳳又將周小昆領回家中,就像是放了煙霧彈一般,讓所有人都摸不清楚頭緒。

    許許多多想要從周小昆身上撈好處的人也都暫時偃旗息鼓了,一來是因為潘鳳的態度轉變,二來是因為文廟似乎格外看中周小昆,而且文廟中挑頭想要對周小昆打家劫舍的那個旬夫子……

    嗯,那個旬夫子被周小昆給錘殺了。

    錘殺了文廟夫子,然後還能不被文廟處罰,這個信號讓所有山上宗門都在琢磨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位才剛剛得到君子頭銜的周小昆,是不是用不了多久便能成為夫子了?

    所以許多山上宗門都選擇了偃旗息鼓,打算靜觀其變。

    可就在這個時候,多年不曾下山的一位老神仙下身了。

    這個人名字叫做張長陵,上一代龍虎山天師府的大天師,已經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的老神仙。

    當然了,除了幾位文廟夫子,以及同輩份的老神仙外,其實並沒有人知道張長陵下山了。

    上京的街頭上憑空一位穿著白色道袍的少年,生的那叫一個粉雕玉琢,一雙眼眸中充滿了靈性。

    小道童揹著一把桃木劍,清風一吹便有碎髮在面前飄蕩,小小年紀竟然給人一種風流倜儻的感覺。

    許多好看的小姐姐的湊過去,問東問西,小道童也都彬彬有禮的回覆。

    “小弟弟,你爸爸媽媽呢?”

    “小弟弟,姐姐等你長大娶我好不好?”

    “快讓姐姐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