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兒 作品

流金歲月(13)二合一(流金歲月(13)大雪飛揚...)

    楊淑慧說著話,就看見兒媳婦把餛飩下鍋,緊跟著菠菜也下鍋了。這會子工夫,給碗裡放各種的料,等鍋開了,餛飩撈出來,再盛湯,撒上蔥末香菜末和蝦米,點些香油。哎喲!這個香呀!

    轉臉也給自己端了一碗,嚐了一口,是跟餃子不一樣,好吃。

    兒子端著那麼大的碗,兒媳婦就是三五個,卻有一大碗的湯。這會子兒媳婦慢慢喝著湯,卻笑眯眯的看著兒子吃,還問說,“胡椒合適不?”

    合適!喝的人直冒汗。

    楊淑慧突然就覺得,老過來給人家做飯,未必就是好的!

    人家小兩口這日子過的……跟咱好像有點不一樣。

    就自家這慫兒子,人家這媳婦寶貝的不得了呀!自己是當媽的,都覺得有點虧心吧!

    第二天大雪,沒啥事呀,她過來給兒媳婦幫忙來了。昨兒不是說要做啥東西嗎?她來之後把大門從裡面插死,怕引的外人來給吃沒了。

    做啥呢?

    好傢伙,瓜子仁、花生仁、松子仁,那麼些個白糖,自家這媳婦做糖呢。果仁的糖做出來切成小塊,擺在盤子裡。兒媳婦捏著塞兒子嘴裡,“好吃不?”

    好吃!

    可不得好吃嗎?這誰家造得起呀!他才掙幾個錢呀,兒媳婦哪一月的稿酬不是好幾千呀。是!兒子弄回來這麼多吃的,可要是沒錢誰給弄呀?弄來了,要是兒媳婦愛吃還罷了,其實,兒媳婦也就是當零嘴吃那麼三五個的,並不總吃。做成糖了,也就嚐嚐,並不是多愛。但是兒子不一樣呀,就這樣的糖,擺了一盤子,轉眼半盤子沒了。

    兒媳婦拿她的錢買,她親自給做,都進了自家兒子的嘴裡了。

    然後又是葡萄乾又是蜜棗的,做什麼薩其馬。這個更好吃了,她都覺得好吃。自家兒子端著這個能當飯吃。做好了,兒媳婦收拾了兩盆,“媽,給我爸端過去。”

    吃這玩意害牙疼呀!

    兩樣她只收拾了一碗,“端過去嚐嚐就行,想吃再來拿,你先收著吧。”

    也行!

    她往出走的時候,還聽見兒媳婦跟兒子說,“回頭再買點包裝紙,把這分塊包著,要是上班或是巡邏餓了,飯不趕趟,就吃這個墊墊。”

    楊淑慧心說,就他上班掙的那三瓜兩棗,都不夠買這個的。慣男人就沒這麼慣的。要是他真能掙回來七個八個的,這還差不多。就掙那麼點,他是咋好意思叫人家慣著的?

    她回去就說金印:“你得說老四,沒這麼哄著他媳婦的錢花的。”

    你少管人家兩口子的事,“趕緊看老大的婚事咋弄吧。”

    楊淑慧得操心倆兒子的婚事,得操心閨女放假哪天回來,就這麼幾天功夫,她發現小兒子家又添了三樣東西——洗衣機、縫紉機、電視機。

    這三樣拉回去都沒啥動靜,是夜裡才往回帶的。楊淑慧也不敢言語,如今誰家要有洗衣機,那就別想消停了,有個拆洗的大件,都恨不能拿過去洗。這電視也一樣呀,得一屋子的人去看,鬧騰的慌。

    兒子把洗衣機放在雜物房,能把水引到牆外,也說了,“家裡大件拿過來洗吧。”

    那咋好意思呢?有兒媳婦呢,對吧?又是公公又是大伯子的衣物,肯定不合適。

    她不用,只說不習慣用這東西。結果這個倒黴兒子轉臉買了一臺電視和一個洗衣機,給放在他們這邊了,“用的還不是你媳婦的錢!”

    四爺:“…………”真沒有,“叫劉新發拿著公社的證明,跑去東北和南邊買特產去了,發了一車皮,這玩意一落地都搶沒了。桐桐的錢做的本錢,給單位分了兩百,新發能掙七八百,我能掙四五百……”

    可這錢都換成電視和洗衣機給我跟你爸搬來了,你家的東西不還是你媳婦的錢買的?

    四爺:“……回頭我掙了給桐桐補上。”

    洗衣機藏起來晚上偷著用,可這電視也不敢往出拿呀,平時就鎖在閨女的房子。村裡沒誰家有電視,這年跟前都為過年借錢呢,這個時候露富還得了?乾脆往那邊一鎖,閨女的屋子等閒沒人進去!楊淑慧還專門找了個紙箱子,平時就把電視扣在箱子裡,把低調進行到底。

    可饒是這麼低調,年跟前借錢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尤其是四爺這邊,以前哪怕是混了一些,但沒有混的條件了,也就混不起來了。而且,這也陸陸續續的成家了。成家就得過日子,現在這就是結婚就分家,自己想法子過日子去。一有媳婦,大部分混混也就沒那麼混了。過來借三塊五塊的,說年過不去了,怎麼辦?

    能不借嗎?

    還是借了,光年前就借出三百多。

    然後臘月二十,家裡的大學生大姑子才從省城回來。

    金印這幾天,天天往縣城去,在車站一等就是一整天,就怕錯過了他閨女回來的日子。楊淑慧早把閨女的房間都給大掃除了一遍,炕是天天的燒,屋裡的爐子就沒熄火過。家裡用的鋪蓋沒入臘月就拆洗好了,而今|天不好,又怕潮,天天在炕頭放著,用床單蓋好怕落灰,真給收拾利索了。

    然後在臘月二十這天,終於把雙泉給盼回來了。

    楊淑慧這幾天都不叫桐桐做飯了,“要是不忙,就過那邊吃去,自結婚,還沒正式見過。”反正每天都把菜準備著,等著雙泉回來。

    一個村上,肯定是見過的。只是這位撒出去一年,也沒回來過,也沒寫過信。其實就在省城,金印之前拉貨過省城的時候應該是能見一面的。後來不開車了,四爺倒是去過省城幾次,家裡也沒要求四爺去看,四爺也沒有去看。結婚的事,家裡肯定給這位說了,但一直也沒信回來。

    咱也不知道對方是啥意思。

    楊淑慧叫了,她這幾天就過那邊吃飯。今兒是快十一點半了,外面傳來金印爽朗的笑聲,一個高高瘦瘦的姑娘抱著金印的胳膊從大門外邁進來,一進來就一臉笑意的喊‘媽’。

    楊淑慧那眉眼迸發出驚喜:“寶呀,可算是回來了,快!炕上熱,上炕去坐著去。”

    進了屋子,林雨桐看到一個長的特別漂亮的姑娘,身上是大紅的呢子大衣,雪白的高領毛衣,下身毛藍的褲子,一雙高跟的黑皮鞋,應該不算是太保暖吧,一進屋馬上就跺跺腳,搓搓手,把屋裡打量了一遍,看見林雨桐才客氣的笑了一下,“是小桐吧?”然後伸出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