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兒 作品

流金歲月(7)二更(流金歲月(7)金家兩口子...)

    吳秀珍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都得知道了。

    這不是自家哥嫂跟不跟人吵架的事,而是都在一個公社,遲早都會露了消息的。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

    她起身,“走!我跟你回去。”

    騎著自行車趕緊就走,吳秀珍這人,不跟人吵架,如今學的很有涵養。當時就說俞老蔫家的兒子和那姑娘,“別管這事是真是假,但是這做工作,就要有原則。老百姓找你們辦事,回頭你們把人家的私事,宣揚的人盡皆知,這恐怕也不是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如今這還吵吵起來了,就怕人不知道。那我要是去找公社的幾位主任問問這個事,你們覺得合適呀?”

    那肯定託人找關係進了公社的差事就幹不成了。

    吳秀珍話又往回一收,“不過呀,咱這也是鄰里鄰居的,祖祖輩輩都挨著住的!說實話,不是一家人,也成一家人了。我還能真為了這個事去告狀?”

    老蔫家兩口子瞬間蔫了,趕緊回話,“……這個事咱也不知道準不準,其實也是替孩子著急!”

    “是!都是替孩子著急。”吳秀珍就道,“雙朝忙,沒回來,本來呢,是該告知大傢伙一聲的,可這他沒回來,我自己也沒法辦這個事呀!因此,跟金家親家說好了,等等再說。我哥我嫂,還有孩子她姑,可都不知道呢。這事鬧的,知道的是說我家那口子忙,兒女的婚事顧不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對姑爺和親家不滿意。又或者,叫我哥我嫂子我小姑子都以為我們跟他們不親了,孩子這麼大的事,都瞞著不說……”老蔫趕緊回話,“哎喲!我的妹子呀,是我不會辦事……”

    “我還能真你怪呀!到底是喜事,到時候您得來喝喜酒,早早來幫忙,要不然我可當我出嫁了,您都跟我疏遠了。”

    那沒有!絕對沒有的事。

    一巷子的人這才都知道,哎喲!怎麼好好的,把姑娘嫁給四混子了呢!

    都猜測說,肯定是四混子哄的人家姑娘這樣那樣了,人家家裡沒法子,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也有人說,就說嘛,怎麼好好的叫老四接班呢,這怕是人家林家提出來的條件。

    治保主任說,“怪不得拿了兩張蓋著大印的字說是娶媳婦用的,我還當這慫胡吹呢,沒想到是真的!”

    連方所也登門找金印,“說是為了娶媳婦跟人家和解,竟是真的?是那位縣太爺家的姑娘。”

    金印嘿嘿嘿的笑,客氣的讓人坐。他哪裡不知道,方所能來,看的不也是跟那位縣太爺結親的面子嗎?

    但這個,算是個拿不到桌面上的事嗎?真不是!一個個的還開玩笑,說四爺:“還是你小子能!”

    一個個的把猜想出來的當真相,還拒絕澄清,那就乾脆這樣算了。

    這個時候,吳秀珍能說啥?這麼長時間,金家出來沒露過一個字,對吧?就是四混子再混,這事上沒胡來。

    那現在事漏了,怪誰呢?

    誰也怪不上!要怪就怪自家這孩子腦子抽了,真去領證結婚。

    舅舅舅媽,姑姑姑父都來了,坐了一屋子,林雨桐搖著扇子慢悠悠的扇著,感覺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關愛智障。

    舅舅甕聲甕氣的說,“還說啥呀?都跟人把證領了,還有啥說的?”然後扭臉就說吳秀珍,“這事不賴孩子,就賴你們兩口子!自己的事就那麼要緊呀?俞老蔫那妹夫,就是公社一搞後勤的,結果安排了一個又一個……你們呢?親閨女呀?非擱在農村種地!這是孩子一輩子的大事。”

    “哥!說啥呢?”吳秀珍趕緊喝止了,嚷嚷什麼呀!她就說:“啥時候以權謀私都不能是對的吧?”

    舅媽就起身,“結都結了,還說啥呀?”她往外走,還呵斥舅舅,“幹啥呢?地裡的活不幹了?咋的呀?當官的妹夫指望不上,你還指望有個當官的外甥女婿拉拔你一把是咋了?”

    有點陰陽怪氣!

    林雨桐察覺了,舅舅舅媽、姑姑姑媽都在一個村上,但一個村住著,這麼長時間,知道自己落水了,就來看了一次,再沒過問過。

    啥原因呢?因為當官的,不照顧三姑六親就是沒人味!

    你能幹,可給誰帶來好處了?既然沒有,那你算是錘子!

    更有說,誰知道是真能幹還是假能幹,要是混的開,能不安排嗎?不安排,肯定是安排不了。

    這種心態呀,挺有意思的。每個人都痛恨貪官,但家族裡一旦出了做官的,就都恨他不夠貪。

    林雨桐突然就很想去隔壁縣一趟,去見見這個不肯走後門的官爹。

    這次她不光自己去,也想光明正大的帶著四爺去。老太太沒攔著,“那就去吧,跟你爸把事說清楚。”

    於是第二天天不亮,四爺就接了桐桐出門,沒用供銷社的車,而是坐了客車,在縣城倒了一次車,才到了三雲縣。

    到的時候都快中午了,縣城不大,走著就能到單位。

    門口開門的大爺挺客氣,認出林雨桐了,“是小桐吧?”

    應該是原身來過這裡。

    林雨桐點頭,“是!”

    “又找領導拿鑰匙吧,進去吧,也快下班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