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兒 作品

明月清風(224)萬字更(明月清風(224)莽古濟...)

    如今大清還在關外,在關外,他們分的很直接,滿就是滿,漢就是漢,哪怕是漢軍旗的漢人,那也是漢人。所以,這個聯姻有一定的意義。

    只有進關之後,一起進來的他們,在面對更多的大明遺民的時候,才打破了壁壘,有了那種:哦!我們都在旗,這樣的認知。

    林雨桐腦子裡琢磨著,這些事怎麼就叫四爺變了臉色了呢。

    四爺看她,“你接到這些消息,是不是覺得皇太極怕了咱了?那一記威脅,成功了?”

    難道不是?

    四爺面色複雜,他老人家那腦子不是白給的!爺想嚇唬人家來著,可惜,這次沒嚇唬到,還叫人家順勢而為了。

    啥意思?

    林雨桐愣了一下,面色也凝重起來了,“他在麻痺咱們!”

    是的!他在麻痺咱們!

    擴充漢軍旗,開漢人恩科,設立漢軍旗旗學,答應莽古濟的聯姻,甚至給費揚果指婚了漢女嫡福晉,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在優待漢人,“你最多覺得,他一舉兩得,既能安撫咱們,又能拉攏漢人,可對?”

    對!

    “可你就沒想著,他一方面利用這次的事件,做了以前他想做但是掣肘特別的大而沒做成的事,另一方面,也確實是安撫了咱們。這是安撫,但同樣,也是麻痺!因為對漢人太過於優待,如今是事態緊急,滿人勳貴沒言語。可等這事過了,遲早都是事端,他怕因為這事,在勳貴中埋下禍患的種子。那你說,這個時候他會怎麼做?”

    “他安撫了漢人,也該做點偏向滿人的事了。”

    對!四爺起身,又看向地圖,“多爾袞等人一定在求戰,他們必然以為咱們只威懾而不打,是因為實力不夠。我要是皇太極,我就會答應多爾袞出兵。”

    林雨桐明白了,“皇太極不在意輸贏,輸贏不過是一場戰役而已。他答應的原因是,其一,安撫滿人勳貴。其二,試探咱們的虛實。若是贏了,這有利於確定下一步的走向。若是輸了,輸了的是多爾袞,他是不想答應但還是答應了的,因此,不是他判斷失誤,他能借此重新確立在滿人勳貴中的地位。”

    正解!

    林雨桐對著地圖嘆氣:“合著,不管打或是不打,贏或者不贏,他都能得到他想要的。”

    那你以為他是吃素的?“不過也沒關係,這幾年,兵將換了一茬,只練兵不實戰,終究不成。要打就打吧!碰一碰,知道軟硬了,事情才好辦。”說著就喊周寶,“請太子、內閣、軍機!”

    周寶利索的下去了,不大功夫,該來的都來了。

    而今的軍機,也都換了一岔人了。如今在內閣的是高迎祥、孫傳庭、秦良玉、劉僑、哈魯。

    事就是這麼個事,外鬆內緊,備戰吧。

    高迎祥就道:“馬上著人宣張獻忠、孔有德、王自用進京議事。”

    這三人一正兩副,主導東北戰區。反正就是全都打亂了,張獻忠是西北人,不能去西北。他曾在東南數年,妻子又是西南大族,他也不能去西南。東南那邊吧,安南那邊是高一功,他和李自成去,必是跟高一功連成一線,時間久了必然水潑不進,針扎不進,因此,西南他也不能去。直隸或是中原只要守成即可,用他浪費,因此他到了東北。

    說實話,當年就這麼一調整,他們對皇上和娘娘,心裡都有數了。他們會不會領兵咱不知道,但是隻從調兵遣將上來說,人家心裡很有數。

    就像是孔有德,他是毛文龍的麾下,曾駐守遼東,瞭解情況。但他比尚可喜又跟毛文龍遠了一層,因此,尚可喜去東南了,卻把孔有德放在了東北。

    祖大弼留在了直隸,沒有叫他重回祖大壽的麾下,防止兄弟在一處。

    再添上一個王自用,這勢力就是平的。便是有分歧,張獻忠王自用,和孔有德祖大壽,誰也轄制不了誰,相安無事,若是辦事的時候只就事論事,事就能辦。但凡爭執不下,必得上面裁決。如今要在東北用兵,其他人各司其職,只動東北戰區即可。

    孫傳庭就說,“得密令西北,加強防備。一旦東北動起來了,難保西北不出亂子。”

    四爺點頭,認可這個話。

    高迎祥這才道:“糧草物資是完備的,兩月去檢查過,庫存滿額。”

    說完就看秦良玉,秦良玉是第一個入軍機的女人,她年紀也不小了,一直管著隨軍軍醫藥品、傷病治療安置,以及俘虜等事務。她說的就是這個事,“藥品齊備,人員抽調之後,隨時可動身。”

    劉僑主管的東西很神秘,大家知道的就是各種的武器製造,都歸他管。除此之外,這傢伙每年都叫下面舉薦人上來,可選人異常嚴格,三五十個好手裡,他選不走一個。大家把這個當做是給皇室選擇貼身護衛,也沒太往心裡去,更沒有那個閒心去探究。劉僑對此也不解釋。不過這次,劉僑主動看向皇后:“娘娘,臣請參戰。”

    能用了嗎?這才訓練了兩年,還有點嫩吧。

    “試試吧!”劉僑就道,“不試不見鋒芒呀!”

    林雨桐就看四爺,“您說呢?”

    準了!

    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劉僑訓練了一批特殊的人員,跟一般的作戰方式不同。但誰也沒見過,試就試吧。

    哈魯就道:“要戰應該在入冬前後,這個時機最好。”

    是!理論是如此的。

    哈魯負責軍中監察,權利非同一般。他哪邊都不屬於,單就是皇上的人,不偏不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在軍中現在也是頗有威望。

    事就是這麼個事,都去忙吧。四爺和桐桐也是想看看,撂開手之後,自行運轉的情況下,到底會如何。

    人都走了,啟明過去湊到爹孃身邊,“兒子想去觀摩。”

    只觀摩?

    嗯!只觀摩。

    四爺看桐桐:能去嗎?有本事去嗎?

    桐桐點頭,可以去,“但你帶誰去?”

    “帶哈魯、祖大弼,我身邊人全帶。”

    哦!那就收拾收拾去吧。

    啟明:“………………”這就完了?

    完了!還要叮囑什麼嗎?道理你比誰都知道的多,怎麼用全在你。去吧!

    啟泰扒著門邊探頭,門口還蹲著一個吸允指頭的。一聽見說啟明要走,兩人異口同聲:“大哥,我也想去。”

    想去什麼呀想去,當那地方好玩呀?乖!回來給你們帶熊皮來。

    啟明帶著人,第二天就出宮了。很多人還以為這是去朱字營了呢,反正太子每年都會去一兩個月,也都見怪不怪了。

    哈魯跟啟明還要熟悉一些,太子打小,哈魯是在宮裡的。說是看著長起來的也不過。但是祖大弼真接觸的不多呀,突然被調撥過來,他還發懵呢,低聲跟哈魯道,“叫我去打仗也行呀,跟著太子算怎麼回事,萬一有個什麼磕碰,幾個腦袋都不夠賠的。”

    哈魯白眼翻他,“新明的太子,得跟大明的太子不一樣。大明的太子圈在宮裡,一點也不勇武,這一點就不如大清。大清是不會害怕皇子磕碰的,那位皇太極七歲理家事管庶務,錢財這些從不出錯。十二歲喪母之後就跟著上了戰場……你看看大清那些皇子,哪怕是一身缺點的,可哪個是上馬不能征戰的?”儲君怎麼了?什麼都不見識,不經歷,這樣的儲君執政才最危險的吧。

    祖大弼:“………………”狗r的說的還有些道理。他跟太子搭話,“殿下,您是第一次跑這麼遠吧?”

    那倒不是,“努爾哈赤駕崩,皇太極登基的那一年,孤跟著父皇母后去過塞外,那時候還小,只記得那一年草原上的雨可真大。”

    而今,自己走出京城,一路朝北,原來新明的江山是這個樣子的。他走小路,倒不是要刻意避開要回京的張獻忠等人,只是單純的想看看市井小鎮和一些村莊,看看最下面都是什麼模樣。

    而他們一走,京城裡大張旗鼓的給瑞王和莽古濟公主完婚。在完婚之前,還叫朱運倉往大清跑,看他們是否要過去使臣,是否要參加婚禮。

    皇太極欣然允諾,不僅說要派使臣去,還表示,嫁妝正在準備,嫁妝單這次先帶過去,嫁妝隨後就送到。

    這般的有來有往,費揚果還心說,這般修好著,就很好呀!

    結果很突然的,宮裡宣召了,這次一個漢臣也沒見,都是滿人勳貴。就聽皇太極說,“朕知道你們求戰心切……既然你們執意如此,朕便應了!跟新明有來有往,如此,方可麻痺對方。當然了,朕是希望能麻痺對方,但對方是否真的被麻痺了,需得你們去判斷,也需得你們謹慎小心,別打草驚蛇。要麼不動,要麼就得一擊咬塊肉下來。此戰的主將……”

    “皇阿瑪!”豪格忙道,“兒子去!”

    皇太極抬手朝下壓了壓,“你老實待著吧!”說完,就看多爾袞,“十四弟,你做主將。”

    多爾袞起身,鄭重的應是。

    皇太極就道:“此事機密,不可露出去分毫。”

    多鐸就問說,“只兩白旗去嗎?”

    “費揚果、嶽託,你們隨軍出征。”

    費揚果手裡的是鑲藍旗,嶽託手裡的是鑲紅旗。

    “嗻——”費揚果隨著嶽托起身,應是。

    多爾袞就道,“皇上,能否再撥給奴才兩個漢軍旗。”

    準!

    事說完了,該走的都走吧!皇太極單留了多爾袞,“此次就在於一個出其不意!所以,紅衣大炮不能明著運了。正好,要給莽古濟送嫁妝,將其隱藏在送嫁的隊伍裡,一起運過去。這個事還得你去操辦。”

    正說著,就聽見外面豪格叫嚷著,“皇阿瑪,兒子有話要說。”

    皇太極就揉額頭,這個兒子呀,他無奈的嘆氣,跟多爾袞道,“說起來,比你還大幾歲呢,你看看,沒一點穩重氣兒。”

    多爾袞就笑道,“不若,這‘送嫁’事叫豪格去做,如此,倒是不顯得突兀了。”

    畢竟,豪格是莽古濟的女婿嘛!

    皇太極嘆氣,“也罷了!”省的豪格鬧起來沒完沒了。

    多爾袞就起身告辭了,皇太極這才交了豪格進來,“說吧,怎麼了?”

    豪格就道:“皇阿瑪,您得防備多爾袞呀!此人和多鐸聯手,跟科爾沁而今也親近的很。您還不知道嗎?莊妃跟這兩人的福晉,最近走的特別近,這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