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兒 作品

明月清風(174)二更(明月清風(174)任何一...)

    明月清風(174)任何一個事物的出現, 總會有原因的吧。就像是黃宗羲,他的那些學說提出的背景是什麼樣呢?是什麼東西刺激的他,有了那樣的思想呢?根子在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是黃尊素, 東林黨‘後七君子’之一, 又被稱為是後東林的智囊。這麼一個身份,在原有的歷史軌跡上, 黃尊素兩次忤魏忠賢, 最後被下了詔獄,而後在詔獄中自殺身亡。是帝王的昏聵,是閹患的專權擅權, 導致了他父親的死亡, 那麼,他對君王產生了質疑, 這都在情理之中。一個有才情有思想的人,人生境遇的變故,會在腦子裡碰撞出什麼火花來,都不奇怪。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 所以,四爺和桐桐從沒想著去找這些思想上有些建樹的人回來籠絡。因為人生際遇的不同, 也很可能造成他們的思想有了別的變化,為你這個費神,那便大可不必。社會發展自有規律,順勢而為便是了!很多個學說呀, 提出的早,但往往都是百十年, 數百年之後,才被人拿來用一用的。學說能自成體系, 但現實卻複雜的很,一套學說,便是成熟完整,那想直接套著用,那都是找死。何況,還不成熟呢。所以,哪怕名氣很大,林雨桐都沒刻意想起這些人過。她甚至跟啟明說過‘萬戶飛天’的故事,都不曾把這些名人想起來過。結果人家就這麼出現了。從這些言論上看,依舊有了點那個意思了,但因著還年輕吧,不成體系。黃宗羲他的父親好好的在御史臺做著官呢,四品的官職,不算高,但也不低了。當然了,出身東林黨,而今的東林黨不如以前了,這也導致了他父親的仕途受了一些影響是肯定的。而黃宗羲是否因為這個原因,而產生了別的想法,這就更不得而知了。當然了,誰也沒想把他怎麼著?李贄因思想罪而死,那就不會再叫大明出現第二個李贄。不過,這傢伙的父親好好的活著呢,人家那腦子聰明著呢。東林黨再是如何如何,中年的他也還在朝中做著四品官的。仕途不是做火箭那般的速度,但也是穩紮穩打。今兒這一出,瞧著吧,黃宗羲回家去要是不捱揍,這才是見鬼了!那可不?這消息傳的快著呢,黃尊素還在衙門呢,就聽說他兒子可厲害了。咋厲害了?都說當官的是君王的分|身,吧啦吧啦的,黃尊素當時那表情呀,都無法言喻,回去就動家法,板子呼呼呼的往屁股上招呼。“您倒是說說,兒子哪錯了?”你沒錯!老子不敢說你錯了!但老子就想打你一頓,行不行?怎麼?君不是君了,父也不是父了嗎?打不得你了?這頓打捱的,都沒地方說理去!太子都沒怪罪,就您非把我拎回來打一頓。黃尊素揉著額頭,擺手叫這個蠢兒子出去了!別人再說他靈性,在他看來,這依舊是個蠢人。他這是被人給利用了!有人藏在後面,扇動這些腦子簡單的,試探皇太子呢。這些人想幹嘛他不管,但是敢拿我兒子當槍使喚,這事就不能這麼算了。他夜裡不睡,開始寫請罪摺子。教子無方,此臣之罪過。寫完摺子,也不睡了,半夜就出門,等著,第一個候見。本來要見誰不見誰的,這提前一天都安排好了。除非急事要插隊的!本來排在第一個的禮部尚書,按點來了,一見黃尊素就明白了。黃尊素見了上官要讓,禮部尚書擺手,不用!你家多牛呀,你排著吧。不僅叫他排在前面,人家還距離他八丈遠。黃尊素心裡嘆氣,就知道會這樣。若是昏君之下,自家兒子提的那個東西吧,人接受起來還算是容易。可如今這種境況,說實話,君王真不昏聵。或者說君王對臣下不寬容?除了叫幹活乾的狠點之外,沒別的毛病。你說得一心為公,那一心為公了,多幹點,不也是公心嗎?朝廷也不欠大臣的,對不?四爺一到前面就聽說這個黃尊素來了,就笑:“叫進來吧。”一進來四爺就擺手,“你必是一宿也沒睡。”黃尊素就請罪,“臣沒教好……臣有愧。”四爺擺手,“皇后昨晚就說,你必是在家打孩子呢。今早你一來,我就知道,必是皇后說對了!打什麼呀?腦子會想事的孩子,是打不得的!再說了,能自己個獨立的想個事,不受誰的干擾,這是好事!太子昨晚上跟朕提了,點了你家那孩子去詹士府。旨意今兒就下了,安心回去當差吧,幾個學生幾句話,朕受得,太子也受得。”黃尊素哪裡能就這麼回去,他躬身道:“皇上,臣怕有人躲在後面興風作浪啊!”興風作浪?朝堂裡哪有不起風浪的呢?東宮一開,迎面而來的,就是種種的算計。這點事傳的很廣,但宮裡對此沒有說多餘的,下的都是一道道旨意。誰誰誰被調任東宮兼任什麼什麼官了。最扎眼的就屬季成禮和馬羨儒了。季成禮,這還有個來處。雖然不知道為啥工部一尚書,跑去給太子做總師傅去了,但好歹人家是六部之一呀!還算是能理解。這個馬羨儒?哪一個?此人的來歷頗為神秘,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一個瘸子,走路一拐一拐的,拄著根柺杖,就這麼出現在了眾人視線裡。隨著幾位師傅的到位,東宮便步入了正規。年幼的太子,每日就是讀書和習武,林雨桐就覺得,孩子去唸書去了,還是自家請的家教,這是可以放心的。她的注意力一方面在老二身上,一方面得關注張皇后有孕,另外,有點時間,還得關注這冊封典禮。作為皇后,她真挺忙的。二皇子的滿月沒辦,百日要不要辦呢?怕引起不必要的聯想,百日也只小範圍內過一過就算了。三月,來賀喜的使團,距離京城也不遠了。而比使團先一步回來的,是李自成。關於李自成殺妻之事,在安南的其他大臣在摺子裡都有提過。因此,朝中關於他殺妻之事,在。而就在這個時候,遼東出了一件事,叫朝中的局勢瞬間緊張了起來。什麼事呢?袁崇煥殺了賀一龍。賀一龍什麼出身呢?他出身新軍,是從西北跟林雨桐一起回京城的幾個少將軍之一。歷史上,他也不是無名之輩,也是起義首領之一,後來被李自成滅了,但大大小小是個人物。此人沒有李自成張獻忠升的快,但因著他出身新軍,因此,多以監軍的身份在軍中督辦協調糧草。很突然的,賀一龍被殺了。袁崇煥上了摺子,說是賀一龍中飽私囊,剋扣軍餉,為平軍中怨氣,斬殺了賀一龍。林雨桐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中飽私囊,剋扣軍餉?這怎麼可能呢?”這不是說人的品性如何,而在於這幾年四爺在改的一直是制度!軍中多少人,每年每季多少衣裳,按照定量搭配多少糧食多少菜多少肉,甚至到了食鹽和油脂都要規定的程度。而且,這是公開的!上至將領,下至士兵,在吃上差不多,在穿上薄厚差不多,不過是料子不同樣式顏色不同而已。唯一的區別就是拿到銀錢不同。這銀錢裡,很多都是交由給軍墾,直接發放到家屬手裡。這是有一個非常嚴格的交接過程的。如此透明的情況下,衣服不按時給,行嗎?吃的不符合朝廷給的標準,子就是叫你鑽了,預留給你貪汙的額度也是極其小的。這麼小的貪汙額度,被抓住了,那也罪不至死呀!怎麼就給斬殺了呢?沒這道理呀!她這邊氣的火沒處發呢,p;看!這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你如果給賀一龍的罪名不能服眾,那別人不肯依的!今兒你能斬殺了賀一龍,那明兒誰把新軍放在眼裡?因此,高迎祥來了,“娘娘……臣不敢說賀一龍一定清白乾淨,但他絕對罪不至死!臣以為,這裡面有事!何況,誰給他袁崇煥殺人的權利了?他這枉殺!是冒殺!是自以為功勳顯著,視朝廷為無物……”憋著一肚子的火,還不能叫高迎祥看出來。林雨桐先叫人給高迎祥看茶,這才道:“……因著人在遼東,事情究竟如何,不查證不好下結論。今兒這話,在我這裡說說就得了,萬萬不可再說了。此事,朝廷必會查個究竟。而你,也不能只包庇。冷靜的想一想,賀一龍到底是幹什麼了沒有……”高迎祥低聲道:“因著要去的是遼東,當時的人選裡,臣就在賀一龍和羅汝才中間搖擺過。可羅汝才此人,奸詐如狐,為人又反覆……遼東情勢複雜,臣覺得他去了,不是好選擇。這才派了賀一龍……賀一龍此人粗疏您是知道的……只有粗疏大大咧咧的人,才不至於犯了咱們那位袁經略的忌諱!”話裡話外,還是對袁崇煥極度不滿了。林雨桐點頭,表示心裡有數了,“後天吧,後天我給你個答覆。”這摺子壓在她手裡沒批覆,只等著仇六經的調查結果。第二天晚上,仇六經風塵僕僕的進了宮,給的結果卻出人意料,“袁經略認為……賀一龍有叛國之嫌……”可有證據?“只有人證,沒有物證,也無實證……”那人證……是什麼人能證明賀一龍有叛國之嫌?“袁經略麾下一副將,說是看見賀一龍跟滿人商人一起喝過酒……”喝過酒?那能說明什麼呢?仇六經一臉的複雜的搖頭,他也覺得,賀一龍死的有些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