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兒 作品

重踏征程(64)二更()

    重踏征程(64)桐桐覺得, 這一點上,自己做的就不如四爺。她回來將她跟方雲的談話說給四爺聽,四爺就說, “信任與依賴, 是建立親密關係的基礎。”在這事上,人家說的是對的。他接了溼毛巾, 幫桐桐擦脊背, 然後才道,“至於安全感……你覺得爺不能保你有安生日子過?”怎麼會?你怎麼會這麼想?“怎麼會這麼想?”四爺搖頭,“你呀, 有什麼事是能瞞住我的?”說著, 他把桐桐的衣服都放下來,特別鄭重, “我跟你保證,外面不管怎麼風雲變幻,我都能叫你穩若泰山。我的話,你還信嗎?”我當然信, 且堅信不疑。“那你慌什麼?”四爺把毛巾扔進水盆裡,“如今你也算意識到了, 你再焦急,改變不了什麼。這不是殺一兩個人就能解決的問題。這個世道要變,非從根上動大根基不可。如今那些自以為高居廟堂的,聽洋人說的什麼zi產革m……洋人的東西拿來, 得換著法子用!”怎麼了這是?怎麼從我說到這麼些大事上了?“w當選了。”四爺這麼說。w嗎?這位的風評一向很好,呼聲極高, 當選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四爺坐在書桌前,“可之前, 他屢次推辭,堅決不肯去參選的。”那別人非要選,那也是人家的自由。這種被‘逼’著上位的事,從古至今,上演的還少了?四爺輕笑一聲,“可問題是,他全票當選了!”桐桐嘴巴張成了o,這是玩脫了吧!全票當選的意思就是,他自己也選了他自己唄!先是推辭,誰說他都謙遜,堅決不肯要那個位子。可大選的時候又偷偷自己選自己。估計他自己都沒敢想他會是全票當選吧。結果是可喜可賀的,但這個意外也是致命的。這將他自己的野心和虛偽給露出來了。一直標榜道德完人的,現在呢?諷刺了吧?林雨桐都想笑,“這有些事……大概真是天意。”是啊!一直挑不出缺點的人,誰能想到在這麼要緊的時候出了這麼一場洋相。四爺就搖頭:“這樣的人,能長久嗎?”長不了的!是啊!長不了的。四爺這邊說著話,但手底下不停,桐桐扭臉去看,寫的是禮運大同篇。桐桐若有所思,放下這個話不再提了。天熱了,城外要比城裡涼快,四爺和桐桐順勢就住在了城外。說是城外,但也沒多遠。關鍵是電力想使用,距離太遠也用不上呀!夜裡這裡沒有加班,但凡加班,必然要採取自願原則,加班堅決會給加班費。所以這裡從來不缺人的。大夏天的,工人都是在戶外睡的。簡單的房舍外,一排排的人睡在草蓆上,鼾聲四起。方雲拉著林雨桐看工人的狀況,“工人所求不過是合理的待遇問題。我想,我們廠一定是做的最好的。”說著,她就看林雨桐,“也不知道你這個黑白道的身份,能庇護咱們廠子多久。只要知道咱們廠是怎麼對工人的,就會有人意識到,你可能跟g黨走的很近。這對你來說,也是尤其危險的。因此,跟胡木蘭等人交往,你得慎之又慎。”好!是會有這方面的顧慮,但是不能因為有這樣那樣的顧慮,就不去做。方雲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出去殺人,你承擔了很大的風險。可在家裡做這些事,風險同樣不小。”但家裡現在做的事,好似更有意義。殺個別的人影響不了大局,但如今做的,卻做了一個很好的範例。兩人走在滿是塵土的廠路上,方雲低聲道:“親g黨人士被暗殺的事,已經彙報上去了。曾經在公開場合發表過一些言論的朋友,咱們都做了通知。另外,也打算披露這件事情。”林雨桐嘆氣,“我知道!我跟胡木蘭會在有限的範圍內接觸,以獲取第一手情報。”嗯!兩人從外面轉回來,季長卿和四爺正在院子裡坐著呢。見兩人回來了,季長卿就招手,“開個碰頭會。”嗯!季長卿看桐桐,“w上臺之後,跟你們……頻繁接觸的譚中敏,頗受重用。外面有傳言,說此人便是……w的高參。”w的高參?季長卿點頭,“權利不同……地位不同……做事的方式方法……必然不同。他之前客氣……那是因為w……對誰都很客氣!所以,他就不得不客氣!可如今……他不是非得……客客氣氣的時候,那他大概就不會那麼客氣。”說著就又看桐桐,“事得你出面更合適……但我擔心你……沉不住氣……”“我知道我的職責是什麼。”桐桐看了方雲一眼,“我的一舉一動,牽扯到那麼多人的生死,你們想護著我,我也怕我一個不慎,不僅叫咱們的努力白費了,更會牽扯你們,我怎敢不慎?”四爺沒有說話,那個銳利的桐桐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別人都害怕她沉不住氣了!她需要個機會證明她不僅能放,還能收。不僅能收,還能收的漂亮。他就道:“那明兒我們就先回城裡了。這次巴哥就不用跟了,捆綁的太緊,就太惹眼了。”結巴卻在想,從哪物色個身手好,人又可靠的放在嗣謁的身邊。他說的對,走哪都綁在一起,太扎眼了。他得漸漸的退居幕後了,越不惹眼才越好。許是跟方雲談的透了,說實話,桐桐心裡輕了。這就跟你看見一塊大石頭攔路,你使勁想搬開,就是搬不動的時候,有人告訴你,這麼多人使勁呢,還會有更多的人一起來使勁。這個時候什麼感覺呢?就是那種我可以拼盡全力,但不必把石頭壓在心上的感覺。因為那石頭不僅是自己的,也是大家的!說到底,是把包袱給扔掉了。扔掉包袱的桐桐真就覺得天也藍了,水也清了,好幾天不歸家沒有見到的老趙,都像是年輕了。她一下黃包車,就歡喜的喊‘趙叔’。老趙從門房出來,笑吟吟的,“正熱著呢,怎麼不多住幾天呀?”“惦記著家裡的甜瓜熟了沒?”“沒呢!還早!就是小黃瓜我瞧著能吃了。”桐桐蹭蹭蹭的往裡面跑,“那我換衣服,摘菜去!今兒吃蘸醬菜吧!”老趙嘴上應著,卻低聲問四爺:“是有什麼喜信了?”沒有!就是沒擔子壓著了,活潑勁兒有冒出來了。老趙跟著樂呵,“高高興興的、歡歡喜喜的多好!別整天苦大仇深的!”桐桐提了籃子出來,在院子裡唸叨老趙,“您也真是的,雞蛋肯定沒捨得吃。這才幾天,攢了一罐子。您整天的喂,一個雞蛋都捨不得?幹啥呀?幹嘛攢著呀?以後一天一個雞蛋,這個不能少。”老趙就嘀咕:“攢著吧!老了老了,吃什麼雞蛋呀!折壽。”“夏天的蛋,不吃就壞了。”“那就醃著!”老趙過來摘了被蟲吃的菜葉又去餵雞,“這要是有了孩子了,得給孩子吃的。”念念不忘的就是催著兩人生孩子。桐桐打岔,“趙叔,瞧著天可陰沉了,怕是一場大雨要落下了。把雞籠子搬到柴房吧。”老趙應著,忙去了。桐桐自己進去摘菜,把這幾天要吃的菜都摘出來,怕雨太大,菜地裡暫時進不了人。正忙著呢,譚中敏來了。被栓子帶著進院子的時候,桐桐嘴裡正叼著小黃瓜啃呢,手裡一把的嫩豆角。一見他來了,桐桐揚了揚手裡的豆角,黃瓜也沒拿出來,只衝著對方喊:“來的巧呀!今兒吃豆角雞蛋餡兒的餃子。”嘴裡叼著黃瓜喊了啥譚中敏聽的不是很清楚。四爺迎出來就笑,“她說今兒不許走了,要吃豆角雞蛋餡兒的餃子。”譚中敏哈哈大笑,“這是最近我聽到的最質樸的留飯說辭了。”栓子過去接了桐桐手裡的菜,低聲道:“姐,譚先生是坐著汽車來的,隨從跟了四五個,很氣派。”身上還是那身長袍,腳上還是那雙布鞋,戴著的還是那麼一幅眼鏡。但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了。桐桐拍了拍栓子,“去薅兩把香菜,蔥就不用了!那玩意站在路上就能拔。”栓子應著,桐桐在院子裡的水桶裡洗了手,去了大廳。一進去就問,“我去泡茶,喝點什麼茶?”四爺擺手,“大熱天的,涼茶解暑。”桐桐順勢從水壺裡倒出兩杯,端了上去。譚中敏笑著接了,喝了一口才看四爺:“金兄,我想跟您單獨聊幾句。”揹著我呀?行!桐桐起身,誇張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行!你們要私下談,那我去做飯,今兒說什麼也得嚐嚐我的手藝。”譚中敏忙笑道:“林先生可別多想,就是點男人之間的事。”才不管你們什麼事呢?林雨桐笑著擺手,除了大廳。譚中敏目送林雨桐離開,這才一臉嚴肅的看四爺,“金兄,我是誠懇的上門求賢才的!兄弟大才,只苦於無處施展。外人只知林先生在一些行業裡,極有天賦。卻不知道金兄才是真正的驚才絕豔。咱們接觸也有兩年多的時間了,彼此是有了解的。我這人說話辦事,從來不會信口開河。這次來,我也是帶著誠意的!林先生想如何,那是你們夫妻的事!我就問金兄你,當真就不想聞達於諸侯?”四爺沉吟了一瞬,扭臉這麼問了譚中敏的一句:“譚兄的那位同學,可能服眾?”什麼意思?四爺又問:“譚兄讀史,可讀過帝王傳記?”讀過!那又如何?“譚兄就沒想過,為何史書上所載的昏君,給定性的壞都是‘德’上的壞!從古至今,文人但凡褒貶帝王,只圍著‘德’做文章。”四爺用手指點了點桌面,“戲詞上罵帝王,怎麼罵的?說那是無道昏君!何為道?何為德?道德道德,這道與德差別在哪?其道其德堪配其位否?譚兄,以史為鑑,你得三思呀!”百-度-搜-,最快追,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