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兒 作品

重踏征程(54)二更(重踏征途(54)季長卿今...)

    重踏征途(54)季長卿今兒過來的時候多看了桐桐好幾眼, 覺得這位林先生又變了。人還是那個人,可就是哪裡不一樣了。整個人看起來平和的很,不再一見面就打問街面上的事了, 她問的是:“今兒你們還要出門嗎?中午回來還是晚上回來?晚上嗎?那中午就不做飯了……不帶栓子嗎?那正好, 我帶著栓子呀!我跟栓子逛街去,來了滬市還沒轉過呢。京城不如滬市的地方多了, 不轉轉的真虧了。好歹來一次滬市, 你們忙完了咱得走的。還不得給朋友們帶點禮物呀!”嗯!你隨意吧!等四爺和季長卿走了,桐桐就換衣服準備出門。穿個長及腳腕的長裙,戴個大飛簷的夏涼帽, 這玩意能遮住半張臉。不是自己怕誰, 而是擔心倭國人的報復叫無辜人被連累。今兒家裡白天沒人,要出門了桐桐叫了栓子來, “你看,出門記得把窗戶關嚴實。不僅要關嚴實……”她又揪了細棉線,跟窗稜幾乎是一個顏色的,只用了小小的一點, “看!夾在這裡……容易被人忽視,但一開窗, 必然會碰掉的地方。”說著,就拍了拍窗臺,“我用杯子泡了吊蘭芽,你問我泡這個幹嘛, 咱們又不養。我告訴你它是幹嘛的!在家裡沒有花盆的時候,得有個看起來合理的東西放在這裡。”栓子把杯子都端來, 桐桐又吩咐他,“去廚房取油罐子。”栓子沒問, 趕緊跑去取來。桐桐就道:“你看,將杯子底抹上一層油,一邊多抹點,一邊這樣輕輕的點幾個點,你看清楚,茶杯的把手的正;懂了!開窗必挪開這東西,但挪開想擺的一模一樣幾乎是不可能。對的!桐桐也不著急,反而讓開位置,“你來,今兒這些你來佈置。”好!栓子做的很慢,但基本都完成了。桐桐指了指書,“把翻開的那一頁,夾一根頭髮在縫隙裡……”“明白!誰要動書,咱也就知道了。”桐桐搖頭,“可這種手段太常規了,經過培訓的人,都很鬼。所以,你得更鬼!你隨意的翻幾頁,折住那一頁的。再隨便翻幾頁,夾上頭髮……”“明白了,對方要是會注意翻開那一頁的頭髮,會注意折起來的書頁,很難注意隨意的夾進去的沒規律的頭髮……這些隨意的書頁我得記住吧。”對!記住它。桐桐站著指點栓子來佈置,等他佈置好了,她才指了指桌上的鉛筆,“你把鉛筆再放過去,瞧著隨意一些,但其實是有講究的。要靠著書,還不能叫它無緣無故的掉下來……注意,鉛筆頭或者鉛筆的尾端,你將它調整的指著固定的東西。”栓子愣了一下,覺得好生的厲害!這要不是自己佈置的,誰注意這麼多細節呢?他將鉛筆挨著書放了,然後一邊放上個茶杯,保證書一被拿開,鉛筆就得滾動。且把鉛筆的鼻尖指著小几上一個不擦洗過都不會注意的一個小劃痕。桐桐這才點頭,“記著,從今往後,咱們家要麼一直得有人守著,要麼就在出門前,把所有的細節都佈置好。回來之後,從到門口的第一刻起,你就得細細檢查一遍。一則,以後會有很多藥方,這需要高度保密。二則,小心報復。別一個粗心大意,叫扔了什麼進來,直接給炸了。”栓子應了一聲是!這一路跟著,也沒自己什麼事,感覺都像是個多餘的人。現在,好像不是了!這個事是對家裡特別重要的事。把家裡的佈置好,院子裡圍牆,甚至於外面的鐵門,都處理了一遍。這才往出走。坐上黃包車,直接往百貨大樓去。她看見什麼都是覺得熟悉又陌生,感覺很奇怪。桐桐買些打火機香水這些東西,而後就是各種絲巾,留著送人也挺好的。再就是一個能放住的乾果,先買一些。點心倒是好的,但就是路途太耽擱了,買的再新鮮,帶回去也就不新鮮了,那就乾脆算了。完了又給栓子從裡到外,從頭到腳給買了新的。栓子不要,“林姐,您給開工錢的。”“你幫我當然我給你開工錢,咱一碼是一碼。”林雨桐說著,就跟店員點了襯衫,“這個再拿兩件大碼的,明年穿。”完了又給自己和四爺買了布鞋,這個家常穿才舒服呢。兩人手裡拎著那麼些東西,桐桐帶著栓子往樓上走,“上面有戲院,有餐廳,咱今兒去上面吃飯。”結果才從戲院這一層路過,正要往上面去呢,肩膀就被拍了一下,一扭臉,是胡木蘭。她一身無袖旗袍,抬手從桐桐手裡的紙袋子裡拎了一條米白色的絲巾出來,披在肩膀上,“一塊吃飯吧!好久沒吃牛排了。”桐桐朝戲院瞧了一眼,然後對上胡木蘭的眼睛。胡木蘭的眼裡含笑,也看著桐桐。桐桐傾聽樓下的動靜,聽起來好似有點亂。她點點頭,“那就牛排吧。但得你請!”行!誰請都行。六層是西餐廳,人還不少。其實這棟樓裡是有電梯的,桐桐沒坐,因為人多,得排隊的。進了餐廳,同時選了個安全又方便逃生的位子坐過去。栓子低聲問桐桐,“姐,要我下去看看嗎?”不用!想吃什麼就只管點什麼吧。等牛排上來了,巡捕房的人也上來了,林雨桐吃著自己的,那邊一個個的排查,到了林雨桐這一桌,林雨桐抬起頭來,跟對方對視了一眼。對方愣了一下,問了一聲:“林先生?”嗯!打攪了!那沒什麼可查的了,那個倭國商人八成又是被這位幹掉的。鬧不好又是一個想殺林三娘卻被反殺的倒黴蛋。然後帶著人,撤了個乾淨利索。林雨桐這才放下叉子,這回這事,是替胡木蘭背鍋了,“你欠我一次。”正好想用胡木蘭呢,她送上門來了。胡木蘭埋頭吃她的,“回頭我還你一次。”“我這人不愛叫人欠我的!放債出去就得立馬討要!”胡木蘭也放下叉子,“你真的是……”好生討厭!兩人對視,胡木蘭點頭,“行!還你還不行嗎?直接說吧,想叫我幹嘛?”“有人找了飛刀會想要我的命,飛刀會跟倭國人有瓜葛,這個我是來了滬市之後才知道的。但是,僱傭他們去京城殺我,卻不是這些倭國人所為。他們自己就有人能用,犯不上僱傭飛刀會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你要我幹掉這個主謀?”東北張?我不敢!“不是!東北張若是知道此人勾結倭國,會比咱們更惱恨。別看張現在跟倭國來往頻繁,但他圖的是壯大自身,可一旦牽扯民族大義,我信他們的立場。所以,此人不是東北張。”說著,她就在桌上蘸著紅酒寫了名字,而後看胡木蘭。胡木蘭抬手一抹,“趕在你回京城的時候,我把此人的腦袋給你送去。”“不要腦袋,死了就是死了,我信你。”林雨桐重新拿著叉子吃飯,“不要老提那麼血呼啦的玩意,吃飯呢,太影響胃口了。”胡木蘭想把剛要的番茄醬一把糊在她臉上,你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說血呼啦的。這會子提一句你嫌棄血呼啦的。那邊栓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擦了嘴。桐桐問她:“還要嗎?”“不要了,不好吃。”桐桐把最後一口塞嘴裡,“是不好吃!”說著就起身,說胡木蘭,“你結賬。”下回你請!“我請你吃鐵板燒。”林雨桐拎她的紙袋子,“鐵板燒牛肉,比牛排好吃多了。”你滾遠!再不跟你出來吃飯了!鄉巴佬樣子!從裡面出來,栓子回頭去看,“林姐,胡小姐是咱們的朋友嗎?”桐桐嘆氣,“朋友……得先是能同路而行的人。同路的時候,她是朋友。不同路的時候,就是陌生人。朋友,也最是不能有太多利益牽扯的人。若是利益不衝突,那就是朋友。若是利益有衝突……那便連陌生人也做不成了。”連陌生人也做不成?比陌生人還疏遠嗎?可比陌生人還疏遠的關係是什麼關係呢?桐桐輕輕吐出兩個字:“敵人!”什麼?“比陌生人還疏遠的關係是敵人。”桐桐說著,有幾分悵然,看栓子,“記住了嗎?”嗯!記住了!但是,“胡小姐……其實不算討人煩,她還很能幹,很勇敢……算的上是女中豪傑吧?”對!她很能幹,很勇敢。做朋友的時候,她是個還算能借力的朋友。可做敵人的話,那一定也是個非常可怕的敵人。栓子就笑,“能一直當朋友多好。”桐桐也跟著笑,“是啊!能一直當朋友多好!”回家去栓子就跟四爺和季長卿說今兒的事,說商場,說今兒碰上的胡木蘭,“……還是一直當朋友吧,不是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嗎?”四爺瞧了桐桐一眼,她開始重視身邊人,帶在身邊悉心的教導了。見桐桐看著他笑,他也順著這個話說了一句:“做朋友,還有很重要的兩點,其一,是彼此的實力。其二,是彼此的性情。”實力相當,萬事好說;實力若是懸殊,那看的可就是性情了。實力大的那個若是性情不好,就想著吞併小的。若是如此,哪裡還會是朋友。季長卿正在修有點搖晃的椅子,聞言怔愣了一下,而後若有所思……百-度-搜-,最快追,更新最快